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刘旭东只有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王迪楼下。
“你他妈怎么才来?”
王迪看来是等急眼了,见到刘旭东破口就骂。
刘旭东本来就不爽,王恒山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不说,路上王迪还卖关子,现在见了自己这个“一把手”不但不乖乖的拍马屁,竟然还骂上了,刘旭东怒目圆睁,回骂道:“小兔崽子,我把车都开成飞机了,严化那么远,你当我是宇航员啊!”
王迪一笑,说:“哦,原来你去严化了,怎么?去见你岳父了?”
刘旭东点了点头,自己拿了个杯子先倒了一杯水,他实在是渴了,在王恒山家吃了一顿午饭,一口水都没喝。
“王县长在那边怎么样?”王迪问了一句。
刘旭东没那个闲工夫跟他扯淡,说:“少扯淡了啊,说说余善贵他哥哥怎么回事?”
王迪说:“我爸不是刚回来么,他们干化工厂的有个圈子,几个老板凑到一起给我爸接风洗尘,其实我爸的意思是想找他们几个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把科瑞接过来,贷款也好,借钱也行,他就是想干自己的老本行,但有人说科瑞化工已经有人接过去了,是余善贵的哥哥余善富,我爸还不信,找了个人打听了一下,消息没错。”
刘旭东听王迪说的平平静静,就像是聊闲天一样,不免有些沉不住气。
“那余善富来接科瑞有什么不正常么?本来就是人家自家兄弟的资产。”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我爸早就知道有余善富这么个人,他在化工行业还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初余善贵为什么一下子就拿出那么多钱拍了科瑞?估计也是他哥哥给资助的,但余善富在上海和广州干的挺大,他完全可以在这边再找个人,又何必自己出马回来呢?”
刘旭东一听,送了一口气。
“嗨,我说王迪啊,你现在也是当副局长的人了,你这思路怎么这么狭隘呢,难倒余善富来接科瑞,就非得他本人在这里盯着么?当初余善贵也不一直在幕后么?我他妈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害得我路上差点撞车!”
王迪一皱眉,说:“理论上说是这么回事,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也不怪王迪多想,当初他也是一根筋想把余善贵置于死地的,现在余善贵死了,他哥哥来了,王迪自然会想的深一点,但这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值得深思的事,刘旭东和王迪这两个人根本就分析不出什么来。
“算了,我看你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有没有烟,我抽一根。”
别说是王迪,刘旭东嘴里这么说,心里其实也不踏实,余善贵的死,他也是有“功劳”的。
王迪翻了翻口袋,一脸无奈的说:“不好意思局长大人,我也没咽了。”
“没烟,下楼买去啊!顺便把晚饭也买回来,就不用再下楼了!”
王迪只好照办。
但他刚转身想出门,突然愣在了门口没动!
刘旭东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了,骂了一句:“怎么?你懒牛上套屎尿多啊?”
王迪二话没说,一把冲上去拉开了门,把头伸出去往四外看了看,又缩了回来,扭头对刘旭东说:“刘子,你看没看见,刚才有人往咱家里瞧!”
刘旭东噗嗤一笑,心想,看来王迪是真走火入魔了,这种破楼,还是顶楼,谁会来这里瞎瞧啊,又不是住这个大美女。
看刘旭东不相信,王迪说:“这样,刘子,你现在从屋里往外看,猫眼这地方是不是有点亮光?”
刘旭东看了一眼,的确在猫眼的位置有从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亮,王迪又说:“我出去从猫眼往里看,你在看看!”
说完,王迪出门,把门关了,眼睛贴在猫眼上往里看,刘旭东再看猫眼,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见。
王迪重新进屋,问刘旭东:“怎么样,看到了么?”
刘旭东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看到,就是黑乎乎一片!”
“对啊,我刚从就看见猫眼黑了!”
“操,老子今天不跟你一起住了,你这里闹鬼!”刘旭东嘲笑了王迪一句。
王迪也挠了挠头,似乎刚才又不太确定,反复看了几遍猫眼,自言自语了一句:“妈的,今天这是咋地了,老感觉不对劲!”
