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37(1 / 1)

小天和满身灰尘,被关越按住,关越朝天岳说:“看好你弟!”

“关你屁事。”天岳嘲弄道。

天岳正在打电子游戏,招招手示意小弟过来,天和却不过去,始终张望,等候关越拿他的玩具。不片刻,关越将发报机取下来,放在餐桌上,天和便快步跑了过去,闻天衡说:“天和,你想拆开它看看吗?我给你找份工具。”

关越责备地看着天和,天和却笑了起来,比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不要告诉大人们。关越只得作罢。

闻天衡把工具箱放在餐桌上,天和便改变了主意,开始拆那台发报机,奈何很多地方都锈住了,只得让关越帮忙拧螺丝。中午方姨送来便当,餐桌上摊满了发报机的零件,闻元恺与关正平到书房里去聊工作,天衡出去办事,天岳继续打他的电子游戏。

关越打开便当盒,小天和的目光则片刻不离他的发报机。

“天岳,”闻元恺从书房里探出头来,说,“喂你弟弟吃饭!”

“哦!”天岳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午饭放在一旁,自己都顾不上吃。

关正平说:“一拖三,够累的。”

闻元恺笑道:“全靠天衡看着俩小的。”

关越见天和没人管,便代替了天岳,坐到天和身边,开始喂他吃饭。

小天和也没注意关越在喂他——在家里偶尔方姨会喂他,大部分时候自己吃,反正有吃的就行,不管谁在投喂。片刻后天和又张口,指指橙汁,意思是渴了,关越便把杯子拿过来,插上吸管让他喝了口。

午饭后,关越摊开习题册,守在餐桌上,随时提防着天和笨拙的动作划到手。

“小学的课程已经全学完了。”关正平与闻元恺从书房里出来,说,“国内这个年龄,还不能送去念初中,英语已经是高中水平……”

“伊顿公学,”闻元恺抬头,朝餐厅方向道,“关越,去吗?离开家,往伦敦留学。”

关越没说话,边做习题,边不时注意小天和动向。

关正平说:“我大哥还说他尽学些没用的,读哲学历史,不如念点商科基础入门,不让他踢足球,平时也没几个朋友……他爷爷的想法是,喜欢就好,也不勉强。”

闻元恺:“我找天和小姨给他写封推荐信,入学考试能通过就没问题。”

关正平想想,说:“再过几年吧,好歹到十岁以后,不然这么出去,也没人照顾。”

闻元恺说:“伦敦有的是咱们的同学,再不行你跟着陪读去。”

关正平没有小孩,对这唯一的侄儿非常疼爱,希望教给他一点突破传统的东西,让他拓展眼界,多见见世面,然而想到要把一个八岁的孩子送到远隔万里的伦敦去求学,又实在不忍心。

最后,闻元恺说:“我找几个同学,先和关越聊聊,也好先做判断。”

当天晚上,闻家简直热闹非凡,天岳在给班上的女朋友打电话,天衡与助教争论学术问题,关越一边在和爷爷奶奶视频,一边听天和弹钢琴。

闻元恺心想,家里怎么有这么多小孩?

方姨说:“十点了,都洗澡去,谁先洗?”

天岳:“我帮天和洗吧。”

天和:“我不!我自己会洗澡!”

天衡百忙中抽空,朝天和说:“你每回洗澡就顾着玩水了,不行,今天有客人。”

天和朝关越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弹贝多芬听。”

闻元恺说:“关越晚上……”

关越说:“我不和天岳睡,他晚上要和女朋友谈情说爱。”

天衡哭笑不得道:“怎么现在的小孩什么都懂,你和我睡?”

