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苏醒让这一行人彻底焕发生机,虽然依旧漂泊异乡,找不到回家的路,但精神头儿却比来时好了许多,
尤其是温婉的身体状况一日好过一日,众人也不再继续闷在客栈里了,
走动的多了,掌握的情报自然也多,这日,叶归尘带着方行简出去转了一圈儿,便带回来一个消息,“蓬莱掌门江宴突破元婴境,广邀天下玄修一同庆贺,
届时各地玄修都会齐聚蓬莱,什么人都有,我们想找到回去的路,可能会容易一些。”
叶归尘这些天也打听过,不夜海封闭的很,出过不夜海的人少之又少,
能出不夜海的人往往身份也不一般,
如今的他们在那些玄修眼中跟普通百姓无异,没了身份之便,想见那些出过海的人不容易,
这次蓬莱掌门的庆功宴是个机会。
温婉身体尚未痊愈,谢渊渟不许她乱跑,这会儿便很没形象的拉着谢渊渟窝在床上,听叶归尘说话,
谢渊渟的眼神一分都没留给说话的叶归尘,全都停留在温婉身上,
两只手抱小孩儿似的从温婉腰间伸过去,抓着她的手把玩儿,好像那两只手上长了花儿似的,
温婉任由谢渊渟玩儿着自己的手,闻言,默默道:“我记得元英和我说过,你们一来就得罪了蓬莱的大小姐。”
江千羽,蓬莱掌门江宴的幼女,那日在船上邀请他们同去蓬莱,被他们给强势拒绝了,
可如今,他们自己也要去蓬莱,到时若是遇不到便罢,遇到了,可就尴尬了。
叶归尘挑眉看着她,“那我们不去了?”
“去,为何不去?”
谢渊渟终于舍得分一点注意力给温婉以外的人,“玄门百家齐聚蓬莱,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就算我们暂时回不去,至少要想办法和这里的人一样修炼灵力,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还是你们想慢吞吞去逐个了解那些宗门,然后再慢吞吞的找功法,自己揣摩着修炼?”
几个人面面相觑,温婉则直接道:“你想修炼灵力?”
她也是习武之人,对人的气息变化是极为敏感的,
从来后就发现谢渊渟的气息与以往很不相同,只以为是他武功又精进了,
这会儿留意了一下,才发现不是武功精进,而是谢渊渟的体内多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想到元英与自己说的,温婉更加怀疑谢渊渟已经试过了。
谢渊渟也没瞒着她,果断点头承认了,“本是想随便了解一下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到那功法就跟自己早就看过似的,不自觉的就融会贯通,学以致用了。”
温婉听的心惊,初初醒来,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也是尽心了解过的,
最初接触灵力之人要经人悉心指点后方能修炼,不懂心法之人胡乱修炼,是要走火入魔的,
因为不懂灵力,她完全不知道谢渊渟现在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
贸然修炼灵力有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心里一急,温婉便迫切的想要了解关于灵力的一切,而就在这时,
脑海里忽然多了一段不输于自己的记忆,从修炼灵力的原理,到灵力划分等级以及灵力入门的心法,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浮现,就好像自己熟记于心的武功心法一般,
如果不是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未接触过灵力,温婉甚至会怀疑自己本来就是会灵力的,
想到谢渊渟之前说的话,温婉忽然对槐序几人道:“准备一下,我们明早启程去蓬莱。”
几人心领神会的领命而去,谢渊渟也默契道:“阿婉,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温婉点点头,“我记得你方才说,当你看灵力入门心法的时候,关于灵力的许多修炼方法就自然浮现脑海中?
使得你很快就能将心法融会贯通,学以致用?”
谢渊渟点头,“的确如此,第一次修炼就打坐了二十多个时辰,
我让槐序特意打听过,修炼之人打坐的时间与自己的实力成正比,
第一次修炼出灵力也叫开灵根,持续修炼的时间越久,修炼之人的天赋就越好,
目前为止,开灵根超过二十四个时辰的,史料上有记载的加起来也不足十人。”
谢渊渟说着不禁有些得意道:“你夫君我就是这不足十人的其中之一,我是不是很厉害?”
温婉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的确很厉害。”
说完,见谢渊渟果然更高兴了,这才道:“就在方才,和你一样,我的脑海里也浮现了许多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感觉若是我想修炼灵力,现在就可以开始。”
谢渊渟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有些紧张的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有没有头疼,或者哪里难受?”
