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荏苒双眼冒出血丝,睚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吓得双股战战,整个人蓦然往后栽倒,手掌触碰到冰凉的地面,下意识往后退。
“你…”
沈浪漫不经心地将金手指系统捏碎,拍了拍衣袖上沾着的白色粉末,幽幽看了她一眼。
“…怎么,害怕了?”
方荏苒唇瓣颤抖,想要深呼吸,可胸膛内翻滚的情绪却险些令她窒息。
她眸光剧烈闪烁着,睫毛因为恐惧而疯狂扑闪,她想要逃走,想要赶紧逃走,逃离这个女人的视线!
“…方小姐,”沈浪倏然轻轻叹息,语气中的柔和仿佛要融化了冰雪,带着点春天的愉悦,“你怎么会以为能逃得了呢…我都怀疑你脖子上顶的是颗肿瘤了。”
方荏苒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眼底涂了毒一般,嗓音嘶哑地冲她怒吼:“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而你却拥有那么多我一无所有啊沈浪!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缘就被你那么毁掉了,我该怎么办,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说到情动处,她神态癫狂,若非腿软站不起来,沈浪毫不怀疑她会直接扑上来挠花她的脸。
她轻笑着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方荏苒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一只聒噪的鸡忽然被掐住了脖子,“…你说什么?”
“你可不是一无所有,最起码…你还有病啊。”沈浪眸波流转,掀了掀长睫,坐在长椅上悠闲地斜睨着她,眉眼笑意温柔。
方荏苒却猛地打了个寒战。
她听出了沈浪语气中的危险。她有感觉,如果自己再闹下去,一定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为面前这女人的耐心明显快要告罄了。
她当即变了脸色,眼泪一抖一抖地拧成了两股绳,连坠落仿佛都放缓了速度。
她连滚带爬地挪到沈浪脚边,抱住她纤细的小腿,哀求道:“沈浪,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害我了,不要害我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没有了系统,以后我再也不能做不利于你的事了,…沈浪!我求求你!”
漂亮的脸蛋儿啊…哭得妆都花了。
沈浪垂下眼,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唇边的笑容有些古怪,令方荏苒毛骨悚然。
“沈浪…你愿意放过我了,是吗?”她满眼希冀,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浪。
沈浪面上笑意渐淡,修长白皙的指尖慢悠悠抵上了方荏苒的额头,她的指尖带着点凉意,顺着肌肤传到方荏苒滚烫的额头上。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某个度假酒店。”一句轻飘飘的话音从沈浪口中不紧不慢地吐出来,令方荏苒惊惧不已。
“不,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进去的房间是温先生的…!”
她说的是真的。
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只是随便进入的一个房间,竟然就是与她缘分颇深的温先生的房间。
只是还没有见到温先生,就被他的原配夫人给抓到了而已。
沈浪也不知信没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轻轻道:“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我怎么会怪你呢。”
方荏苒猛然怔住。
“如你所见,我们已经离了婚。此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了。”
她眉眼间笑意缭绕,似蒙着一层朦胧湿润的轻烟薄雾,令人目眩神迷。
“我只是让你身败名裂罢了,不施展其余任何报复。”
方荏苒顿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裳,指节绷得发白,似乎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
沈浪没有再看她,直接就起身离开,纤长诱人的腿儿优雅又慵懒地迈动着,每一步仿佛都在脚边开出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来。
方荏苒的青丝垂落在耳边,恰好遮挡住脸颊,遮挡住她望向沈浪的阴狠的视线。
只要…只要她死了…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她就依旧是受人崇拜的f,没有任何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只要她宣布退隐,她就永远是曾经惊才绝艳的f,而不是那个卑劣无耻的剽窃者。
“沈浪…”
…
沈浪的打算是先把胃癌的根治方法搞出来,再一次性揭穿方荏苒的真面目。
毕竟有理有据才更令人信服。
翌日。
温介很早就派人来接她,像是生怕她跑路似的,直接把她带到了庄园。
“太太稍等,先生马上就过来。”女佣恭恭敬敬地把她带到书房,然后就退后了一步,一副要守在这里的架势。
沈浪柔柔笑着纠正她,“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太太了,现在,我是以客人的身份待在这里。”
女佣很明显颤抖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打了鸡血似的突然朝她鞠了一躬,“好的太太,我知道了。”
沈浪今天好端端的心情突然就被搞得很糟。
这真是一天糟糕的开始。
女佣口中的“马上”,验证到实际情况中,就成了三十分钟。
她敏锐地感觉到,狗东西进来的时候动作表情都是有些心虚的。
她轻轻笑道:“温先生的待客之道挺不错,继续保持,…希望下回来拜访的不是总统。”
温介睨她一眼,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在她不远处坐了下来,“我上次带给你的礼服,你带上了吗?”
女佣赶紧上前给他倒了杯茶,是他最爱喝的龙井。
沈浪凉凉一个白眼儿递了过去,“…当然,温先生吩咐,我哪儿敢不从啊。”
温介倏然道:“已经离了,我想…就没必要针锋相对了。…以前是我亏欠你的,财产分割手续还在办,我也没有更多能弥补你的了…”
“除了我自己。”他淡淡补充了一句,白皙漂亮的手指端起瓷杯,浅浅抿了一口。
倏然皱起好看的眉头,绯色薄唇微动,“…太烫了。”
沈浪笑吟吟睨了女佣一眼,见她面色猛地发白,身子扑簌簌抖得跟筛糠似的,轻轻笑了声。
“得了,你先出去罢。”
这话是她对女佣说的。
转过头又冲着温介露出个饶有深意的笑容,“我来了,温先生就这样膈应我,是存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