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他才把这尊大神请回了家。为此,路问之还特意去楼下超市买了一箱子可乐上来。但等他在站在楼道口,看着那被拦腰斩成两截的大门,和一片狼藉的客厅,接受着周围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路问之心中的熊熊燃烧的怒火,还是压抑不住的爆发了。
他咬牙切齿的道:“君天覆,你……”
君天覆无声的盯着他,眼神幽幽。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路问之一把捂住了君天覆的嘴巴,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好的好的,一定照做!”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您剑术精湛。”
路问之心道三遍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然后回头就开始驱赶楼道里看热闹的人群:“散了啊散了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围在这儿看热闹了,我们这儿没热闹可看的。”
“先交两百块钱罚款,然后拘留十五天——”看着路问之几乎要厥过去的惊恐表情,警察顿了顿,又道:“介于他有精神疾病,而且没有造成什么破坏,所以拘留就不必了。”
路问之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向天再借五百年!
警察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家属一定要好好照看啊,这年头,精神病人跑到大街上伤人的事件太多了。”
路问之简直要崩溃了。一方面他根本按不住君天覆,另一方面他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俩本来好好的待在家里,怎么就能把他家的大门给炸飞了,还直接进了局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
这热闹的,把整个派出所值班的警察都吸引过来了,众人围成一圈看戏,就连一位刚刚被查出酒驾的哥们也乐了,大着舌头吼道:“兄弟,你比我喝得还多呢!有种!”
君天覆还在房间里吼着:“我剑法师从上古魔尊……”
还没等诺亚惊讶他怎么这会儿不结巴了,就听面前的警察痛心疾首的道:“看看,这病的程度还不轻呢!”
路问之带着诺亚,急匆匆的刚赶到派出所,就被警察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
“我没醉!”
Z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只是跟帝君开了个小玩笑而已,可能是我们的笑点不太一样吧。”说着,他还很是遗憾的耸了耸肩。
路问之深吸一口气,快速的问道:“警察同志,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路问之太明白自家这位三儿子的秉性了,别看单论武力值君天覆可以吊打Z,但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杠起来,那Z这个老妖精肯定会出损招,百分之一百!
他们家小天,还只是个三百岁的孩子啊——!!!
路问之一头冷汗,赶紧上前一步,死死的抱住即将暴走的君天覆。他扯着嗓子喊道:“帝君,三思啊帝君!”
君天覆咬牙道:“让开!”
但之前那位被他呛声的大妈,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才不会善罢甘休。她怪声怪气的道:“哎呦,你们家还住着个精神病呐?这可不得了了,万一他发起疯来,上街砍人怎么办的啦?”
她嘴皮子上下一碰,尖酸刻薄的话就跟蹦豆子似的滔滔不绝,而且这一片住的基本上都是跟她差不多年纪、好管闲事的大爷大妈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都纷纷附和着点头。
“就是,这可太吓人了哦。”
“我家孙子才三岁,这可怎么搞?警察居然都不把他关起来!”
“我看呐,这一家子住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听到这儿,之前还暴躁的像是要杀人的君天覆,此时的表情却毫无波动。他冷哼一声,连话都懒得说,直接一脸漠然的抱着剑进了屋。
他才不屑对这种人出手。
而且,这种不痛不痒的风凉话,他当初听得还少吗。
但路问之却不能当没听见。
他缓缓转身,凌厉的视线扫过面前的大爷大妈们,就算眼睛被长长的刘海遮掩,但语气却是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
他道:“第一,我们家小天只是有点儿中二……就是武侠片着迷的意思,说话比较文绉绉的,想象力丰富,但绝不是什么神经病,他聪明的很!至少,智商肯定是比在座诸位要高出不少的。”
“第二,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惊扰到了各位,那我先在这里向你们道个歉。但一码归一码,我们并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害,诸位叔叔阿姨都是能抱孙子孙女的年纪了,无论如何,也请你们口上积德,人在做天在看,懂我的意思吗?”
路问之的气势摆得很足,所以人群中的议论声一时偃旗息鼓。但很快,就又有人不甘心的叨叨了:“说的好听。可我看他就像是个神经病,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到时候一旦出了事……”
路问之不耐烦的打断他:“那我看您这副印堂发黑面目狰狞的模样,倒像是个会上街抢银行的呢,我能不能现在打110叫警察把你逮起来?无中生有的废话就不要拿出来乱讲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说谎会被打屁股呢,您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知道羞耻?”
“你!”
那人瞬间哑口无言,只能颤抖着手,指着路问之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余等人见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却是个牙尖嘴利不好惹的货色,很快就一哄而散了。
Z摇摇头,感叹道:“这嘴巴,是够厉害的。”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刚刚进屋的君天覆,果不其然,长发青年正站在靠墙的地方,虽然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但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整个人紧绷的像是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男人轻叹一声,所以说,年纪并不代表阅历,君天覆还是年轻的很啊。
学会直面世界的恶意,是少年迈向成人的必经之路;而在尝遍世间酸甜苦辣后,仍能坦然接受来自他人的善意,才是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
这时候,围观的人也已经全部离开了。Z拍了拍无言面对一地狼藉的路问之,夸奖道:“年轻人,刚才说的不错嘛,很有气势!”
路问之哭丧着一张脸:“谢谢夸奖……”
Z“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斜眼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诺亚,问他:“你就不打算帮帮他?”
诺亚眨眨眼睛:“没有,我以为您会出手的。”
不管是从资历、能力还是年龄来讲,Z都是诺亚的前辈,所以他很自然的用“您”称呼Z,两人平时也会互相讨论一些魔法相关的问题。
君天覆:“……”作为一个剑修,我感到与你们格格不入。
诺亚看Z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便主动上前一步,掌心浮现出白光,口中念念有词——路问之这才想起来,在他的设定里,魔法是可以用来复原物品的啊!
半分钟后,他望着眼前恢复如初的防盗门,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他终于可以踏实的过一晚上了!
就算没有贼,有贼进来也不怕,但路问之一想到要在这个大门空洞洞的家里睡上一晚,浑身上下就哪儿哪儿都不踏实。
Z转了转门把手,冲诺亚肯定的点点头:“不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完美了。”
“嗨呀,都站在外面看什么,赶紧进去进去!”路问之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家了,但他才刚踏进去一只脚,一抬头,就发现抱剑站在那边君天覆,正在用余光偷偷的瞥他。
大概是脑子抽了吧,路问之呆呆的看着他,竟然傻不拉几的问了一句:
“帝君,您怎么脸红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恼羞成怒的君天覆一把推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门在离鼻尖毫米的地方,无情的而迅速的,“呯”的一声关上了。
用力之大,震得整面墙都抖了抖。
路问之呆了三秒。
然后开始后悔莫及的拼命砸门,哀嚎道:“帝君,帝君您行行好,放我进去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门里传来君天覆的怒吼:“闭嘴!”
诺亚:“……”
Z再一次摇头感叹:“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你也太不负责任了!”这位年轻的警察盯着满头大汗的路问之,紧皱着眉头教育道,“既然是精神病人,为什么还在家里放管制刀具?那么长一把开了刃的剑,他就拿着瞎舞,万一伤到人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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