温婉摇头,“没有哪里难受,自然的就像我好像本来就应该知道那些似的,
而且我的身体恢复的速度也快的离谱,夫君,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
没来不夜海之前,除了脑海里多了一个系统,一切都附和正常的认知,
可到了这里,先是她未经任何治疗就苏醒,还恢复的仿佛用了仙丹,
后是她和谢渊渟脑海里齐齐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但温婉可以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
所以古怪的只能是这个诡异的地方。
谢渊渟默然伸手去扯温婉的衣领,锁骨上白白净净一片,牡丹图腾消失无踪,
他看着温婉,忽然道:“你还记得你离京之前留给我的信吗?”
温婉试图去抓他手的动作僵住,“你是说,重生之事?”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敢将这等荒谬之事告诉谢渊渟,
只是想让谢渊渟知道她能重活一世,已经是赚了,不用为她伤心,
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这几天她一直逃避着这件事,侥幸的想着自己不提,谢渊渟或许就不问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面上故作镇定,但心里已然是波涛汹涌了,
她知道重生一事属实荒谬,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
谢渊渟会不会以为自己失心疯了,或者又相信了,却将自己当成是鬼,抓去烧了?
心里一阵胡乱猜测,身体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听到谢渊渟闷闷道:“几天前我的指尖血意外落在你的眉心,你在那时恢复了生机,
而我,也见到了前世的你。”
温婉怔住,一时间搞不清楚谢渊渟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安慰自己,
随即就听谢渊渟道:“你说你是被秦挽裳派人追杀受伤,死在了漠北冰河里,
其实你少说了一部分,被秦挽裳追杀不假,可被追杀的是我们两个人,
你受伤是为我,坠入漠北冰河也是为我,虽然我尚且不知我们前世因何结缘,但这些记忆是真实存在的,
我在想,或许,你的重生,我们从来不是什么意外,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你会重生,
我们会来到这个地方。”
温婉不解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信命了?”
谢渊渟的张扬从来不挂在嘴上,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只相信自己的人,
从来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突然开始相信宿命说,温婉觉得自己有点受惊了。
谢渊渟嗔怪的拍了拍温婉的发顶,宠溺道:“不是信命,只是想说,万事莫慌,顺其自然就好。”
从打到蒙曼开始到这里,有太多无法以常理度之的事情发生,一心想要探个究竟反而容易钻了牛角尖,
左右温婉已经醒来,身体越来越好,谢渊渟也不急着事事都闹个清楚了,
掌握了灵力心法又不是什么坏事,两人一起修炼,顺其自然,挺好。
温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又觉得谢渊渟说的也对,
忍不住失笑道:“也罢,就听你的,只是苦了父皇和母后,又要替我们收拾烂摊子了。”
谢渊渟登基两年,一大半的时间要么昏迷,要么离宫不在朝中,
他这个皇帝仿佛只是担了个皇帝的头衔,朝中一干琐事全丢给了太上皇和太后,
若非他这皇位也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手腕还算硬,这皇位早就坐不稳了。
“无碍。”
谢渊渟呼噜呼噜她的脑袋,笑道:“离宫时我给父皇留了一道圣旨,若是我长时间不回宫,形势需要的话,便传位给皇兄,
由父皇和任公、温国公辅政三年再亲政,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儿子就要从储君退居亲王之位了,
你也得给皇嫂让位,平白低了一级,介意吗?”
新朝初建,帝后就先后出事,对新朝不是一件好事,
谢渊渟知道,自己时不时地回宫震慑一下群臣,他的皇位尚且还能保住,
可一旦他若是长期不出现在朝堂上,甚至是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大臣们迟早会做新的打算,与其等到群臣内乱,搞得朝堂乌烟瘴气,
还不如主动交代清楚,至少自家父兄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
唯一遗憾的就是皇兄如果继位的话,那他的温婉就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
温婉笑嗔他一眼,“若我介意,当今天玄就不是太上皇辅政,而是我这个皇后垂帘听政了。”
当初谢渊渟在登基大典上重伤昏迷,如果她心怀不轨,或者野心膨胀,完全可以临朝听政。
毕竟,以当时的局势,她和谢渊渟在朝中的局势也无甚差别,但她恰恰选择了以命抵命,救醒谢渊渟,她的选择已经很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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