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甜);
第二天是周日。
艳阳高照,沈暮如旧地在江辰遇怀里睡醒。
她伸伸四肢,打了个哈欠,意识还朦胧着,头顶便响起男人柔和的声音。
“早安。”
沈暮唔一声回应,糯糯的像在人的心上挠痒。
可能还沉浸在美梦中,沈暮懒懒地抱回他腰,想再窝一会儿。
没过多久,沈暮发觉到什么,倏而僵住。
昨晚她安慰过的悄然之间又有了变化。
沈暮心跳不受控地跃起,顿时清醒几分,心想也许是自己乱蹭的缘故,动也不敢再动。
江辰遇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
掺着醒后的微哑浅浅一笑。
想到昨晚结束后抱她到浴室洗手,这姑娘整个脑袋垂到底埋他身前,没脸和他对视似的。
事前理所当然的气势烟消云散。
后半夜,总算是规矩又老实地挨他睡觉。
无论前面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得有多积极,都掩盖不住她胆小鬼的本质。
江辰遇抬了下唇角,在她耳旁慢悠悠说:“别怕,早晨的正常反应。”
“哦……”
沈暮慌得要死,但还是给自己做足颜面。
江辰遇没接着逗她趣,抚抚她后腰问:“早餐想吃什么?”
正要说都行,沈暮前后思忖片时,轻戳他月匈肌:“你让庄阿姨今天休息吧,反正在家闲着,我可以给你做饭。”
她语色略含鼻音,在昨夜一样,在枕畔温缓呢喃。
江辰遇短瞬静默后,笑笑:“好。”
不动声色顺她心意:“帮我泡杯咖啡,其他食材冰箱里应该都有,你看着做。”
这样的小要求可以给她带来强烈的幸福感。
沈暮悄悄漾出缕笑,透着乖甜答应一声。
再躺几分钟后,他们便一块儿起了床。
江辰遇靠坐客厅的沙发处理几份文件的时候,沈暮在厨房做早餐。
她用面包机烤了几片香喷喷的吐司,又煎好鸡蛋和培根,做了三明治。
简单,但她分外用心。
两人都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在餐桌吃早饭。
很奇怪,平淡的生活弥漫起蜜果的甜香,教人心驰神往。
江辰遇浅抿口咖啡,下意识抬眸看沈暮,便见她斯斯文文地咬着三明治,细嚼慢咽,低头吃得很认真。
她柔软的长发盘起慵懒疏松的丸子。
仿佛他真的在家养了个温顺可爱的小娇妻。
江辰遇不经意轻轻笑了声。
沈暮望向他的眼神迷惘又疑心。
慢吞吞嚼了两下,问:“你笑什么?”
江辰遇倒是不隐瞒:“家里有个女朋友,感觉很好。”
他相视而来的目光和斯理的语调,在晨间溢满温情,尤为让人心动。
沈暮迟钝两秒,压下嘴角,垂眸不看他。
江辰遇弯了弯唇,好整以暇的语气:“想笑就笑,这里又没别人。”
胸腔里宛如糖心爆浆,沈暮死死抿住不断上扬的弧度,偏过脸嘴硬:“我不。”
江辰遇笑意犹在,不紧不慢搁下咖啡杯。
“生理期什么时候结束?”
