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要开荒吗？”林建湖在老婆身上耕耘了两回后，才想起来问道。
“要开的，至少得有几块菜地吧。”柳悦之想着自己是狠狠得罪了婆婆，还有接下去,眼瞧着便是下岗潮。
不知道林建湖哪一年会下岗？
这么老实又年轻,头一批少不了他吧。
如果不给自己寻些事,婆婆还是会让她下地去。
家中二老,加林建民和林建红，目前又加上她柳悦之,都是农村户口,因此林家人在小河村是有几亩地的。
然，小河村人少地也少，产出多了是没有，只够平常嚼用，谁知想多些出息，那便去山上开荒吧。
小河村一边是河滩,河滩外是宽宽浅浅的河流，河流的对面就是大河县,通向大河县有两座桥，一座老桥是上百年的石头桥,一座是刚刚竣工的水泥桥；
另一边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村民可以上山开荒。
“等我休息……”说着,林建湖又将头埋入圆圆的胸脯。
“……”哎,没见过这样贪吃的男人。
……
次日一早
柳悦之用着公婆的灶间下了一盆鸡蛋面,将林建湖喂得饱饱的，自己也吃的饱饱，带上一壶开水加中午的干粮,就去村长家打声招呼，要上山开荒去。
林建湖中午在厂里吃的。
中午，柳悦之是不准备回家的，为此她还带上了中文专业的自考书。
干半小时活，累了便坐在树下念一页书，再喝几口水，吃几口水果。
柳悦之是带脑子干活的，如今正是春天，春播刚过不久。
柳悦之是边开荒边下菜种子，小河村和大河县只隔一条河流，等菜一熟便可送去县城卖了去。
要是卖不完，可以晒菜干，也可以腌咸菜……
婆婆是生气，可公公好面子，家里不许吵吵。
柳悦之便开始了自在又忙碌的婚后生活，下雨天还会去石头桥上钓鱼，遇上野菜也会摘几把，还回娘家抱了几只半大的母鸡过来。
没有半点陪嫁，这是娘家的短处，回了娘家，柳悦之是要什么就拿什么？
还有，每个月的一号，柳悦之收到六十斤的粮食后，才会老实上交十块孝敬钱。
剩下的七十六块，柳悦之想了想便全部买了黄金，万一用到钱，就让林建湖向三弟借，三弟还没有结婚，工资上交一半留一半。
想吃好吃的，这个简单，三门冰箱内有肉类有鱼类还有水果……
“老婆，晚了，该睡觉了。”林建湖见老婆还在桌前看书，便催道。
“老公，这几天不行呢。”柳悦之可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危险期总是对林建湖说求放过。
“知道知道，这几天不能弄进去。”林建湖抱起只到自己下巴的老婆就上了床，他也不想那么早多个孩子，反正只能生一个，到了三十岁生也不迟，关键是老婆说怀孕后就要禁欲，想想就受不了。
“唉，你咋有那么好的体力呢？”柳悦之又喜又怨的嗔他一句，还是工作不够辛苦，也对，就保卫科一个巡逻的，除了要值夜班，便没什么工作压力，小偷儿再大胆，也不会进厂去偷。
“是老婆太好了。”林建湖没法拿自己老婆与别人老婆比较，可就喜欢老婆这样子的，香香的，软软的，白白的，嫩嫩的。
“说好了，不能弄进去啊，要不然让你睡地板去……”柳悦之的语气是奶凶奶凶的。
“嗯。”林建湖已经无师自通了在床上讨好老婆的技能。
……
吃好喝好，又狠狠折腾的结果，便是怀孕了。
“唉！”柳悦之叹气，已经很小心了，危险期不让进去，进去也弄出来。
可结婚不到两年，便有了。
本来生活很有盼头，1986年四月份和十月份八门自考已经过了，今年1987年四月份又过四门，就只剩下一门了，十月份一年能行……到了明年1988年，文凭一到手，她要去当个老师。
不，这年头老师不好当，工资少还不能保证月月发……还是去私人公司上班吧。
“老婆，真的有啦？”小心翼翼的抱着老婆，林建湖问了又问。
“嗯。我去县城医院查过了。”说着，柳悦之将早孕单给他瞧。
林建湖瞧了瞧，很是担忧的问道：“老婆，要不要将每个月的生活费给妈？”
“？”柳悦之瞪大了圆眼。
