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们要去哪里?”阿兆很快发现姑姑散了家里的刺绣馆,开始收拾衣物……
“阿兆,我们要出远门……”蒋淑宜摸了摸阿兆的光脑门,笑道。
“……去找姑父吗?”阿兆腼腆笑笑,接着问。
“保密。”蒋淑宜眨眨眼。
前后不过半个月,蒋淑宜便收拾好,没有多少值得带走的好衣裳。
这些年的日子过得真清贫啊。
到了上海,蒋淑宜要换个活法。
离开前与小小见了一面,将柳家宅子和柳家那五十亩良田都托给小小夫妇。
想了想,蒋淑宜还是按着柳守业给她的日本学校地址寄去一封告知信,信上说自己要带着儿子们去上海,理由是为了儿子们,他们长大了,要上学。
不知道能不能寄到日本,便是能寄到,也要半年之后吧。
离开前一晚,小小送来二十两银子,加一张欠条。
“是爹的意思,五十亩良田每年有出息,这钱慢慢扣……”小小解释一通。
“你爹有心了。”蒋淑宜本来是要补贴小小的,婆子生前帮她良多。
“吴家都是好人。”小小甜甜的笑道。
“不到十六岁不能圆房啊,最好是过了十八岁……”蒋淑宜不由又嘱咐一句。
“知道,我跟长芳一起睡呢。”小小不好意思的垂头,奶奶跟她说过的,她记得。
……
离开那天,蒋淑宜梳着一条大辫子,穿着柳守业的旧袍子,戴上一顶帽子,脚下是一双增高鞋,打扮得挺像一个男人的,还有,便是坐在租来的驴车上,她一样将几个孩子捆绑在一起。
中间走走停停,一是怕孩子生病,二是卖几个菜谱,卖不起高价,只能补贴路上开支。
这两年,家里没多少积蓄,到了上海,蒋淑宜还想要买个房子呢。
不行,还是得挣银子,酒楼掌柜太精明了,那就去忽悠大户人家的太太,将三个孩子反锁在酒店,蒋淑宜便去打听大户情况。
结果不尽人意,就打赏一二两碎银……
到了上海,蒋淑宜也没存上一百两,最后还是只卖下半拉子破院子,当然不可能是租界内,但与公共租界只隔两条街。
“姑姑,是不是没钱了?”阿兆一路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落脚,有点不安的问道。
“是啊。”蒋淑宜不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那我出去当报童……”一路过来,阿兆看到比自己还小的报童,觉得自己也能干。
“阿兆还要照顾弟弟呢,还要上学呢……”蒋淑宜想着要挣什么快钱?找个翻译的活儿吧。明天换一套比较体面的衣物,直接去各国租界找……
找活,不是那么容易,一连找了三日,最后还是用美色打通一个英国男人,才接了一个翻译。
好在这个英国男人不是很老,也没有长胖,还器大活好……
两个月后,送阿兆和阿东去学校,阿南还小,就留在家里,让放学后的哥哥教他识几个生字。
蒋淑宜本想找个婆子过来干家务,阿兆说姑姑挣钱不容易,还是他带着阿东来干。
好吧好吧。
蒋淑宜看着报纸,又想着自己也可以在报社连载小说,武侠或是修仙或是魔法之类的,都可以。
超现实的小说,好看是好看,与当下时局却无关。
不会惹上麻烦,蒋淑宜可不想被人剁手指或是遭遇暗杀……
1909年,秋,上海
又是一个天高气爽的星期天!