听起来他问得很随意,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沈暮脸一红,含羞带嗔地瞪他。
“才第二天……”
江辰遇但笑不语,起身到厨房,给她冲了杯红糖姜茶,回来递到她手边。
“有个重要的项目方案我得亲自制定,上午我都在书房,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沈暮一边听他说着,一边接过温热的茶杯,思量片刻后说:“那我回趟喻涵家吧,把画架那些带过来,好多天没练了。”
江辰遇坐回她对面,闻言目露会心。
“跟我一起待书房吧,都有。”
当时沈暮还不能理解他话的意思,但早餐结束后随他到二楼,跟进书房的那一瞬,她豁然开朗。
简约轻奢的书房空间偌大。
清透的光线从一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来,满室通亮。
走出落地窗是宽敞的阳台,视野极其宽阔。
在这样的环境下或办公或学习,都堪称为享受。
但这些都非沈暮惊诧的原因。
真正令她目瞪口呆的,是书房另一半的空间,被一张深墨色工作台间开格局。
台面整齐收纳着画笔颜料调色盘等各种工具,旁边摆有画架和画凳。
一应俱全,且专业度极高。
宛如一个私人画室。
沈暮惊愣在门口,反应良晌惊奇地跑过去。
这精致无缺的独立专区,对美术生而言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她在工作台前左望右探,好半天终于想起回眸,直直望住身后安静含笑的某人。
似是想从他眼中看出答案。
江辰遇温然一笑:“缺不缺什么。”
不缺,完美到无可挑剔。
沈暮眸中盛着小雀跃:“都是给我准备的?”
江辰遇间接回答:“喜欢么。”
沈暮笑逐颜开,飞快点头。
好奇且欢悦地抒发喜爱:“这牌子的画笔可难买了。”
江辰遇眼底始终蕴着柔意,走近两步,掌心落到她发上揉了揉:“自己在这玩,有事喊我。”
在他不敛深情的注视里。
沈暮心间忽而漫起奇异的暖感。
她也是这瞬间突然明白,原来所谓惊喜,并非他做了什么,而是他做的事情,只是为了她某一时刻纯粹的开心。
清光倾淌进来,窗明几净。
那时沈暮特别特别想吻他。
后一秒,她确实也如此做了。
沈暮双臂搂住他颈,踮起脚尖,仰起脸去碰他的唇。
不过一个浅尝辄止的啄吻。
但她的主动能轻松融尽男人的心。
江辰遇唇边笑痕泛深,却又像是不知足。
单手勾过她纤细的腰肢,贴近自己,垂眼凝住她:“这是什么,表白?”
沈暮双手还挂在他颈上,面颊些微羞热,但偏要唱他反调。
掰扯着说:“还人情。”
江辰遇因她的措辞笑起来:“还不错。”
沈暮单纯疑惑:“什么还不错?”
江辰遇眼尾淡挑:“这些就能骗到你的吻。”
他有意顿了顿,半真半假地望着她。
“那我要再加重筹码,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许了?”
沈暮听得心口似浇了蜜,随之心跳加促,她赧着颜色翻脸:“快去忙你的吧。”
江辰遇笑着任她推自己往书桌的方向走。
沈暮思及什么,眼波轻漾,忽然停步拉住他。
“对了,你可不可以晚几天再辞退我?”
迎上他回首而来若有所思的目光。
沈暮眸中一片清亮:“我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再准备iac的比赛,要有始有终的嘛。”
意思就是她想清楚了,要听他的话。
以后只做自己真正向往的事。
江辰遇看了她一会儿,眼神间笑意如许。
他不说破,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一点。
“自己向人力资源部递交辞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针对员工。”
沈暮心里像润着薄荷糖,甜而舒畅。
但故意要鼓鼓脸颊,哼他一声。
江辰遇眼角一弯笑弧,作势要咬她嘟起的嘴,沈暮一激灵蹲身从他臂弯下躲开,跑回画架旁坐着。
溜得倒是飞快。
江辰遇笑眸溺着纵容。
其实辞职是沈暮刚刚在刹那间做出的决定。
在此之前,她虽早被他说服,却仍一直还是犹豫不决。
沈暮也说不上是哪根错乱的神经突然扯直了。
可能就是希望,陪在他身边的能是最好的自己。
不过,既然确定要一心备赛了,那霍克教授邀请她回美院培训一月的事,大抵是要归入日程的。
只是沈暮还没告诉江辰遇。
此后的一周,沈暮还是正常上班。
向人事部递交辞职申请后,工作时间沈暮都在工位以超高效的速度处理积压的美工任务。
不同的是,她每天早上都是和江辰遇一起到公司,午间会特意过去陪他吃饭,偶尔下班后他要忙,沈暮就在总裁办的沙发里窝着休息,玩玩手机。
她和这位顶头上司的恋情,已是美工部公开的秘密,但沈暮还是不想过分高调。
每次陪他吃完午饭,沈暮都想回工位午休。
但江辰遇从不放她走,一定要她在自己办公室的房间好好躺着睡。
沈暮嫌矫情,每回都说:“我就趴桌上休息10分钟而已。”
江辰遇不让:“小心颈椎,生理期要注意。”
沈暮并不当回事:“就一小会儿,不碍事的。”
她顽固的时候某人也有得是办法治。
江辰遇会一本正经地向她科普:“趴睡容易导致眼球受压迫,阻碍眼皮部位淋巴液和静脉血液回流。”
这些名词太专业,沈暮当真被唬到。
愣愣问:“啊?会怎样?”
