看着荆棘藤虚影将田蛊师束缚地死死的,穆无殇莫名地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他突然觉得那并非蚀魂之力幻化出的荆棘藤虚影,而是真真实实的荆棘藤。
他只当自己没有休息好,看晃了神。
可是,定神一看,那荆棘藤竟仍像是真实一样存在。
他下意识摇头,也分不清楚是错觉,还是怎么了,心头竟闷闷的,好似也被束缚住了一样。
以前只察觉到杀意,如今却如此不舒服。
怎么会这样?
他原本想走过去了,此时,非但止步不前,还想后退。
这时候,秦晚烟看了过来。
她打得正痛快,并没有发现穆无殇的异样。她握紧荆棘藤虚影,猛地一拽,就将田蛊师拽飞了过去,摔在穆无殇前方。
穆无殇一下子就察觉到荆棘藤虚影的杀意,而荆棘藤虚影也突然朝穆无殇这边,张牙舞爪而来。
秦晚烟愣了,这才想起来蚀魂和这家伙不对付。
穆无殇眉头紧锁,步步后退。
就在穆无殇走神之际,噬心之力似乎也察觉到蚀魂的杀意,突然汇聚到穆无殇手心,蠢蠢欲动,杀气腾腾。
穆无殇缓过神来,连忙压住噬心。
他心下大骇。要知道,这是噬心第一次,脱离了他的掌控,对秦晚烟有杀机。
他下意识又退了两步。
秦晚烟并没有发现穆无殇的异常,连忙收了蚀魂之力。很快,缠绕在田蛊师身上的荆棘藤虚影就消失不见了。
田蛊师只觉得浑身一松,连呼吸都顺畅了。可是,她终究不生疼痛,昏迷了过去。
秦晚烟远远看着穆无殇,下意识双手都负到背后去,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想笑话他。
又不是第一次了,至于退那么多步吗?
穆无殇亦看着她,双手亦是负在背后,却仅仅地攥着,压着噬心。所幸,噬心还是在他的掌控下的,很快就没了敌意,消失了。
只是,方才为何会失控?
见秦晚烟走过来,穆无殇无暇多想,也走了过去。两人面对面,都负手身后,站得笔挺笔挺的。
秦晚烟的心情分明很好,嘴角还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穆无殇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睨了她一样,无奈而宠溺。
秦晚烟道:“我有云栩,田蛊师两大人质。她有萧无欢,苏姝和程应宁三大人质。若是人换人,我还少一个。怎么办?”
穆无殇颇为意外,秦晚烟会想以人换人,换掉田蛊师倒还好,换掉云栩,她是认真的吗?
他思索起来。
秦晚烟道:“拿你去凑个数算了。”
穆无殇立马抬眼看她,蹙了眉头。
秦晚烟终是忍不住笑出声。
穆无殇这才知道,她一开始就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看着她,眸中玩味越盛,“若是拿本王去换,用不上以三换三,本王一个人,就能把你要的所有人都换回来了。还挺划算的。”
这下,秦晚烟蹙了眉头。
“你敢?”二字虽然没说出来,可眼神里全是警告。
穆无殇颇为认真,“或许,还能多换点东西回来。你还想要什么?”
秦晚烟眯了眼。
穆无殇竟还继续,“换回那座玉雕白玉兰,如何?”
这!
秦晚烟顿时恼羞起来,一拳头打过去。穆无殇接住了,大手包住了她的拳头。
刹那间,两人都愣了。
就眨眼的功夫,两人就退得远远的。
视线都在对方身上,可彼此的双手却又一次,不约而同负到背后去。
良久,情绪汹涌于心中,心照不宣。
只待平息。
这一回,秦晚烟可没有心情再笑了。她道:“回去,再议吧!”
她转身就走。
穆无殇跟上。
聂羽裳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她虽然对蚀魂和噬心有所了解,可并不是非常了解秦晚烟和穆无殇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萧无欢三番两次问的事,又想起这两人平素的一些异常。她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她喃喃自语,“这事,可万万不能让萧无欢知道了……”
穆无殇并没有追上秦晚烟,而是走在她背后。
他琢磨起方才的异常,心下有些不安。只是,尚未弄清楚之前,他也不知道如何说。
他们并没有回云城,而是去了石元城。
古雨已经将云栩带到石元城了,秦越也过来了。
上官灿求着秦越帮他求情,让秦晚烟把云栩交给他。秦越拒绝了,上官灿就死缠烂打起来。
秦越一直躲。奈何,脚力不敌上官灿,怎么甩都甩不掉,跑了半天,愣是没跑出院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打起来了。
秦晚烟心情不是太好,撞见这一幕,直接冷声:“干什么呢?”
上官灿一惊,糖葫芦全掉了。
秦越瞥了一眼,低声:“活该。”
他跑到秦晚烟面前,也没告状,只道:“姐,云栩在房里,还没醒。”
秦晚烟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甩了上官灿一记冷眼,才大步往里走。
上官灿悻悻的,一声不敢坑,直到秦晚烟走过去后,才撅嘴扮鬼脸,一脸嫌弃。
不巧,穆无殇走了进来。
上官灿的鬼脸瞬间僵掉,他急忙低下头。
穆无殇没搭理,径自往里走。
穆无殇走后,聂羽裳来了,搀着昏迷的田蛊师。上官灿朝秦越看去,心道:“怪得不这小子一直站着没走。”
“我来我来!辛苦了!”他勤快地上前,要帮聂羽裳搀人。
然而,被他骂过的聂羽裳,记仇他一辈子。聂羽裳将田蛊师搀到另一边,避开他,阴阳怪气,“这等小事,不劳熠少爷屈尊。”
说罢,还不忘甩他一记轻蔑的目光。
上官灿的手僵在半空,想反讽回去,却终究还是忍了。除了九殿下,就只有秦越在烟姐面前,说话最有份量。
他不能开罪秦越,换而言之,更不能开罪聂羽裳。
他堆起了笑容,看着聂羽裳从面前走过去。
秦越确实在等聂羽裳,他上前,也没说话,直接将田蛊师拉了过去,抗肩上带走。
聂羽裳想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也没说什么,跟在秦越背后,往里走。
院子里,就剩下上官灿一人了。这时候,蹲在墙头看了好久的戏的古雨,忍不住出声,“熠少爷!”
上官灿看去,重重吐了口浊气,也跃到墙上,在古雨身旁蹲下。
他说:“要不,你帮我跟九殿下求求情?”
古雨立马避而严重。
上官灿郁闷了,“行了行了,回来!不谈这事了!”
古雨这才又靠近,打趣道:“熠少爷,瞧你忙的,你还记得你把什么落在苍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