关越:“大哥睡觉踢人。”

闻元恺说:“那你和天和睡,顺便给他读一段书。”

关越点点头,去另一个浴室里洗澡,闻元恺实在是被三个孩子,外加天衡的引力场问题吵得头昏脑涨,方姨却笑道:“等搬新家去了,想吵也吵不到你。”

闻元恺摇摇头,笑着说:“像在演电视剧‘成长的烦恼’。”

天和洗过澡后已经忘了钢琴的事,吹过头发,穿着睡衣爬上床去,整理被子,盖在自己与关越身上。关越挂掉与爷爷的电话,看了眼天和。

天和就像一件精致的珐琅瓷器,关越连碰都不敢乱碰他,生怕不小心就磕碰着了。

“我给你读一段吧。”关越说。

天和:“好。”于是钻过去,努力地挤进关越怀里,就像每天晚上让父亲抱着他,读书给他听的时候,关越小小少年的手臂与胸膛不像父亲,却有种别样温柔的小情致。

天和抱着关越的腰,侧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像每天睡觉前趴在父亲胸膛前一样,等了足足一分钟。

天和:“?”

关越:“……”

全英文版《罗摩衍那》,关越满头黑线。

天和:“书签,第三章。”

关越感觉要死了,合上书,说:“我给你讲《列子汤问》吧。”

天和茫然道:“那是什么?”

关越把书放回床头柜,摸了摸俯在胸膛前的小天和的头,低声说:“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山。反还,未及中……”

天和:“???”

天和的古文学得很一般,关越便给他一个个解释,那是列子汤问里有关《偃师造人》的故事,“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天和顿时听得入了神,于是将他的摩诃婆罗多与罗摩衍那抛在了脑后。

“哈哈哈哈!”天和说到这里,小时候的细节渐渐清晰起来,说,“普罗,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关越为什么没有给我念罗摩衍那?因为他看不懂!”

天和一本正经地说:“因为那本书上,译者为了保持神话风格,留下了许多古义词,这家伙一定是因为看不懂,才改成给我讲故事……普罗?”

普罗答道:“我在听。”

“那天开始,他在家里住了将近一个月,后来再来的时候,就住新家了。关越的故事其实很有趣,只是我都忘了,现在想来,他居然读过这么多的书……怎么了?”

楼梯间亮起了光,那光是从一楼客厅里照上来的,就像有人突然打开了客厅投影,天和下楼去,看见了客厅里开始播放起一段旧影片。

天和:“是你打开了投影?”

普罗:“是的,这是关越小时候的记忆。”

客厅角落里,雪白的墙壁上,雪花点退去,现出过往稍有褪色的景象,那是小时候的关越,手表上自带的隐藏摄像机所录。嘈杂的声音经过了少许过滤,现出旧家里,天和房中温暖的灯光。

手表被摘下后放在床头柜上,朝向全身入镜、盖着被子的两人,十岁的关越靠在床头躺着,小天和抱着他的腰,枕在他的胸膛前,伸手玩他睡衣上的第二颗扣子。

“……夫,班输之云梯,墨翟之飞鸢,自谓能之极也……意思就是,哪怕鲁班的云梯,也比不上……”

天和怔怔地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与关越,那一年他们居然这么小、这么陌生,自己小小的后脑勺朝着摄像头,关越的眉眼间已依稀有了长大后英俊的轮廓,他一边讲故事,一边轻轻地摸天和的头,小天和闭上双眼,睡着了,关越便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下,抬手关灯,盖好被子,抱着小天和睡了。

画面缓慢变化,几秒后切到另一段视频上,视角在关越的右手手腕上,关越从小就是个左撇子,习惯将表戴在右手,摄像头拍不到他,只拍到了新家餐桌对面,埋头认真组装发报机的天和。

那个时候,关越应该正在写习题,右手搁在桌上,拍下了天和做手工的全过程。

“我为什么会和那个发报机过不去?”天和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相当不能理解。

连着一个月里,每一天,天和都在摆弄他的发报机,关越便随时看着天和,中午有时还顺便喂他吃吃饭,晚上一起睡觉。有一次天岳晚上约会去了,天衡没回家,方姨出去接了个电话,让天和先自己洗,天和光溜溜的坐在浴盆里,水已经冷了,便大声地喊了几下。

关越听到声音,进来了,摘下他的银色电子表,搁在一旁架子上,四岁的天和似乎有点难为情,关越便在小凳子上坐下,给坐在浴盆里的天和洗头。

八岁的关越坐在浴室里,给四岁的天和洗头,天和看到这段顿时满脸通红,说:“真是太尴尬了。”

