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多时的温婉一回来就强势收拾了靖州布政使夫人,
所有人都在暗中嘲讽温婉自断后路,只等着温婉被靖北候府厌弃、甚至退婚的消息,
没想到,时隔一天,靖北候府非但没有厌弃温婉,还高调的上门提亲了。
提亲的人还没离开温府,温婉被靖北候府提亲的消息就穿到了外面。
快到晚膳的时候,温璇又哒哒哒跑到了婉居,
欢快道:“大姐姐,大伯母让我来请你去前院。”
如锦和陆翊已经离开,温婉手里还拿着陆翊留下的情报和如锦留下的账册,
闻言微讶道:“让我去前院?”
男方上门提亲的时候,让被提亲的女子进门,这算什么?
温国公府最重规矩,她娘怎么会让她这个时候去前院?
正疑惑着,谢渊渟的走了进来,“关于婚事的部分已经商议完了,
东篱先生明日就要回去,他老人家想见见你。”
“怎么会这么着急?”
温婉疑惑道:“是东篱书院出了什么事吗?”
“先生是被应忠义侯的约来靖北做客的,昨日就收到了家书,得知东篱夫人病重,
因为早早答应了父侯帮忙提亲才没离开。”
温婉放下东西起身就走,“别让先生就等了,我们这就过去。”
前往主院的路上,温婉低声道:“我本打算在家里多待些时日再回去辽东,
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打算去东篱书院看看老夫人,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她和谢渊渟马上就要成婚,两个人治下的势力就算不彻底结盟,至少也是要互相了解的,
温婉是想带谢渊渟去接触一下辽东的人事的,
虽说她不在的时候,谢渊渟已经和潘云霄等人有过往来,但那毕竟是不一样的。
谢渊渟也不意外她这个决定,笑道:“晚些时候我与父侯和母亲说一声,
明日我和你一起陪老先生回东篱书院,顺便看看大姐。”
温婉莞尔一笑,自是欣然答应了。
主院里摆满了装着嫁妆的箱子,每个箱子上都绑着鲜艳的红绸,
来往的下人们小心避让着,就怕碰到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两株半人高的珊瑚像两个英姿飒爽的女护卫一般屹立在聘礼中间,
饶是温婉知道靖北候府大手笔,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也太夸张了吧?”
虽然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被提亲,但也不妨碍她见识别人的婚礼,
这聘礼的分量,明显超标了。
“夸张吗?”
谢渊渟扬眉道:“我倒是还嫌不够呢,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你是我谢渊渟八抬大轿,重礼聘娶的,省的他们一天到晚没事干,日日等着你我分道扬镳!”
从一开始温婉在西固战场上受伤失踪,到前日她处置了江年轮的夫人,
只要温婉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势必会有人跳出来说靖北候府要解除婚约,
谢渊渟不爽这一点已经很久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宣誓主权,堵住那些人的嘴,
他怎么可能低调的起来?
温婉失笑的摇摇头,倒也没说什么。
靖北候夫妇能容谢渊渟这么闹,也从侧面证明了侯府对她的重视,
她没理由阻止,唯有坦然接受。
只是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这么多聘礼,
我娘和二婶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头疼要如何给我准备嫁妆了。”
高嫁低娶,历来是不成文的规矩,
而现在,温婉自己就是辽东之主,嫁给谢渊渟,也算是门当户对,嫁妆自然不能差,
只苦了两位夫人,怕是要挑嫁妆挑到头秃了。
进入客厅,里面谈笑风生的众人皆看向二人,
胖乎乎的韩国夫人笑眯眯道:“瞧瞧这对金童玉女,所谓佳偶天成,也摸过如此了,
难怪侯爷和长公主如此急切的要来提亲,这么好的姑娘,
换了老身,也要早早定下来啊!”
“让韩国夫人见笑了哈哈……”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韩国夫人对温婉不吝赞赏,
又说她与谢渊渟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自然也是将谢渊渟也夸进去了,
靖北候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他想收拾江年轮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碍于江家在靖北树大根深,不好下手,没想到温婉一来就收拾了江年轮的夫人,
他也可以接着江年轮的夫人威胁自己的那番话将其彻底架空,
如此扬眉吐气,靖北候这几天只觉得神清气爽,看温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好运锦鲤。
温贤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干咳一声,才道:“韩国夫人和侯爷过誉了,
阿婉这孩子怕是生错了性别,骨子里就像极了我大哥和大嫂,
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
日后有什么不好的,还请侯爷和长公主看在家兄只有这一个女儿的份上,多多包涵。”
温宏和温贤兄弟二人自幼兄友弟恭,兄长遇害,温贤的伤心不比秋韵和温婉少,
对温婉的婚事,他也是百分百尽心的。
长公主闻言爽朗道:“温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不爱红装爱武装有什么不好,本宫恨不得她能像她娘一样上阵杀敌呢,
你们都放心,谢渊渟那小子敢欺负阿婉,不用别人,本宫第一个不放过他!”
