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遥起身,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走至正在为自己摆弄膳食的秋月面前,道:“去给我准备一桶洗澡水吧。”
秋月走后,沈惜遥坐在桌前,双手拿起碗和筷,再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吃饱了饭,才更有精力去对抗那些害她,和想要害她的人。
吃饱了饭,又洗了个澡,沈惜遥觉得全身都舒畅。
伸了一个懒腰,蓝色衣裙下,少女消瘦的身材曲线毕露。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将视线看向秋月:“秋月,我不在的这几天小红怎么样了?”
沈惜遥的眼眸之中闪过心痛之色,她问了秋月才知,这次她闭关足足有三天三夜之久,而在它闭关之前小红受伤极重,还在昏迷。
“小红昨天就醒了,不过还没有恢复,时时睡睡醒醒,饭也一口没吃。”秋月比划给沈惜遥看,在她的脸上全是担忧。
一只可爱活泼的小东西,一夜之间就变得病怏怏的了,着实是让人心疼。
“它在哪儿,带我去看看。”沈惜遥起身,秋月连忙带着沈惜遥去赤炎狼住的屋子。
赤炎狼受伤很重,为了方便照顾赤炎狼,秋月就直接把赤炎狼带到了自己住的屋子。
欣月阁的地方宽敞,一个主屋,两个侧屋,还有好几个下人通铺。
刚搬过来时,主仆加起来就只有沈惜遥和秋月两个人。
惜遥就住了主屋,把其中左侧的侧屋给了秋月住。
秋月的屋子,简单异常,一桌一凳,一套茶具,床上是一床叠好的被子,床的旁边是一张小小的吊兰床,虽然朴素但是看着精贵,里面铺着厚厚的棉绒,舒服异常。
吊兰床上,赤炎狼蜷缩在棉绒上,火红的毛发如一团燃烧的炙烈火焰。
嘴巴和鼻子都埋在它火红的尾巴里,看着睡得挺香,看起来又软又萌。
惜遥忍不住伸出手,掌心在赤炎狼的头上轻轻盘了一把。
没想到这小东西睡着了还挺警醒,慢悠悠的睁开了它那双豆大般的棕色眼瞳。
在看到惜遥时,赤炎狼那双迷离朦胧的小眼睛,顿时闪过一抹亮光,眼前一道红影闪过直直扑胸而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惜遥就伸出双手下意识的接住。
赤炎狼扑到惜遥的怀里,就开始不停的用脑袋蹭惜遥的胸口,十分的欢喜。
“……”惜遥。
这么欢喜好动的模样,哪点病殃殃了。
惜遥抓住赤炎狼的尾巴,另一只手放开,将赤炎狼倒掉在半空,冷声威胁:“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吊在院外三天三夜。”
拼命挥动着四肢挣扎的赤炎狼,瞬间僵硬四肢,僵着脊背用一双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惜遥。
惜遥忍不住眉角抽搐,残忍弑杀,嗜血而生的赤炎狼是这蠢萌怂样传出去,会有人信吗……
见赤炎狼老实下来,惜遥重新把赤炎狼抱在怀里,顺便检查了一下赤炎狼的恢复情况,很不错,基本已经好全。
惜遥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同时也在暗暗心惊魔兽的恢复速度。
让下人在院子里放一张贵妃榻,惜遥抱着老实下来的赤炎狼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榻上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赤炎狼盘着身体卧在沈惜遥的小腹上,晒着太阳,吹着风,被惜遥轻柔的抚着脊背整只狼好不暇逸。
难得的闲暇,惜遥尽情的享受着这静逸的时光,也许从今日过后就再难有这种日子了。
可是偏偏有人作死要来打破这片安宁。
欣月阁外。
沈月兰带着丫鬟气势汹汹而来,对拦着自己路的丫鬟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只听见她厉声呵斥:“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涵公主的路!”
丫鬟被沈月兰打得原地旋转一圈后,摔倒在地上,血水喷了一地,可见其用的力道之大。
沈月兰的身后走出一名少女,少女身着一身鲜艳明亮的翠绿罗莎群,三千青丝被一根暖玉白凤步摇轻轻挽起,明眸皓齿,脸上带着点婴儿肥,本是活泼可爱的模样,却是扳着一张脸,异常的严肃,睥睨着地上痛苦不堪的丫鬟,眼中只有冷冽不屑。
这位正是沈月兰口中的涵公主,单乐涵。
尚书府的独女,在春猎当场,出言不逊,想让惜遥下不来台,最终被惜遥掐住脖子掐个半死的女子。
女子冷嗤了一声:“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说罢挑眉看了一眼沈月兰,就要往欣月阁的里面走。
郭嬷嬷从旁侧走了出来,伸手拦在一行人的面前,视死如归一般,道:“小姐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入欣月阁!”
单乐涵皱眉不悦,看向身旁的沈月兰,沈月兰立即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抬起脚就一脚踹在了郭嬷嬷的胸口。
这一脚沈月兰用力了元气,郭嬷嬷直接身体横飞撞在了不远处的墙上:“吃里爬外的东西,妄母亲对你那么好居然背叛她,给一个废物当狗,母亲顾念旧情,没有计较,今天本小姐就来替母亲来好好教训你!”
说着沈月兰朝郭嬷嬷凶神恶煞的走去,要对郭嬷嬷动手。
郭嬷嬷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清明异常,没有懦弱害怕,反而充斥着精明和冷意。
这一幕清晰的被刚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惜遥看进眼里。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在姑奶奶的地方,打姑奶奶的人?”
少女高贵优雅,遗世独立的站在欣月阁的内院门口,高贵优雅,一袭淡蓝的轻装,简约干练。
面上罩着一面白色的轻纱,容颜被这面面纱遮掩,怀里抱着一只浑身毛发火红的宠物,一手轻抚宠物的脊背,动作优雅温柔。
惜遥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院内的人,在看到单乐涵的时,目光停顿了一瞬,最后视线定格在沈月兰的身上。
惜遥的目光深邃冷寂,如同深渊魔障,绞杀着沈月兰的神经理智,她无疑是恨沈惜遥的,恨不得将其扒皮抽骨。
若不是她,自己怎会差点就被毁容,一辈子也好不了,若不是她,自己的然哥哥又怎会不要自己,不仅执意要退婚,甚至在自己放下颜面亲自去找他时,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自己的脸。
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原因,也没有想过当初是谁出的主意让她用自己的未婚夫来陷害那个无辜可怜的女子,她只知道若是没有那个废物,或者是那个废物当初没有反抗,她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所有,都是沈惜遥这个废物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