“蒋,你真美……”高大健壮的英国男人搂着蒋淑宜一起面对眼前的落地镜,将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已经是两个孩子他妈,可怀里的女人,像个大姑娘,华国女人真的很神秘。
“亲爱的你也很棒……”这个英国男人是蒋淑宜的情人兼老板,她为他翻译书籍,他付给她不菲的报酬……一开始便是这样子的关系,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这英国男人还不到四十岁,太太和孩子不在中国。
不过,男人也有一个中国太太,因此他与蒋淑宜的关系只限于办公室休息间。
“蒋,今日有得是时间……”男人有力的胳膊托高蒋淑宜,亲向她漂亮的锁骨,不大的胸脯,平坦的腹部……
“嗯……”蒋淑宜也不怕耽搁时间,这是给自己放假的日子,一周就一天,今天阿兆和阿东不必去学校,阿南也有人照看。
不一会儿,蒋淑宜被压在书桌上,来回摩擦。
站着的男人不停的揉捏着蒋淑宜那白皙无瑕疵的臀瓣,时而浅、时而深的牵着她的心神。
……
蒋淑宜是吃了午饭就出门,结束后坐着黄包车到家已经快天黑。
“妈妈……”阿南正乖乖坐着吃蛋羹。
“乖南南。”蒋淑宜好心情的亲了亲阿南,便进了厨房,阿兆在炒菜,阿东在打下手。
“妈妈……”阿东见是妈妈叫道。
“姑姑……”阿兆也抬头笑道。
“你们真乖……”蒋淑宜只擦了擦便回来了,想先去浴室洗一洗。
十分钟后,便又端着洗过的水去天井浇菜地,阿兆是个会过日子的男孩,在属于自己这一半的天井内垒成一个个直径一平方的圆圈,然后在圆圈内填满土,种上各种时令蔬菜,以及葱姜蒜。
“下午又出去啦?”隔壁就住着卖她一半屋子的老太太,她是个老寡妇,可怜的是儿子死了,媳妇跑了,只留下一个半大的孙女。
“是啊,去见老板了。”蒋淑宜为了三个儿子,还是要装上一装的。
“能不能让阿兆教阿丫识字?”老寡妇是想让孙女与阿兆这个漂亮又聪明还能干的男孩多多接触。
“这得问阿兆自己去……”阿兆是个有主见的,蒋淑宜让他自己拿主意。
蒋淑宜发现阿兆让阿东教阿丫,还让阿丫得用劳动来换,洗衣或是洗碗或是扫地,看着办。
见状,蒋淑宜只笑笑。
……
时间便这般过来,柳守业一年来一封信。
1915年
柳守业回国了,直接寻蒋淑宜和孩子们来了。
十年未见。
柳守业还是白皙且高瘦,温文且有礼。
而蒋淑宜依旧肤白且貌美。
说起来这个,蒋淑宜也觉察到自己的过人之点气质是三十岁熟女风,可肌肤和容貌那是十年如一年未变。
蒋淑宜也是想过原因的,最后发现是三门冰箱,好像进化了,非凡物,里头的也不是凡物……
反正这么些年,蒋淑宜和孩子们没有一个生病的。
哦,柳守业不是一个人,带回了一个日本妾。
蒋淑宜没有不高兴,十年未见,哪有什么感情啊?
蒋淑宜是准备接纳日本妾的,让日本妾学说中国话,学做中国菜。
然而,孩子们却不大高兴。
柳守业在家里歇了半月,便去学校当老师。
没多久,日本妾被柳守业送人了。
送给一个想学日本语的一个同窗。
“你身边不能少了伺候的。”蒋淑宜这样说,是她不想像过去那么细声细气的伺候他,明明不大行,却还得说他好。
“有你就够了。”柳守业这样说,日本女人是乖巧听话,一开始喜欢,久了也就不喜欢了。
还有,那么久了,也没生下一儿半女的,真的没用。
重要的是不大漂亮,比不上太太一根头发丝,同窗看中了,送就送吧。
“如果有女学生喜欢你,你要小心些,万一学生家里要对付你,我们家可承受不起。”蒋淑宜提醒道。
“知道知道,孩子们不喜欢,就不会有外人,为了你和孩子们,也不会的。”柳守业搂她肩膀安慰道。
日本妾是自己贴上来的,就像当年在京城,旁边也有旁人送来的丫头,他在去日本留学前就将那丫头送人。
不会影响他与太太的感情。
一家五口,开始了平凡的生活。
每个月蒋淑宜还会出去四趟,去接翻译的活儿,当然也是与英国情人幽会的日子。
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故事,是小脚姑娘,她一天也停不了,换了丫头的衣服,偷偷出门,找最好的骨折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