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傀儡战奴一网打尽?”
长公主起身的动作僵住,重新坐回到床沿上,
“你找到彻底解决傀儡战奴的办法了?”
一时的应对和彻底解决可是有区别的,长公主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温婉却一脸肯定的点头,“没错,从炼制傀儡战奴的种种方法到解决傀儡战奴的方法,
悉数掌握,以后再遇到傀儡战奴,再不需要投鼠忌器了。”
长公主当即道:“只要能解决傀儡战奴,不让这些东西再出来恶心人,
靖北三十六州境内,你想做什么,本宫和侯爷无条件支持。”
如此强有力的支持,温婉自是欣然接受。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没忘了此番来西海的目的,冷静下来后,
便道:“侯爷在何处养伤,我过去看看。”
“就在隔壁营帐,本宫与你们同去。”
长公主话落,练秋已经拿了拐杖过来,温婉便也不阻拦,
和谢渊渟一人一边扶着长公主往靖北候所在的营帐走,
后者面色郁郁道:“傅恒不惜惹怒镇国侯府,执意立秦挽裳为贵妃,
其目的为何,我们都很清楚,若要彻底解决傀儡战奴,秦挽裳非死不可。”
秦挽裳掌握着炼制傀儡战奴的方法在天玄搅弄风云,
只要她还活着,温婉即便杀光了所有的傀儡战奴,秦挽裳也还能继续炼制,
要解决傀儡战奴,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杀了秦挽裳。
可提到这问题,温婉就忍不住郁闷了,“秦挽裳这个人有点邪门,
我的人用药、暗杀都被她躲过去了,而且这几年她似乎身手也强悍了不少,
真要是斗起来,怕是不好对付。”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温婉自然懂,也不是没尝试过,
但秦挽裳就是命大,非但没有死,还堂而皇之的成了天玄的贵妃,连身份都不掩饰了,
这顽强的生命力让温婉忍不住想到了她师父口中的小强。
“是人就有弱点,那个秦挽裳她再邪门,也是食人间五谷的,
慢慢来,不要着急,你掌握了对付傀儡战奴的办法,该着急的应该是他们。”
忙中出错,这是无论思维再缜密的人也避免不了的意外,温婉也不例外,
不得不说长公主的敲打真的是很及时了。
傅恒视温婉为眼中钉肉中刺,温婉当然对傅恒也没什么好感,
作为造成温国公府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温婉一碰到和傅恒有关的事情,
情绪就极容易波动起来。
被长公主一番敲打,倒是冷静下来了,乖巧道:“长公主说的是,阿婉明白了。”
命门被发现,该着急的的确是傅恒和秦挽裳啊,她急什么呢?
自以为厉害的猎物,要慢慢玩儿才有意思,不是吗?
靖北候养伤的营帐离主帐不远,几人说着话就入了营帐,
伺候靖北候的护卫知道靖北候之前双腿残疾是被温婉治好的,
这回看到温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忍着激动给几人见了礼后就絮絮叨叨的说起了靖北候的伤势,
“军医检查了好几遍,除了后颈的抓痕之外并未找到明显的伤痕,
可是侯爷却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一天中打扮的时间都在昏迷,
难得清醒的时候,四肢僵硬如木头一般,几乎动都动不了,温大小姐您快给看看吧,
侯爷还想着要带兵打仗呢,这样子,如何能上战场啊!”
人高马大的护卫跟随靖北候多年,絮叨起来比侯府伺候长公主的老嬷嬷还啰嗦,
温婉和他不熟,不好说什么,倒是长公主,直接打断了那个护卫的絮叨,
不耐烦道:“行了,阿婉来就是给侯爷疗伤的,你少啰嗦几句,她还能早一点给侯爷疗伤,
下去准备点吃的,等你回来侯爷的伤说不定就好了。”
护卫被长公主嫌弃,讪讪的应了声退下了。
长公主自己拄着拐杖走到靖北候床前的椅子上坐定,
对温婉道:“看看吧,情况就是谢寒说的那样,外伤就后颈那一块,
昏昏沉沉好几天了,就等你来救命呢!”
长公主说的很随意,好像对靖北候受伤昏迷的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
可盯着靖北的眼神却充满了担忧和关切,让人无法忽视。
熟练的诊脉,检查伤口,最后,温婉的视线停留在了靖北候后颈那抓痕上。
谢渊渟一直在给她打下手,见她看着那抓痕不说话,
便上前道:“怎么,这抓痕有什么问题吗?”
“你来看看,这抓痕,是不是比战场上那些将士们身上的抓痕要小很多?”
