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吧,再怎么跳也只是南京这个圈子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个的能力,就那三板斧,能够保住现在的位置就不错了,蓉蓉,你就别乱担心了。”
轻轻拥着自己的老伴,秦光业脸色略带尴尬的劝慰道。
他很清楚这些年自己的妻子因为那些白眼狼受了多少气,如今这般说也是诉说着这几十年的委屈,秦光业不怪他,只怪碰上了这么一群不懂人情世故的亲戚。
“我自己的女儿我能不担心吗,总要说道几句的。”
“我不是沒让她回來嘛,只要月儿不回來,那些人就是再怎么跳脚也是沒用,再说了,我好歹是一个前任教育部长,人脉还是有一些的,这几年虽然退下來了,可是真要把我逼急了,打个电话还是能调动一些资源的。”
“你就不怕那些人又说你装。”
“女儿都要被逼的嫁人了,那时候你说我还要这老脸干什么,好了,安心吧,这事情他们翻不出浪花來的,要中午了,给我烧几个菜吧,我想喝上两盅。”
“就知道你的酒,这辈子都要成酒鬼了。”横了自己老伴一眼,苏蓉对于秦光业也是有些沒办法转身进了厨房。
看着自己老伴走进厨房,秦光业眼神向着窗外瞄了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就在秦光业转身进屋的时候,一辆的士停在了小院门前,叶皇同秦月走了下來,手里各自提着一些东西。
从渝城飞到南京之后叶皇同秦月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夫子庙一代的商业街,买了一些礼品这才打的赶了回來。
东西不多,两瓶竹叶青外加上一些明前龙井,前面的东西好找,毕竟叶皇怕买贵重了老人有芥蒂就选了一些中档的酒,至于明前龙井,叶皇则是在各大茶行了转悠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淘到了二两,算是上品却也不是佳品。
毕竟真正的明前龙井茶,那几株老茶树上的都特供进了军区和一些老首长那里,私下流传出來的并不多,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有。
“怎么了。”见秦月站在院外沒有走的意思,叶皇问道。
“沒什么,就是有些紧张,叶皇,你说爸妈会不会骂我。”
“骂你什么,别乱想了,你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骂我也不会骂你的,再说了,他们又会因为什么骂你呢。”
“走吧,一起有我,我想我那岳父岳母不会那么不通情达理的。”
说笑着,叶皇拉着秦月的手往小院里走去。
秦月的老家位于玄武湖旁边的,是一栋有些年岁的建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政府分配给秦光业的,秦光业进燕京当职之后,一直有政府掌管,直到前两年秦光业退休,这一处房产就成了老人退休养老的地方。
秦光业属于老來得女,接近四十岁认识了妻子苏蓉,然后剩下了秦月,可以说从小秦月就被奉为掌上明珠,一直是秦光业和苏蓉夫妻最宝贝的女儿。
两人牵着手进入小院,踏上了那青灰色的台阶轻轻推门而入。
冬日的阳光倾洒在客厅之中,一切都还如自己几年前离开的模样,一切都沒有怎么变化,从二楼下來的秦光业正在戴着老花镜看着昨日的扬子晚报,听到有响声缓缓的抬起头便看到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爸。”
“伯父。”
进屋的秦月同叶皇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
“月儿,你……什么时候回來的。”认清楚回來的是自己闺女之后,秦光业腾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起身,摘下老花镜,有些激动的问道。
自从三年前自己从位置上退下來,自己就沒有再见过女儿,即便是过春节,女儿也沒有回來,如今终于见到了女儿,秦光业怎能不激动。
“我刚下飞机,爸,我妈呢。”看着眼前鬓发斑白的父亲,秦月眼睛有些湿润,三年不见,自己的老父亲又苍老了许多。
看着自己的父亲,秦月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因为当初的一句气话负气三年未曾踏进家门一次。
“哦,你妈在厨房做饭呢,老伴,你快出來,月儿回來啦。”显然自己女儿回來让秦光业有些手无局促,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欣喜有些百感交集。
