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法逐渐在他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难不成那女人,是为了让他签下那纸离婚协议?
男人幽深如寒潭的桃花眼滑过一抹冷冷碎碎的光。
那个畏畏缩缩的“野男人”显然没有面对“正室”的经验,对着气势冷硬强大的上位者,他的眼睛下意识就往楼下瞟,似乎是想向沈浪求救。
温介定定站在原地,高大挺拔的身形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令人感到威压敬畏。
他没有阻止“野男人”搬救兵。
“沈…”刚叫出声一个字,野男人似乎就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道,“浪妹妹…!浪妹妹…!你快上来!”
沈浪这才听见楼上的情况似的,慢悠悠起身,穿上鞋子上楼。
“怎么了?”
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瞅了温介一眼,目光又落在“野男人”身上,当即面色微变。
“…你怎么出来了?”她‘错错愕’地望着野男人,又下意识看了眼温介的反应。
却见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把戏似的,双眼平静地盯着她,面色无澜。
不知为何,沈浪有些演不下去了。
…真是无趣。
哪怕是这种时候,“绿帽子”都戴在头上了,他还是一脸镇静从容,那眼神仿佛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温介深深睨她一眼,又对野男人道:“请你马上离开。”
他的声音很冷,像莹润清冽的珠玉结上了一层薄冰。他的语气平静,但任谁都听得出他的不悦,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感。
“…”沈浪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抬眼看着他。
野男人却好似如蒙大赦,答应了一声,就赶紧下楼离开了,一路都是用小跑的,显然是十分急切。
野男人一走,就只剩下温介与温介两个人。
破碎的古董花瓶的碎片还静静散落在地上,气氛也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诡异沉默。
…半晌,温介缓缓启唇道:“把戏拙劣,过于刻意。”
这是他给她这个“惊喜”的评价。
沈浪也没有恼,掀了掀长睫,眉眼温柔似水,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嗯?先生不是要看惊喜?还在里面呢。”
温介定定看了她几秒钟,确定看不出什么异样以后,略微牵扯了一下薄唇,直接往她房间里走,边走边用话刺她:“怎么你倒像没事人似的。”
他真是讨厌极了她这幅姿态,阴不阴,阳不阳,像个浑身长满了刺的怪物。
一点也不符合她给他的真正感觉。
沈浪没理他,直接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两张票,递给他一张。
温介扫了眼,略微拧眉,“…演唱会?”
这就是她说的惊喜?
沈浪笑了声,轻轻颔首,小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票,总共才一万张,三秒就抢光了。”
温介低头,很容易就与她水光盈盈的狐狸眼对视,不由一怔。
不知为何,冷冽的眉眼稍微舒缓了几分,道:
“那天我行程很满。”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去了。毕竟他的时间可以按分秒计算,十分宝贵,绝不会浪费在区区演唱会上。
但沈浪仿佛听不懂似的,抓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仰起小脸儿眼巴巴看着他。
温介面无表情地垂下眼:“…”
他再一次确定,这女人生来就是为了勾|人的,连他都险些被这双狐狸眼给迷惑了。
“去吗先生…?”轻轻软软的嗓音叫着他先生,尾音仿佛带着可爱婉转的小钩子,轻易就能撩人。
她在撒娇。
他头一次觉得,原来“先生”这个词也可以这么旖旎亲昵。
温介紧紧皱着眉,垂眼看着她,眸色微深,“…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
“演唱会的人很多,我一个人,会害怕…”
“你可以找别的朋友。”温介淡淡地移开目光,努力忽视掉心中那微弱的动摇。
沈浪闻言,似乎是有些失望,狐狸眼中的光彩黯淡了几分。怔怔地放下手,松开了他的袖子。
“…知道了。”
温介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头疼,但还是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