普罗:“我想关越觉得这很美好。”

关越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天和郁闷地说:“他只是在嘲笑我,头发贴在脑袋上显得太滑稽了。”

普罗:“大部分动物的幼崽都是这样的。”

画面又变了,上面依旧是天和在组装他的发报机,足足一个月时间,他们每天都在重复着一样的事,天和看着看着,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回忆还在播放着。

画面上,小天和成功地做出了两个摩斯密码掌机,自己拿着一个,关越拿着另一个。天和站在三楼,关越站在花园里,天地间下着雪,关越眉毛、头发上全是雪,在寒风里敲发报机。

“嘟嘟嘟——”

“成功了!”天和在三楼高兴地喊。

关越笑了起来,天和又在三楼一直按,关越手上的发报机声音,长长短短地响个不停。

天已大亮,门铃响。

投影中的时间到了一个月后,关越回太原,与天和分开的那天。

摄像机的视角始终被固定在关越的手腕上,这个时候,它朝向眼睛发红的关越。关越单膝跪地,挎着个小包,把其中一个发报机收进包里,再伸出手去,翻过手腕,摄像头朝着自己,稍稍摇晃。

镜头水平位置不高,录下来的,只有关越的表情与眼神,以及背后机场的安检通道。

这个画面很令人费解,但如果天和醒着,就会想起多年前那一天——那是分别时,关越抬起手,在给小天和擦眼泪。

投影忽然关了,大门外,方姨的声音传来:“今天来得这么早?”

关越走进客厅,天和一身睡衣,正在客厅睡熟着,两腿在沙发上,上半身倒摊在沙发下地毯上,脑袋歪着。

“小天?”方姨过去轻轻地叫天和,“起床了,小关来找你了。”

天和蓦然惊醒,迷迷糊糊一瞥关越,马上满脸通红地起身,收起投影,抱起毯子,快步回房。

“佟凯说,andy接下来要找你麻烦。”

早饭时,天和看了眼手机,给关越念出了佟凯发来的消息:“在铂金包的力量下,青松员工纷纷跳槽,递交辞呈,人少了一半,andy对法棍表示了疯狂的愤怒,并掀翻了公司的饮水机。饮水机好好的站在那里,饮水机有什么错?饮水机已经很累了想休息一下,可没有人关心饮水机在想什么,他们只关心自己……”

关越拿着一块切片的烤法棍,正在上面涂黄油,闻言放下面包,看着天和。

天和啧啧称赞,说:“接下来,他还丧心病狂地取消了新西兰团建,哇,要造反了。”

“猜测andy会动用各种手段,来削弱法棍,包括但不限于……‘削弱法棍’,这个词用得好。”

关越:“…………”

“法棍”的外号是天和给关越起的,他俩还没在一起时,去过一次巴黎,有一名游手好闲的家伙,朝天和吹了声口哨,并当着关越的面,摸了下天和的屁|股,这个举动顿时令关越当场化身狂战士,随手抽了根法国面包,把那家伙打得哭爹叫娘。

于是天和就开玩笑叫他“法棍骑士”,当时也并无其他隐喻。后来有次关越的同学来家里烧烤,吃面包的时候问天和叫关越哥哥还是别的称呼,关越说“他叫我作法棍骑士”,这个外号让人笑得流眼泪,慢慢就传开并去掉了“骑士”,只剩下“法棍”二字。

后来天和反而不怎么叫了,还是习惯喊他“总统”。但回国后,一名牛津的同学过来拜访关越,还记得当年的外号,不小心被佟凯听了去,于是常用它来指代关越。

“别玩了,快点吃,”关越眉头微拧,催促道,“今天忙得很。”

天和看推特上关于软件工程师的笑话正乐着,闻言只得收起手机,百无聊赖地吃完,换身衣服,跟着关越出门。

关越也没说去何处,天和坐了副驾,关越便戴上墨镜,打方向盘,随手递给天和一个扁平的白金小怀炉,让他揣在衣兜里,朝站在门口的方姨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我说了不回来吃饭吗?”天和接过那怀炉,一脸不悦,“不要随便替我下决定。”

关越:“现在是上班时间,老板说了算,老板让你去俱乐部打牌。”

天和:“你真是太精力充沛了,刚从青松辞职,就不想休息几个月吗?”

