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翠山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几个朋友喝酒。
挂断电话,他一圈砸在了餐桌上,桌子的一角直接爆碎。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拿起旁边的一瓶高度白酒狠狠的灌了几口。桌上的几人不知所措,而方翠山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助理跟在他的后面,看他向车位走去,赶忙一路小跑去开了车门,进了驾驶室。
坐到车上,方翠山大大的出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响了3声对面已经接听。
“我也刚刚得知,具体情况不明,”正是沈四的声音。
“到公司!”说完方翠山挂断了电话。司机驾车向公司驶去。
方翠山到达蓝水公司的时候,已是深夜10点。到了会议室让他很意外,除了沈四,自己的父亲方大同居然也在。
“怎么遇到点事情就坐不住了?我是怎么告诫你的!”看到满脸煞气的方翠山,方大同呵斥道。
方翠山扫了一眼沈四,沈四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老子会到。
“不要看着老四,你老子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什么情报都你和他告诉我!”,方大同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居然封了我的帝王宫,一天晚上损失几十万啊!”方翠山愤懑的说道。
沈四将一杯水递给了方翠山,方翠山以为是酒,一口干了下去,入口才知道是满满一杯凉白开。
“酒只会麻痹你的意识,解放你原始的欲望,喝一杯白水你好好给我安静下来”,方大同厌恶的扫了自己儿子一眼,继续道:“这件事情如果你仅仅为几百万,上千万的钱而恼怒,你不配说是我方大同的儿子。”
本身帝王宫的事情就已经让方翠山酒醒了大半,老子的呵斥和这杯白开水下肚,方翠山一下清醒了不少。老子说的对,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看着方翠山冷静下来,方大同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方翠山:“今天的事情不怪你,不过我不希望你这样面对危机的方式!”
方翠山接过照片,是一个人的照片,似乎是在公安局拍摄。
“我们的人晚上告诉我,蓉城公安局今天下午的事情,”方大同猛吸了一口手上的雪茄,继续道:“人应该属于哪个部门,只有左天和政委看到了他的证件。今天晚上出动的也全是市直属大队的人员,所以说这次事情不会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沈四接过方大同的话道:“今天晚上封闭我们帝王宫应该只是次要,重要的是马家皮和经理一干人被带走了”。
方大同点了点头:“能够有这样的手笔和魄力的人,蓉城只有一个。”
沈四没有说话,方翠山不明白。
“有些事情我告诫过你,尽量不要用某些手段。这次我们只有认栽,你就当交了一次学费,你我毕竟还要在蓉城的商圈里面混。”方大同说道。
方翠山心里难以接受,煮熟的鸭子可能要飞了:“料场的事情我可以放弃,但孙杰抵押借我们钱的事情合法,合规难道我也要放弃?”
“拿回你的本金,不要过了。蓉城的商场眼睛明亮的人多着,一旦料场的事情曝光,有几个人想不到背后你的作为?你要在商场混,就要知道商场有商场的规矩和规则。你老子我也不敢随便去碰触。”方大同叮嘱道。
“爹、蓉城什么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方大同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没有说话。旁边的沈四咳嗽了一声:“赵半仙”。
方翠山愕然,他只是知道赵人杰是蓉城商业一霸,但他确实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能量。
“你也不必要妄自菲薄,蓉城只有一个赵半仙,而且你爹我也不怕他。只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到时候。”方大同吐了一口气,凝视深沉的黑夜说道。
“你是说这次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是他的谋划?”方翠山迟疑道。
“他哪里有这个闲心,他也不是这种手段,他应该只是受人之托。”
沈四点了点头。方翠山继续道:“我要把背后那个人找出来!看看是什么人摆了我一道!”
方大同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临出门对着沈四和方翠山说道:“注意分寸!”
离开帝王宫后,方大同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家东瀛情调的会所。会所门口站了两个穿着和服的仕女,年龄都在20出头,姿色上佳。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保镖打开车门,方大同走下了车。
“莫西莫西,先生,请问是否有预约呢?”一个穿着和服的仕女行礼问道。
“告诉东条七郎,方大同来了!”
仕女脸色恭敬,踩着木屐施施然的进了会所。不到半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出来,仕女低头跟在他的后面。走到近前,仕女继续站在了门边,而来人径直走到了方大同的面前。来人留着东瀛特色的胡须,眼睛里似乎是一汪难以见底的深井。
“方君,能在华夏见到你真是太荣幸了”,说着来人对着方大同深深的鞠了一躬。
方大同点了点头,来人右手打开,微湾腰肢:“方君,请!”
进门之后,两人来到走廊尽头一个雅间。保镖站在了门外、女士碎步紧跑,打开了木门。进入雅间,里面陈设古香古色,充满了东瀛贵族的味道。
东条七郎指挥仕女换了茶具,两人席地而坐。
“方君,自稻田大学相别,你我有40年未曾相见了罢!”东条七郎说道。
方大同拿起茶杯,轻轻了抿了一口:“东条,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你的汉语已经说的如此流利!”
“当年多谢哥哥的教导,弟能够感受汉语的魅力;这些年,弟一直在华夏沿海从事贸易工作,因此汉语得以进步。”东条七郎谦恭的说道。
方大同望向这个多年未见的东瀛同学,扫了一眼窗外依稀的月光:“东条,你到蓉城约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多年未见,弟对哥的挂念始终未止。来到哥哥的家乡,弟一直希望拜访哥哥,但哥哥一直没有时间,因此弟在这里等着哥哥。”
方大同默然,几十年不见,怎么突然就联系自己了?
“东条,你我在稻田同学四年,当年我到达东瀛,人生地不熟,多谢你的照顾。”
“哥哥言重了,跟着哥哥,弟弟进益不少。弟弟犹记得当年在富士山上,哥哥给弟弟讲解的《望庐山瀑布》。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弟弟在哥哥身上学到很多。”东条七郎继续道。
方大同默然,但老练如他哪里相信对方的鬼话,四十余年未见,突然就情感爆炸了?方大同道:“多谢东条你的挂念,今天晚上我还要飞往燕京,改天我安排为你接风。”
见方大同要走,东条七郎拍了拍手,一个侍女双手捧着一件物品走了进来。东条双手接过物品,仕女将榻榻米上的茶台搬了下去。
东条打开外面的包裹,里面呈现出一把带鞘的剑。
“哥哥,弟弟一直知道您最喜欢收藏古剑。这把剑来自于幕府时代的德川家族。弟的一点意思,希望哥哥不要推辞”。说完把剑递给了方大同。
方大同犹豫半晌,把剑接了过来。
剑鞘触手硬中带软,外层应为皮革打造。剑柄应为与剑刃一体锻造,长20余寸,上被硬革包裹,尾端有一小孔,内镶嵌宝石一颗。
方大同抽剑而出,将剑鞘放在榻榻米上,双手摊开,捧住剑体。剑刃长约75公分,重约4KG,中间厚,两边薄,在月光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
“这剑太贵重了,恕我不能收下。”方大同将剑入鞘,双手捧给东条七郎。
“哥哥言重了,此剑并不贵重,万望哥哥不要推辞。”东条七郎起身鞠躬答到。
“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你当我是哥哥,就收回这把剑。”
东条七郎迟疑半晌:“哥哥如此介意,东条就收回了。”
方大同拒绝了东条七郎的赠剑,上车离开了会所。
这时,东条七郎回到雅间,一个身着东瀛武士服的人走了进来:“先生,你怎么看?”
“他还是当年那个具有强烈民族精神的人,我们要先换个目标了”。转身东条七郎走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