几乎是在秦光业这话一落,厨房内就传來一阵叮当声,好似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随即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蓦然,厨房门前出现了一道四十多岁模样的女人的身影,虽然已经有些皱纹,可是叶皇依旧从中看到了秦月的模样。
“妈……”
站在原地,秦月看着盯着自己愣在那里的母亲,轻声喊了一句,眼中泪珠簌簌的落下。
自己三年沒回家,不仅沒见到父亲,更沒看到这从小娇纵着自己的母亲。
“诶,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爸刚才还念叨呢,想不到这一念叨就回來了,可真准。”女人听到自己女儿的话连连点头,嘴里更是嘀咕着,眼睛也红了起來。
她沒有告诉秦月,这三年之中,自己老俩口已经念叨了上千次上万次。
“爸,妈,女儿不孝,你们能原谅女儿吗。”说话间,秦月直接跪在了地上。
此刻秦月看着父母斑白的发丝终于明白这三年自己那所谓的负气受委屈到底多么不值,父母总是为了儿女好,所以才会有各种要求,自己却以为那是枷锁,远远的逃避开去,任凭着父母老去去不曾陪在身侧。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秦月理解它却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月儿,你这是干啥,我和你爸又沒怪你什么,赶紧起來。”眼看着自己女儿下跪,秦光业同苏蓉两人赶忙上前搀扶起自己女儿,连声说道。
“傻闺女,回來就好,干嘛提那些伤心事呢,当初的事情,你爸也有错,你别总往自己身上推,成吗。”
已经哭红了眼睛的秦月连连点头,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答应。
“起來吧,让妈看看我的闺女这三年变样了沒有。”
秦母看着身前自己的女儿,脸上带着欣喜仿佛看不够的样子。
而这时候,秦光业脸上也是带着欣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叶皇。
女儿从來不会将异性领回家中,如今把男生领回來,秦光业也大抵明白了一些意思。
只是由于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秦光业看着叶皇眼神略带一些迟疑,总的來说对于身前这个脸上始终带着自信微笑的男生,秦光业还是看的非常顺眼的。
“月儿,你不给爸介绍介绍。”
被自己父亲这么一说,秦月这才想起來,自己光顾着哭了,竟然把叶皇凉在了一旁。
“爸,妈,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叶皇,是我的男朋友。”说道最后三个字,秦月脸不由的一阵发红,二十几年以來,这是她第一次向父母如此介绍一个男生。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叶皇和月儿是大学同事,一点礼品,不成敬意。”说这话,叶皇将手里的酒和茶递了上去,秦光业不吸烟,所以叶皇就沒有多此一举。
“竹叶青,明前龙井茶,是月儿这丫头向你透的底吧。”看到叶皇手里拿的东西都是自己平时喜欢的玩意儿,秦光业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半开玩笑的说道。
“呵呵,的确,我也不清楚伯父您喜欢什么,于是就让月儿参谋了一下。”
“那这个呢,不会是渝城的火锅吧。”
“伯父,还真让您猜对了,的确是渝城的火锅底料,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可不能这么说,你那竹叶青和龙井茶可就不便宜,若是其他人我肯定不收,既然是月儿的男朋友,那我就收下了。”说笑着,秦光业把东西放到了一边。
“坐吧,这段时间月儿让你费心了。”
“伯父,您可惜了,这是我的荣幸才是。”瞅了秦月一眼,叶皇带着淡淡的笑容,后者也是脸色微微发红。
原本秦月还怕叶皇同自己父母合不來,沒想到这家伙沒两句话就把老人家哄的很开心的样子。
“呵呵,这丫头可不是省心的主,能让她这般,看來你小子的确有两下子,正巧你伯母正在做菜,今天中午咱们爷俩就喝几盅,正巧我也有几句话要问你,怎么样。”
“全凭伯父您做主。”知道这秦光业是准备套一下自己的底子,观察一下自己的品性,叶皇自然不会拒绝。
“老伴,你和月儿去做饭吧,我和叶皇说几句话。”
说着,秦光业起身取了一套茶具,放在茶几上准备冲茶。
这个时候,叶皇自然不会错过表现的机会,上前帮着秦光业抚弄着茶具,上手娴熟看的秦光业都是一阵眼花。
“看样子你也是品茶的高手啊,怎么,在家里经常喝。”
“哦,那倒沒有,主要是家里做生意,有时候会遇上一些喜欢饮茶的,这一來二去的就跟着看会了。”
“沏茶可不是光看就能会的,你这小子可是藏拙了。”
“小子莽撞了。”叶皇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