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没见到刘旭东,白晓晴有些沉不住气,毕竟两个人刚刚才进入实质性阶段,作为一个女人来讲,她还是对男人多少有些依赖性的,虽说两个人每天都打电话,但那毕竟是电话,见不着面,心里就没着落。
白晓晴第二次向刘旭东提出要去见见她的父母了,刘旭东现在心情很乱,但即便是再乱,他也明白,作为白晓晴来讲,能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实属不易,暂且不说她含蓄不含蓄,只是这主动性也着实让刘旭东感到无比的惭愧,把单位的事情交代了一边,刘旭东来到省城跟白晓晴见了面。
刘旭东没想到半个月内白晓晴就把那间电脑店给倒了出去,虽说没赔钱,但刘旭东知道,白晓晴在这间店上下足了功夫,但他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昂挺胸的往前继续走下去,不管前边的路是什么样的,那都是自己选的,无怨无悔。
刘旭东面对白晓晴,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一天三变化,这不是他本来的性格。
“姐,我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你,这店你费了不少功夫,我说转让就给转让了,这……”刘旭东的客气来自于他的本性,即便是跟白晓晴,他觉得这些话也该说出来。
白晓晴轻轻一笑,说:“旭东,别这么说,你不想干这个事,那咱就不干,以后跟我可不能这么客气,搞得跟朋友似的。”
是啊,他俩是朋友么?好像不是,可不是朋友又是什么?
刘旭东叹了一口气,说:“姐,这几天单位那边确实有些忙,你也知道,一天一个文件,一天一个安排的,搞得底下都快忙死了。”
“嗨,我当然知道了,好几个文件还是我起草的呢,别说你忙,省局这边也忙的不得了。”
两个人聊着天,到附近市买了一堆东西,这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着手吧,刘旭东买了些营养品,又提了两瓶好酒,跟白晓晴来到了她父母的住处。
白晓晴能把刘旭东领回家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的,甚至是已经提前好几天跟父母进行了详细的沟通,自从跟前夫离婚,白晓晴就当着他父母的面说过自己这辈子不嫁人了,而他父母当初还极力的劝过她,让她另外找一个,白晓晴一直都没有找,即便是身边的人三番五次跟她提介绍对象的事,白晓晴一个也没见,搞得她父母也很无奈,最后也只能是听之任之。
而这一次白晓晴主动提出要带男朋友回家,父亲白凤山着实愣了一下,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闺女那根筋没缕直,要不然不会突然就提出这个事情,白晓晴跟父亲说,对方是丧偶的,带着一个四岁的男孩,白凤山脑袋一晃,说,这种事情万不能轻易做决定,如果是没有孩子还好说,带着一个男孩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白晓晴知道父亲的脾气,硬着来肯定不行,她就把刘旭东的对自己的好说了一大堆,最后父亲没表态,母亲却说,既然是闺女自己做的决定,那就领回家见见再说,毕竟白晓晴也是离异的,要是找个大小伙子虽说不难,可蛤蟆看绿豆看对了眼的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最后老头无奈,也只好答应了。
其实要说白晓晴的父亲白凤山,这个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老头倒也有几分个性,干了四十多年的组织工作,最后在副部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之所以他没有到别的部门去交流,也跟他的性格有关,即便是上头跟他谈话让他去别的地区交流一下,老头说自己就熟悉组织工作,别的也干不了,如果他不是这么犟的话,现在恐怕连省长也干上了。
而白晓晴当初执意要跟着她的前夫去宁城的时候,老头急的差一点吐血,但白晓晴要比她爹更犟,爷俩犟到一块去了,最后白晓晴执意要去,老头差点跟闺女断了关系,到后来白晓晴离了婚,老头才跟白晓晴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点,最后老头走动关系,把白晓晴给弄到了省局来留在了自己身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刘旭东没见过白凤山,甚至跟白晓晴交往了很久才知道这个曾经的组织部副部长,而这次跟着白晓晴来见她父母,刘旭东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倒不是怕老两口看不上自己,而是他觉得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要地位没地位,要金钱没金钱,根本就没有跟人家谈论的资本,况且自己还带着个孩子,这更是让刘旭东心里没底。