王迪买烟回来,刘旭东正在跟白晓晴打电话。
刘旭东告诉白晓晴,说自己可能要在宁城多呆几天,辞职的事还没有办好,当然,刘旭东并没有把吴玉田跟他说的话和王恒山的态度如实告诉白晓晴,他觉得给自己一周的时间,这些事应该就能办好,与其让白晓晴替自己操心,倒不如自己再想想办法。
给白晓晴打完电话,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儿子一切都好,刘旭东这才放心。
刘旭东一天辞职不成功,他一天就是安监局的一把手,自从县里下了文件,刘旭东还没有正式上任,即便不用跟局里那些老同事们重新认识认识,但这件事有时候也由不得他了。
星期一早晨,刘旭东跟王迪刚来到单位,办公室主任崔德荣正在楼下迎接,见二人来了,他姓高彩烈的到了刘旭东跟前,笑着说:“刘局长,我把局长办公室都安排好了,另外局里的弟兄们今天来的也特别早,一会你看是不是该给大家开个会啊!”
刘旭东早就知道崔德荣干办公室干的细,却没想细到这种程度,这两件事他本来是都不想干的,但崔德荣竟然给想到了前头,而且还都准备好了,虽然心里不太爽,但崔德荣是老同志,之前跟自己的关系有不错,况且年龄又比自己大的多,自己要是这个时候说几句不好听的,恐怕就会给人一种刚当了局长就了不起的想法,所以刘旭东还是笑了笑,说:“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呢,谢谢崔主任!”
崔德荣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王迪,红着脸一笑,带着两人上了楼。
闫瑞东的办公室几乎焕然一新,不但墙壁重新粉刷了,所有的家具,包括暖水壶和盆架子都换成了新的,就连墙上挂的那副原来“厚德载物”,也被撤了下来,换成了“上善若水”。
其实刘旭东不知道,这些都是王迪让崔德荣安排的,只是没有提前跟刘旭东说,倒是刘旭东,把这个功劳安到了崔德荣头上,王迪不说,也就让崔德荣占了个便宜。
这个办公室刘立志来过多次,无数次想坐坐办公桌后面那个位置,体验体验到底是什么一种感觉,现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坐了,却又不想坐了。
“崔主任,你费心了,安排的不错,票一会你给我送过来,找财务报了!”
这种事刘旭东必须想在前头,崔德荣图啥?其实就图刘旭东这句话。
王迪在局长办公室转了一圈,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牙花子嘬的滋滋响。
“嘿,不错啊,都是新的,嗯,崔主任,我那间办公室收拾了么?”
崔德荣一点头,说:“收拾了,也都是新的!”
“走,我也去看看!”王迪带着崔德荣走了,但刘旭东的办公室却热闹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分管工贸的副局长夏永强,因为办公室敞着门,夏永强见刘旭东在办公室站着,也没多此一举去敲门,说这话就进了门。
“吆,刘局,早啊!”
夏永强在安监局称得上是为人处世的鼻祖了,他这个人圆滑世故,跟谁都能说到一块去,但明眼人都知道,夏永强在安监局没有一个知心人,包括原来的局长闫瑞东,闫瑞东看不惯夏永强,但他却八面玲珑,也没跟闫瑞东红过脸,一直分管着工贸科平安无事。
现在刘旭东当了一把手了,夏永强自然要来巴结一番,即便之前两个人的关系不冷不热,现在物是人非了,夏永强还想保住自己分管的这一摊子呢。
刘旭东扭过头,笑了笑说:“哎呀,夏局长,来,坐坐,以后别叫我刘局,跟以前一样叫我旭东我听起来比较顺耳。”
夏永强满脸堆笑,说:“那可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上下有别,我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刘旭东其实挺讨厌夏永强这个人,一点个性都没有,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活的,没有个性的人还混个啥劲,但刘旭东也明白,夏永强跟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嗨,以前跟现在也没啥区别,你是前辈,叫我旭东不为过!”刘旭东说。
“刘局长可不能这么说,我要是一口一个旭东的叫着你,咱俩倒无所谓,下边的弟兄们会觉得我不懂事啊,这不是明显的不知道好歹么?”
夏永强这种人,总能把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
两个人刚聊了几句,夏永强还没来得及巴结刘旭东,陈逸松进来了。
一见陈逸松进来,夏永强很识趣的笑了笑说:“陈局长来了,那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陈逸松冲夏永强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去以后,顺手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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