“不是怕妈不给你做月子吗？”林建湖期期艾艾的说出心理话，他是家里老二，脑子又不大灵光，本来就是不受父母重视，可老婆怀孕了，他要当爸爸了，孩子不能没人照顾吧，他照顾老婆还行，照顾孩子不会啊。
“放心吧，我会叫我大姐过来帮忙的。”柳悦之却摇头。
大姐被柳妈嫁去山里头，三年抱两，儿女成双还不够，接着又是五年抱三，好在计划生育来了，大姐被拉去结扎，要不然啊，得生到不能生为止。
还是二姐聪明，选择嫁去县城，虽然是个带三个娃的二婚头，可她不必生孩子啊，婚后还要求二姐夫去结扎，说不生自己的娃，要将这三个娃当成自己亲生的。
结果呢，二姐就是帮着做做饭，洗洗衣，别的好啊坏的都推给人家亲爸，二姐自己求上进去了，念夜校学会计……
“委屈你了。”林建湖整个老婆奴。
“地里家里的活儿，你全包了啊。”柳悦之提醒道。
“是是是……”林建湖一口应下。
“还有，我喜欢女儿啊……”柳悦之再次提醒。
“是是是，女儿是个宝……”林建湖将可以再生一个给吞下，像他这种老婆是农村户口的，是可以再生一个的，不过老婆不生，那便不生了吧。
“老公啊，咱家要添千金了，咱家这收入可不多，是不是要增加副业来着啊？”柳悦之依在肩窝，状似无意的道。
“听说长途司机能挣外快，要不我去学着开车……”林建湖脱口而出。
“长途司机不大安全呢……”柳悦之却摇头，一时也想不到要什么副业？
“那我多开几块菜地，一大早送去菜铺……”林建湖能想到的还是辛苦钱。
“太辛苦了，又挣不了几个钱，想挣钱就要种反季蔬菜……”柳悦之自己是试过的，种菜还不如养鸡挣钱呢。
“那不能上山去，那边太远，我去跟爸爸说说……”林建湖想着，如果爸爸同意，就用一亩地试一试，如果不同意，将老婆的地分出来，自己可以试着种一季，也就是塑料薄膜花点钱。
“辛苦了些。”柳悦之在男人怀里喃喃着。
……
一旦怀孕，柳悦之那肚子是一天大似一天，到了1988年夏天生下一个六斤重的女儿，取名为林芳华。
为生下这个女儿，柳悦之让大姐柳盼之在她怀孕八个月时，便住过来了。
等柳悦之生产，又帮柳悦之做月子，前后算起来得有三个月。
柳悦之最后给这位大姐一百块钱，另加介绍一份保姆的工作，就在县城市府大院内。
而大姐夫呢？
带着三个儿女就在小河村住下了，租了两亩地，学着林家开始种反季蔬菜……
这一年，林家因反季蔬菜挣了些钱，可婆婆收了大半，到柳悦之手里却不多，觉得没意思，就将自己的屋子租给了大姐夫，自己抱着林年华搬到了县城。
“老婆，这里还不如家里宽敞呢。”林建湖不大习惯住这逼仄狭小的筒子楼。
“孩子她奶太偏心了，你花心思折腾明白了反季蔬菜，结果充了公……”柳悦之边喂着年华边抱怨道。
“……”林建湖眼馋女儿的口粮，能拿到三分之一，那是老婆早早便设下了套，在客户那边吃了回扣，要不然，一分也没有。
“未来五年不许给家里孝敬钱，这一回算是一次性孝敬了。”柳悦之气哼哼的，不过那每个月的六十斤粮食也没了，好在如今粮食大丰收，便宜得很。
“听老婆的。”家里偏心的狠，要不是他比老三大上几岁，他早早进了厂，早早转了正，要不然这转正的机会一定是老三的，他听到风声，厂里临时工都要走人了。
“嗯，我找了份临时工。”柳悦之突然说道。
“哪里？干嘛的？”林建湖嘴上说着，手指已经悄悄行动起来，从后背进入，缓缓向下……
“学校啊，代课老师呢。”学校缺人缺的厉害，有人怀孕，有人下海，就是工资不高，就三十八块，还是要快快去考个编制呢，什么普通话，什么教师证，都要备起来。
“嗯。年华睡着了，将她放床上吧。”林建湖已经摸了一手湿，提醒道。
“你啊，就是精力足……”柳悦之假假的报怨，其实她就喜欢林建湖这一点，哦，还有他听话，在他妈和自己之间，永远听自己的。
“这床不行……”林建湖抱怨了一句，就抱着老婆下了床，看来看去，觉得门也不结实，墙也不可靠，桌子也不成，最后就地阵伐了。
“省点力气啊。”柳悦之见林建湖还要来，忙推开，住这里是不大方便，只有公共浴室和公共厕所，什么时候才有自己的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