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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是男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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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羲嗫嚅着唇瓣,视线落在江恕喉结处,“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会留在军营里吗?”

“你不是也答应过我,不会逃走吗?”江恕不再装疯卖傻,眼神幽暗如潭,一瞬不瞬的望着荣羲。

荣羲哑然失色,须臾,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了勾。

还真是有意思。

他们俩互不相信彼此。

江恕不想再同他计较下去,打算像以前一样,做个傻子。

因为他发现他傻了的时候,荣羲对他亲近许多。

他探出手,抚摸向荣羲的额头,察觉到荣羲皮肤异常的热,便带着他进屋。

推开门后,看到两个军医被打晕在地的样子,江恕嘴角细微的抽*动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的踹向两个军医。

“蠢驴!你们还睡到什么时候?”

“陛……陛下……恕罪!陛下,我们……”

“行了,你们快来瞧瞧他,他又发热了。”江恕沉着眉眼,吩咐着话。

两个军医忙不迭围住荣羲,把脉问诊,询问着情况,荣羲心里有些烦,闭口不语,躺在床上阖上眼睛,跟个木头人似的,不配合治病。

江恕坐到他床边去,吓得那两位军医慌忙叮嘱江恕离荣羲远一些,就算是亲热,也要先做好措施,以防被感染。

江恕闻言,眉宇紧紧皱着,望向荣羲苍白的脸色,心里越发的紧。他不关心传不传染的事情,只关心,这疟疾会不会要了荣羲的命。

“治好疟疾的把握大吗?”

“卑职倒是有治疗疟疾的经验,只是这疟疾跟宿主的个人体质也有关系,若是宿主体质好,那么痊愈的机率便大一些。”

江恕忽然沉默下去,脸色难堪了几分。他不顾军医的劝阻,握住荣羲的手。

荣羲的身体很不好,很不好。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一年在皇宫中,他受了太多折磨,留下了后遗症。

江恕想,他曾对他所做的一切,如今全都慢慢返还回来,要他承受着凌迟锥心之痛。

“荣羲,活下去。”江恕嗓音忽然哽咽住,眼神无助甚至是胆怯的看着他,“求求你,活下去。”

哪怕是要向他复仇,再也不会爱他了,只要他能活下去,他什么都能接受。

荣羲睁开眼睛,迎上江恕充满恳求的目光,“嗯,活下去,再艰难的时刻,我都活下去了,所以我不会求死的,你不必担心。”

“艰难的时刻……是被庄鹤捉住的时刻吗?”江恕眼眶忽然就红了,仿佛眨一下眼睛便要落泪下来。

“不是,是在后宫被你当敝帚弃之时,那个时候,才是我……最痛苦的时候。”

明明这个人说要给他一个答案,让他满心欢喜的等待着。

他想着,摇重新接纳他,爱慕他,之前的那些折磨可以一笔勾销,可等来的却是他同妹妹在一起的消息。自己瞬间像个笑话,成了个耻辱的存在,被他扔在皇宫中。

后来又嫌弃他碍眼,明知道他生着重病,却将他赶出宫中去。

这一件件事情,每一件他都比庄鹤做的狠,伤他更深。

江恕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决堤,落在荣羲的额头上。

悲伤太过于浓郁,一时竟说不出来任何话。

他知道,如今无论自己说什么,他口中的每个字,在荣羲看来也不过是狡辩。他渐渐哭红了眼,模糊住视线,被无边无际的痛苦与无助深深淹没住……

他该怎么办,才能赎回他的罪,才能找回他的爱人。

荣羲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旁的两个军医却犹如见到了鬼似的,瞪大眼睛望着江恕。

陛下哭了?

陛下这么凶残暴戾,不是,这么高大伟岸的人竟然会哭?

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感觉像是在做梦,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又觉得瘆人,这可是陛下的黑历史,今儿被他们二人看到了,哪天陛下想起来会不会杀了他们二人灭口?

二人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背对着江恕,装作在忙碌捣药的样子。

江恕抚上荣羲的脸,擦拭掉落到荣羲脸上的泪,擦着擦着,发现荣羲也落泪了。轻浅的泪痕从他的眼角蔓延,在苍白的肌肤上落下弯弯曲曲的痕迹。

江恕心被狠狠刺痛,忍不住俯下身去亲吻他脸上的泪痕。

“荣羲……”

荣羲撇开头去,不想他碰自己,“陛下,你离我远一点,不要让我身上的疟疾传染给你。”

“我不介意,若是能与你患上同一种病,那也是我的幸运。”江恕吻上他的唇。

荣羲怔怔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有反应,任由他亲吻自己的唇瓣。

他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脸颊被烧的通红,军医想办法给他降温,可还是不行,只得让荣羲脱尽衣服,去冷水中泡着。