关越:“我是哈士奇,哈士奇不会累。”

天和笑了起来,那也是他以前给关越起的外号,缘因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关越总是不听天和的指挥,喜欢在他写代码时过来干扰。

车在林溪文创区的创意园后停了下来,关越倒车,一次入库,下来给天和开车门。

“关总早,闻总早。”epeus财务长梅西、总助小菜、人事主管、前台妹子已等在一栋两层小楼外,朝着两人鞠躬。

关越摘了墨镜,梅西拿着文件夹,正在与中介交谈。

“两位老板,”中介笑着上来,说,“这间是园区相对来说最好的……”

梅西摊开文件夹,人事主管摘了笔帽,递上笔,关越只停留了三秒,随手在购房合同最后一页签上了名,继而进了小别墅里。

中介:“……”

天和:“…………”

天和本以为关越是带自己来看他的新家房子,没想到却是公司选址。这家伙什么时候就找好了地方?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梅西朝人事主管说:“那就……咱们通知办公耗材进场了?”

hr笑着说:“梅总,都联系好了,下午就送过来。”

“等等!”天和走进那小楼里,一楼空空荡荡,四面楼梯通往二楼。占地近四千平方,一层还特地做了个架高,采光很好,几乎全是落地窗,从会议室看出去,外面就是林溪,以及一小片醋栗从与花圃。

关越:“?”

天和:“怎么不和我商量?”

关越:“不喜欢?我以为我有决策权。”

天和:“你有决策权没错,可是你就完全不打算问问我的意见吗?直接把它买下来了!”

关越:“我以为你喜欢,再买一套就是了。”

天和:“花了多少钱?”

关越:“一亿六。”

新公司的面积比天和的家还大了,足以容纳五百到八百人在此处办公。以epeus的计划,重新开张后天和计划做小而精的团队,不想像二哥一样招一大群混吃等死的人,计划整个公司满打满算,控制在八十人以下,要这么大的办公场所做什么?

“这地方……”天和四处看看。

关越:“你喜不喜欢?”

天和不得不承认,确实很不错,他向来不喜欢科技园写字楼的氛围,希望不要对程序员们做过多的约束,他想把公司做成谷歌或者facebook的模式,在阳光好的地方摆几张沙发,大家可以喝喝咖啡,写代码,思考时还能去花园里拉几下单杠,打打乒乓球。

中介公司已经连夜集体出动,提前将里里外外打扫过一次,为的就是哄关越这个大金主高兴,今天可以顺利签下合同,地板擦得很干净,窗户也全部清洗过,暖气开得很足。

天和:“环境确实很好,就是……”

“那不就行了。”关越把墨镜随手挂在楼梯扶手上,上了二楼。

梅西上来,悄悄在天和耳畔说:“二老板,我跟你说。”

天和也悄悄地朝梅西说:“梅西,我跟你说,不要再叫我二老板了,我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称呼。”

梅西道:“是这样的,大老板把这儿买了下来,他付款,登记在咱们公司名下,也就是说,他自己掏腰包……白送咱们一亿六?”

天和诚恳地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可是……”梅西有点焦虑地说,“您不用……不用……那个吧?我是说……是不是有什么条件……万一他对您……哎,反正,二老板,您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大不了咱们再破产一次……”

天和:“我不会用和他睡觉的方式来还的!你的内心独白我已经听见了!”

“二老板,上来看看?”楼上传来关越漫不经心的声音。

天和跟了上去,见二楼留了几张大办公桌,一旁放着两台音响。

人事主管跟了上来,说:“闻总,这里原本是家影视公司的办公地,因为融资并购,他们换了地址,关总其实早在圣诞节前,就帮您选好了。”

天和看那布置倒是很有创意,原来的装修也挺不错,较之青松与从前的epeus都显得更年轻、更有生机。

“买一千盆滴水观音。”关越说,“用闻总的最爱,把公司围起来。”

人事主管与梅西面面相觑。

天和说:“别听他的,他在嘲讽我。”

关越:“其他人呢?”