一群人笑的开怀,温婉笑盈盈瞅了谢渊渟一眼,意思是“听见没,我可是有人撑腰的?”
谢渊渟失笑,回以温婉一个眼神,大概是意思是,“谁能欺负得了你?”
温婉哼了一声,两人已经走到了众人面前,便不理会他,
上前给众人见礼,“小女见过诸位长辈!”
一屋子人的视线全落在自己身上,温婉也不怯,坦然的任由众人打量。
“起来吧。”
靖北候免了她的礼,“本来今日不应让你过来,但情况特殊,还望你不要介意。”
温婉恭敬道:“侯爷太客气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二公子已经与我解释过了,情况特殊,阿婉能理解的。”
靖北候摸着下巴连道几声好,温婉才转向东篱先生,“小女不才,不知先生见我,所谓何事?”
东篱先生比两年前老了一些,不过精神还算不错,
闻言有些愧疚道:“按理说,你才病愈归来,又婚事将近,老夫不太叨扰你,
只是老伴病重多时,寻遍名医也无人能妙手回春,只好厚着脸来问一句,
不知温大小姐可否替老夫那老伴诊治一番?”
老先生也知道自己这时候提出这请求有些为难人,面上很是愧疚。
温婉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这可真是太巧了!
我和二公子来的路上还说明日一早我们一起送先生回东篱书院,顺便去看看谢大小姐呢,
这下好了,一举三得,还成了先生的座上宾,天下学子怕不是要羡慕死我了!”
温婉是打从心底里笑出来的,明媚的笑容感染了一屋子的人,
秋韵微怔,她的女儿这次回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东篱先生并不相信温婉的话,只以为她是不想让自己为难,感动的无以言表,
也更加愧疚了,“扰了你们一家团聚,实在是抱歉。”
“先生太客气了。”
温婉笑盈盈道:“辽东可是我的地盘,若是让老夫人在我的地盘上重病而不得治,
惹得天下学子口诛笔伐我可挨不住,我这叫先发制人。”
俏皮的话惹得众人笑不拢嘴,一顿晚膳结束,东篱先生已经亲昵的改口叫她阿婉了!
翌日清早,温婉醒来,就见秋韵在一旁替她收拾行装,
听到动静,回头看了温婉一眼,转身又去收拾了,
“侯府提了亲,婚事估计也不远了,你趁着现在还有空,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
成婚后多少要在侯府住一段时间,侯爷和长公主宽容,咱们不能不懂规矩。”
“我知道的娘。”
温婉打着哈欠起身更衣,一边醒神,一边道:“娘,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您不用担心,
倒是您自己,我一直想问您来着,有没有想过带阿璇和大哥去辽东?”
秋韵和温璇待在长公主的亲卫营,并无什么不妥,
但温婉知道,靖北候最近两年正在放权给谢中渟,兵权便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若是统领靖国军,秋韵还驻守次北关,就很别扭了。
秋韵只稍稍迟疑了片刻,便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等你和阿渊成婚,我再向长公主请辞,大家心照不宣,
至于阿璇,你二婶本就不喜她待在军中,你找个机会把她待在身边教导一下,
你二叔和二婶就这么一个女儿,别让她们整天提心吊胆的。”
母女俩先聊着用完了早膳,元英就来接了。
马车晃晃悠悠走上官道,谢渊渟见温婉一直在发愣,有些好奇道:“在想什么?”
温婉便把早上与秋韵的谈话和他说了,顺便提了一嘴,
“阿璇也快十四岁了,婚事还没定下,
二婶嘴上不说,估计也急的不行,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耽搁她了!”
温婉离京时动静闹的太大,虽然有不少人称赞,但也让许多男儿胆寒,
温璇刚来靖北的时候年纪还小,还不到谈论婚事的时候,
后来进了靖国军,有温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姐姐,军中将士自是不敢高攀,
奔着温家和靖北候府的关系来的文官的公子看见温璇身着戎装的样子,就望而却步了。
说是温婉连累了温璇,倒也不全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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