江恕心疼他,舍不得让他泡在冷水中,但是看他难受的样子,只得同意,不过自己也一同进了冰水。他守着荣羲,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深怕眨一下,这人又不见了。

在冷水中泡了一会儿,荣羲又觉得冷,浑身冷得发抖,江恕看他牙关打颤的样子,慌忙将他从冰水中抱起,擦拭干净身体,用被子紧紧裹住他。

“荣羲,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荣羲没说话,胸腔闷闷的,脑袋也昏昏沉沉,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作江恕。

江恕看他眼眸紧闭,神色痛苦的样子,便要与他同寝,刚解开衣服,身后的军医们吓得又上前阻止。

“陛下,您再这样下去,也会传染上疟疾。”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

江恕斜睨他们一眼,吓得两人顿时一激灵,不敢再劝阻了。他脱完衣服后,掀开被子,将荣羲抱在怀中。荣羲此刻很冷,有种骨头都在泛着寒意的感觉,被江恕搂在怀中,像是忽然置身在火炉中,将体内那股寒意稍稍消解。

他忍不住上前蹭了蹭江恕的胸膛,蜷缩在江恕怀中。

江恕垂下头,薄唇抵在他耳郭处,声线沙哑,“荣羲,你还冷吗?”

荣羲眨了眨睫毛,嗓音细弱如蚊,“冷……”

江恕便将他搂的更紧了,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荣羲。

天亮后,荣羲折腾了一夜才沉沉睡去,浑身都是汗水,犹如才从水里出来似的,那张消瘦的脸微微凹陷,多了些病弱的美。

江恕却是一点也没敢睡着,借着房内微弱的烛火,细细打量着荣羲的眉眼。

心脏一点点酥软下去,仿佛被蜜糖包裹着,想着生要同衾,死亦同穴,他想,若是就这么抱着他离开了,人生也值得了。

“陛下,蔺世子求见。”房门外,暗卫轻轻叩门说着话。

江恕不悦的蹙起眉头,蔺飞声怎么知道他来这儿了?

而且他这一大清早的找过来做什么?

他轻手轻脚下床,披着长衫走出去,蔺飞声见他出现,没有行礼,眸光气冲冲的凝聚在江恕敞开的胸膛上。

暗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伤风败俗。

“陛下,微臣屡打败仗,自知天资愚钝,德不配位,所以微臣这次是来向您请辞,还请陛下您将统帅的职位交予更有资格的人。”

江恕微微眯起眼睛,知道蔺飞声的意思,说什么天资愚钝,德不配位是假,实际上是嫌弃他这个皇帝好色昏庸。

“你对朕不满吗?”

“不敢,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您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从今往后,微臣不会再给陛下您善后了。”

江恕没有生气,只是勾了下唇,轻轻哼笑一声,岔开话题,“明日就要攻打衮州,但衮州城墙坚固,城门难攻,我们若是硬碰硬只会浪费时间。而时间拖得越久,军心就越乱。你可有什么法子快速攻下衮州?”

“微臣觉得我们可以先声东击西……”蔺飞声话刚开口又突然顿住了,想起自己请辞得事情,便硬生生忍住。

这破事,他是懒得管了!

“衮州旁边有条漯河,乘着那漯河便可直达衮州心腹之地,但是漯河却始于衮州边上的丛镇,我们不如先考虑打下丛镇?”江恕道。

“可以,微臣也是这样考虑的,而且丛镇地势易攻难守,我们出其不意先拿下丛镇,顺势再拿下衮州,对方肯定料不到我们这一步棋……”

蔺飞声又下意识的接过话,一番喋喋不休后,才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讪讪闭嘴。

这是职业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那就这么定了,由你先率兵去攻打丛镇。”

“不是,陛下,臣过来是要请辞……”

“朕怕打草惊蛇,让钟将军先率一支军队假装去攻打衮州,分散敌军的注意力。”

“此举甚妥。”蔺飞声应完话,随后赶紧道,“不妥不妥,陛下,臣是真的要离开……你听臣说……陛下……”

江恕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拢好衣服,骑马回军营。

蔺飞声连忙骑马在身后追着,每每靠近江恕,又被江恕给甩开了。

江恕回到营帐内,召来几位心腹,商讨着攻城方案,确定战略后,他又要离开军营。一旁的将士慌忙拦住他,“陛下,您又要离开?”

“嗯。”

“陛下,战场无小事,臣觉得你应当留在军营内坐镇指挥,安抚军心,而不是要跑去伺候一个男宠。”

江恕脸部线条一点点收拢,眸子沉下深暗的光,斜睨说话之人。

“男宠?谁是男宠?”author_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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