人事主管:“已经通知过了,十点半之前都会到。”

关越手背向外,做了个“扫”的动作,示意你们可以下去了,刚转过身,却见天和躬身在插音响的插头。

“别碰它!”关越几乎是吼道。

天和还没碰到插座,背后却蓦然被关越一抱,强行拖了过去。

“你干吗?”天和不悦道。

关越那一刻相当紧张,一手又不受控制地稍稍发抖,及至平静下来后,天和推开关越,关越躬身替他把插头插上。

“我只是想听听歌。”天和又走过去打开窗。

关越:“还买么?”

天和:“不买了,你省点钱,你自己还得注册新公司,普罗,放首歌听,随机。”

普罗连上了蓝牙音响,新公司里响起了yoyoma的《libertango》。天和一听就头疼,说:“你这平时都听的什么鬼?而且这音响质量实在太糟糕了,把它关了吧。”

关越打了个响指,说:“就这首。”说着一步上前,伸出手。

天和正色道:“我是正经人,不跳探戈。”

关越也正色道:“怎么记得你跳得还不错?”

天和哭笑不得,只得伸手与关越互握,被关越猛地一拖,抱进怀里。

天和冷淡地说:“忘了被谁强行教会的。”

老派的英国人向来排斥探戈,理由是太色情了,带着码头舞蹈的粗野气势,与英国的绅士风度实在格格不入,德国人却非常喜欢。

节奏感强烈的大提琴曲中,天和侧身,似乎想避开关越,关越却如影随形跟上,搂腰,倾身,天和知道今天关越的心情很好,但他们就连从前也很少跳这种粗犷的舞蹈,实在是既尴尬又好笑。但跳着跳着,他突然意识到有点危险,感觉到关越想亲吻他。

“不要乱来,老板,”天和说,“我还没答应你呢。”

关越:“这种舞蹈就是为了方便乱来设计的,都跳探戈了,怎么能不乱来一下?”

天和:“……”

关越专心地跳着舞,手一滑,滑到天和腰间,搭着他往窗前走了几步,又同时后退,天和忍不住笑了起来,与关越同时侧头,注视彼此。

关越始终认真地看着天和双眼,在节奏里如影随形地贴着他,关越的动作相当有侵略性,天和则不知不觉沉浸在音乐中,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关越。舞曲到得**部分,天和退到楼梯口,一侧身,沿着楼梯扶手滑了下去。

天和:“不玩了!”

关越却在乐曲中也随之一跃,斜斜滑了下来,落地,把天和一搂。

“音乐还没结束,”关越说,“跳舞要跳完,这是对音响的尊重。”

天和:“楼上那东西算不上音响,我也完全没有尊重它的意图。”

关越:“哦?那现在发出声音的算什么?”

“喇叭。”天和说,奈何又被关越拖了回去。

天和只得转身,两步后退,关越随之跟上,拉他的手,两人牵着手,音乐声越来越快,这段开始得用倍速contrapaso,实在太容易踩到脚了,天和不得不聚精会神,提防踩到关越被他嘲笑。紧接着乐声一转,corrida变共轴转,天和转身快步向前,关越几乎贴着他的身体,没有丝毫踏错,两人一转,关越把天和一搂,倾身,天和后仰,关越贴了上来,在公司里回荡的乐声停。

关越沉默地看着天和,两人的嘴唇距离不到三公分,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天和心脏狂跳,这个时候他比关越更有**,在这个结束姿势下,关越已经无法再低头,天和却只要稍稍一抬,就能亲上他的唇。

四周寂静,天和尚未来得及思考,正想搂住关越脖颈时,眼角余光却看见一旁站了大群人。

天和:“……”

关越:“……”

关越马上直起身,把天和拉起来,两人火速分开。

一楼敞间内,一群前青松的投资经理眼睁睁看着两人,鼓掌也不是,不鼓掌也不好。

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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