一进门,刘旭东给白凤山的第一印象就是小伙子不但身强力壮,而且长得也漂亮,留着小平头,穿的干净利索,白凤山不禁对女儿的眼光刮目相看,这么帅气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
刘旭东面对老前辈也是恭恭敬敬,赶忙上去握手。
“伯父,您挺好的吧?”刘旭东表现的很从容,生怕老头子看不上自己。
“哎,挺好,挺好,来来来,坐!”白凤山把他引到沙上。
刘旭东又跟白晓晴的母亲打了招呼,这才坐下。
沏茶倒水,拿糖递烟,一系列的客套完事以后,白晓晴跟母亲去厨房,把白凤山和刘旭东给留在了客厅。
至于刘旭东多大啊,家里几口人啊,父母是干啥的啊等等这些问题,老头一句也没提,他觉得这些问题太俗,更何况根本就用不着问刘旭东,白晓晴就都已经告诉他了,所以老头直接就把话题给扯到了工作上。
“小刘啊,我听晓晴说你也在安监系统,怎么样?安监局这活好干么?”老头问他。
“呵呵,伯父,怎么说呢,还行吧,我也是刚刚才主持了工作,很多事还在摸索当中,这不临来之前,县里还开展了大检查,每天就是检查检查,不出事则罢,出点事都不好过。”刘旭东要多说,要让老头觉得自己不但开朗,而且善谈,这在一个老官场的眼里才是个值得交的人。
果不其然,老头也打开了话匣子。
“哦,对,你说的没错,安全生产这活就是这样,这不晓晴也是在省局嘛,也是整天的事,忙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最近出事出的多,人心惶惶的。”
“是啊,宁城虽然企业不多,但是底子薄,以前工作做得也不踏实,我就寻思着慢慢的把这个现状给改过来。”
“嗯!”老头点了点头,把话锋一转,问刘旭东:“小刘,你现在应该是正科级吧,不过你年纪轻轻的能干到安监局的一把手确实不容易。”
老头的言外之意刘旭东非常明白,白凤山是什么人,那可是久经考验的老官场了,他想问的事根本就用不着直来直去,但如果刘旭东装傻,那只能说明刘旭东还太嫩,听不出话里有话,要是那样的话,给白凤山留下的印象也只能是一般般了。
刘旭东可不想让白凤山看不起自己,他轻轻一笑,谦虚的说:“不瞒伯父您说,其实要是按照我这个年龄,离局长还差得远,可能晓晴没跟您说,要不是我们县吴书记,我恐怕现在还在乡镇干临时工呢。”
老头眨了眨眼,吴玉田他当然知道,虽说没接触过,但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县委书记的任命都是需要市级往省里打报告的,虽说市里说了算,但省里不点头,市里也不敢乱来,固然这只是个程序问题,但吴玉田的个性,确实在整个东阳省都出了名的。
白凤山说:“哦,你指的是吴玉田吧?你们还有故事?”
刘旭东把自己如何遇到吴玉田,又把吴玉田最后把自己给弄到县政府办公室这些事跟白凤山说了一遍,白凤山听完哈哈大笑了几声,倒也觉得这是个笑话。
两个人似乎聊得很投机,而白凤山对刘旭东的表现也非常满意,觉得闺女还真是没看走眼,最起码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跟大多数人一样见了大领导就战战兢兢,反而谈吐自如,跟自己自来熟,这让老头打心里感到高兴,上半辈子在单位热热闹闹习惯了,退下来以后整天面对着老伴,该说了也都基本上说尽了,自己身边还真缺少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不由得,老头从心里接受了刘旭东。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无意间聊到刘旭东的前妻的时候,刘旭东把自己的岳父是就是王恒山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但是这一说不要紧,白凤山对刘旭东这个人不得不进行了重新的审视。
要说白凤山跟王恒山的关系,那还要追溯到七十年代,那时候白凤山刚刚大学毕业,正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白凤山跟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上山下乡到农村当了一名知青,而白凤山劳动的地方恰好就是王恒山的村子。
王恒山虽然比白凤山年龄小,但他并没有上过大学,中专毕业以后因为在村里的年轻人当中,他不但有文化,而且为人处世也得到大家伙的认可,白凤山到了农村的第二年,王恒山当上了村里面的支部书记,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同是年轻人,又都有文化,一来二去王恒山和白凤山的关系就显得比其他知青要近的多。
后来白凤山进了城,王恒山也被组织上调到了乡政府,干了一名乡镇干部,两个人暂时也就断了联系。
这一断就是几十年,直到王恒山被省纪委给请去喝茶,白凤山才知道,原来王恒山正是当年自己下乡的时候那个支部书记。
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城爆炸案生以后,白凤山跟王恒山见了一面,让白凤山今天面对刘旭东的时候,不得不把对刘旭东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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