江辰遇不作答复,只容色肃沉,沈暮察言观色,加之听感,认定这事很严重。
想着自己今后还要画画好多年,得爱惜双眼,便认怂躺到他卧室里睡觉。
沈暮乖乖推门进去时。
完全没留意到男人唇边不易察觉的那丝笑。
直到某晚睡前,沈暮忽然想起前两天这事,从他怀里钻出来一个劲地追问后果,生怕自己过往的不良习惯埋下隐疾。
江辰遇熟知她性情。
不讲清楚这姑娘今晚是不可能安稳睡觉的了。
江辰遇只能拉过她乱搁的手,放回自己腰上。
他的吻里似乎含着似有若无的安抚,从脸颊到嘴唇,好一会儿,才轻柔地告诉她说。
会水肿。
这回答让沈暮足足懵了整分钟。
后一秒,她蓦地抽离情绪而出,有如一匹脱缰的小野马开始又嗔又闹。
江辰遇将她抱紧在被窝里,边笑边哄。
沈暮四肢完全被他圈住,动弹不得,只能张嘴往他侧颈咬了一口。
齿贝施上三分力,但没舍得真咬下去。
见他都不嘶声,沈暮又一点点松了口。
气势不足,奶凶地努起嘴:“你忽悠人!”
江辰遇在暗淡的夜光里稍显冤枉:“没有。”
沈暮矢口不移:“有!”
江辰遇有些好笑,指尖撇开她颊侧的碎发:“那你说,我忽悠什么了?”
沈暮正要谴责他,张嘴之际却不晓得从何说起,最后思考半晌,居然都讲不出所以然。
因为江辰遇确实什么都没说。
可他就是故意只字不言的。
沈暮说不过他,索性憋着气不作搭理。
江辰遇满眼溺爱地去吻她。
他的唇总是有种神奇的魔力,所到之处仿佛皆要化为一池绵绵的春水。
沈暮强稳住跌宕的心跳,咬紧牙关闭眼装死。
可惜这方面沈暮根本不足以与他匹敌。
江辰遇用那半明不暗的缱绻嗓音,附到她耳畔的时候,沈暮已然无力招架。
他问:“结束了么?”
如果呼吸能放火,那沈暮的耳朵一定是被他烧热的。
沈暮咽了咽,装傻充愣:“什、什么?”
江辰遇倒是耐心,温笑:“要我再说清楚点么。”
深夜静悄悄的房间里,沈暮脸颊迅猛飞红,偷偷往被窝里沉躲了下。
支吾老半天,终于含混出声。
“明天……应该……就没了吧。”
也许是能预想到明晚的别样可能,沈暮骤然间羞到不行,欲盖弥彰地捶他。
“哎呀你不要岔我话,还在说你忽悠我那事呢唔……”
她话尚未言尽。
江辰遇冷不防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夏夜静又不静,窗外依稀有蝉鸣声在遥远的地方响起。
睡前的小插曲最终都融进了甜蜜的温存里。
明天一定是格外晴朗的好天气。
至少某人是这么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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