为了加大傀儡战奴的杀伤力,
秦挽裳炼制傀儡战奴的时候都会把傀儡战奴的手换成铁爪,
这些铁爪是统一炼制而成的,大小自然一致,
落人身上,抓痕自然也无甚差别,
可靖北候身上的抓痕却明显比那些牺牲在傀儡战奴铁爪下的将士们身上的痕迹小了很多。
谢渊渟细细看了一片刻后,点头肯定了温婉的说辞,
还敏锐的发现了新的不同,“不止如此,伤口也不似将士们身上的那般平整,
这样子,看上去不像是铁爪,反倒像是……”
温婉接了她的话,语气笃定道:“更像是人手抓的,是吗?”
“没错!”
谢渊渟和长公主异口同声道:“就是人手抓的。”
温婉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重新抓起靖北候的手腕重新诊脉,没过多久,
她沉着脸道:“立刻让人去甄别那些傀儡战奴,手没有换成铁爪的,全部带回来,我要用。”
元英就站在几人身后,得了谢渊渟的眼神示意,转身便走了。
长公主鲜少看到温婉如此严肃的时候,有些担忧道:“怎么,侯爷伤的很重吗?”
温婉摇头,“不是伤,而是毒,
我们都被傅恒和秦挽裳给戏弄了,他们此番出动这许多的傀儡战奴,
本就是冲着侯爷和您来的,不对,还有世子,快让人去阵地,
他们对付侯爷和长公主没能得手,一定会对世子下手的!”
长公主还没明白过来温婉这结论是从何而来的,谢渊渟便已经冲外面叫了一声:“白藏!”
穿着一身铠甲的白藏迅速冲进来,温婉才发现,原来白藏一直在谢渊渟身边,
只是穿着铠甲混迹于将士们中间,她竟然没有发现。
那边谢渊渟已经给白藏布置了保护任务,自己也一副要打马上阵的架势,
也是,靖北候和长公主都伤着,若是谢中渟也受了伤,前线只能由他去坐镇大局了,
温婉见状,拿出自己的药瓶,
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瓶子递了出去,“若是世子受了伤,不管轻重,把这个给他吃下去,
然后立即把人带回来。”
谢渊渟怔住,“这不是鬼手红衣前辈留给你的吗?”
鬼手红衣走之前对温婉的身手和医术都很是嫌弃了一通,临走前留了一颗保命的药丸,
温婉居然把这药拿给了谢中渟,谢渊渟心情无比复杂。
温婉却吸了吸鼻子,笑着道:“药只有一颗,所以,你救世子的同时,
也要保护好自己,我可没有多余的药给你。”
“放心吧,你在这儿呢,我哪儿舍得死啊!”
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又不想裹乱,谢渊渟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大踏步离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长公主才来得及问出自己的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这傀儡战奴如何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了?”
让长公主更难以相信的是,只凭温婉这么几句话,
自己的儿子竟然二话不说就上前线了,还有那鬼手红衣给的药丸,只有一颗又是什么意思?
满脑子的问好让长公主脑袋发蒙,所有的一切最终化为了对靖北候的担心,
“你方才说侯爷不是受伤,而是中毒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中毒的?”
相比长公主的急躁不安,温婉倒是冷静的很,
她心平气静的道袍:“长公主稍安勿躁,且听我为您解释。”
长公主点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温婉便仔细的解释起来,“侯爷伤的的确不重,
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他中了一种名为沉香醉的毒,此毒并不难解,
而且中毒者症状并不明显,最常见的症状就是嗜睡犯懒、不思饮食,
寻常人根本就不会把这些症状当回事,可能不知不觉的就在睡梦中死了,
也是巧了,侯爷对药性敏感,症状就格外的明显一些,
恰好引起了重视,否则,恐怕侯爷真的殒命了,
大家也只会以为他是为傀儡战奴所害,反倒是为傀儡战奴做宣传了。”
长公主怔然,“可是,傀儡战奴杀伤力如此巨大,他们又何以如此大费周章来下毒,
直接让傀儡战奴杀了侯爷不是更直接吗?”
温婉悠悠然摇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明白,
可傀儡战奴一旦动起手来是敌我不分的,侯爷的行动又不会听他傅恒指挥,
谁能保证傀儡战奴一定能遇到侯爷,纵使遇到了,靖国军将士们必定会拼死保护侯爷,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傀儡战奴,明着刺杀侯爷,得逞的几率都微乎其微。”
话说到如此地步,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让傀儡战奴杀了侯爷,
而是让人混迹于傀儡战奴中,给侯爷下毒,以此误导我们以为侯爷昏迷是因为傀儡战奴,
而我们对傀儡战奴一无所知,只能干耗着,从而耽搁治疗,活生生等死,
既是如此,他们为何不直接下致命之剧毒,傅恒难倒不知道夜长梦多?”
温婉摇头,她若是连这个都知道,就不用如此费力的与傅恒秦挽裳周旋了,
只是,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又不直接要了靖北候的命,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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