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七十六章跌入护城河后记起来所有
江恕的心在一刹那提的很高很高,如三月柳梢上的飞絮,随着春风飘飘浮浮,一片柔软。夕阳西下,温暖的光落在他紧张的侧脸上,他站起身,看到女娃娃喘着气走过来。
“唔……好累啊……”女娃娃在见到他的那一瞬,眉眼忽然弯出好看的月牙形。他从兜里掏出来个东西,塞到江恕手中去。
“我带了东西给你。”
江恕垂目看到那是个小铁盒,上面写着菊记两个字。
“我娘亲跟我妹妹都喜欢胭脂,我想你也会喜欢的。”
“……”江恕。
女娃娃坐到石凳上喘气,目光环顾四处,“你为什么会住在云中寺呀?”
江恕一顿,正犹豫着该怎么找借口,女娃娃又自言自语说别的话了,“这里太高了,每次出去玩都不方便啊!”
江恕笑笑,坐到他边上去。
他忽然凑到江恕跟前去,扑闪闪的眸子瞧着江恕,“那你经常下去玩吗?”
江恕神色一顿,局促的摇了摇头。
目光只看他一眼,便又飞快移开。
他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何谓“玩”。
人生不是在治毒便是在练武、学习。
因为舅舅说,他未来是天下之主,他的肩上承担了黎民百姓的希望,他必须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君王……
这样,他才能无愧于那些为他死去的人,才能无愧于这万里河山。
“以后我带你出去玩,我跟你说,这京城好玩的地方,没有我不知道的。”
“嗯。”江恕郑重点了点头。
他想,他那时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常常背着舅舅,跑出去跟他瞎玩。
他一直以为女孩子都像书里写的那样,温婉娇羞,弱柳扶风,见到外人后,头都不敢抬一下的。
然而认识了女娃娃后,他才发现书里都是骗人的。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比他更顽皮更疯癫的人儿。
有一天不知怎得,他问女娃娃,为什么他要救他?又为什么找他来玩?
然后女娃娃红了脸,慢腾腾的走到他跟前。
“我骗了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才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命数不好,易早逝。要想逆天改命就必须想办法欺骗老天爷,这样老天爷就带不走我了。”
他听的懵懵的,不解的看着他。
命数不好?
逆天改命?
所以……
这梦里的场景,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忽然间就转换了场景。
江恕置身在黑漆漆的世界中,周遭什么都没有,他如无头苍蝇般四处找出路,喊了半天,没有人来回应自己。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牢房中。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赵公公!蔺飞声!”
“人呢?”
他吼了半天,吼到力气都没有了,还是没有人应自己。
黑暗中,忽然开了道门,渗出点点微弱的光亮。
他连忙朝门里面走去,却在那里面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荣羲。眼前的场景,他好似在哪儿见到过。
他一步一步走到荣羲跟前去,唤荣羲的名字,却没有声音回答他。
他俯下身来,手指刚碰到荣羲,就看到荣羲抬起头来。
他心里一动,“荣羲。”
荣羲的那张脸渐渐清晰,肤色青白,眼珠子呆滞,七窍正往下流血,死状惨烈。
江恕忽然间就吓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恐惧。
又做噩梦了。
还是那样可怖的噩梦,梦到荣羲死了。
想到这,他单手撑着眉心,须臾,手掌缓缓向下,扶在心脏处的位置。
他心脏怦怦跳动着,像是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情绪波动,狂乱不安,承受着难以负荷的病痛。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轻轻喘息,努力消化那些可怕的、复杂的心绪……
不知缘何,最近这段期间,他常常会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也会梦到荣羲死了的事情。
真的是奇了怪了。
门外,花园里紫雪莲的香味随风浮动,与寝殿里燃烧的焚香味交织在一起,让江恕脑袋越发疼痛。他揉着眉心,刚披上衣服走出去,就看到荣珊珊在婢女的陪同下朝他走过来。
荣珊珊眼圈下方青紫一片,似是没有睡好,忧虑的望着他。
“陛下,你怎么起来了?快歇下养伤。”
江恕朝她摆摆手,“朕没事。”
昨日的那些“剑伤”都是皮肉伤,是他跟蔺飞声在演的苦肉戏。
荣珊珊拿着膏药,拉他进屋去,“不行,臣妾还是担心你。臣妾来给你换药。”
荣珊珊的手刚碰到江恕的衣襟,江恕便下意识的捉住她的手,眉宇里闪过凶狠的戾色。
荣珊珊见状,怔了怔,畏惧的缩回手去。
江恕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低下头去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底竟有抵触的情绪。
他不反感触碰荣珊珊,甚至也不反感搂住她,但是再进一步,他心里就很不舒服。有股隐晦的情绪在他心底作祟,像是戒尺,每当他逾矩,那戒尺就会狠狠的打他一下。
“陛下……”荣珊珊轻轻喊了他一下,眼眶漾起淡淡雾霭,“臣妾觉得……这次回来,陛下好像变了很多。”变得更冷酷,更琢磨不透。
江恕怕她多想,朝她笑笑,安慰道,“珊珊,朕这一年遇到不少事情,确实发生了些变化,但是请你相信,朕永远都是你的太子哥哥。”
荣珊珊垂下眉眼,点了点头。
江恕上前虚拢住她的肩膀,“你前些时日不是说在宫里待的闷,想出去透透气吗?朕明日带你游护城河如何?”
“好。”荣珊珊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那能叫上臣妾的父亲娘亲吗?”
“嗯。”
“哎……”荣珊珊忽然小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臣妾的哥哥去哪儿了……他……连妹妹嫁人都不回来!”
江恕闻言,脸色有一瞬的不自在,捏着荣珊珊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大力道。
荣珊珊瞥了一眼他的手,继续道,“陛下还从未见过臣妾的哥哥,若有机会,臣妾想把他引荐给你。”
“嗯。”江恕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哥哥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不务正业,但实际上很聪明,什么都会,尤其是画得一手好丹青,陛下你……可以给他在朝中安排个职位。”
江恕淡笑,似是不愿意就这个话题谈下去,连连道“好”,算着时间,该传膻了,便让赵公公传膻。
荣珊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恕,便没有在说什么。
用完膳后,荣珊珊以不打搅江恕休息为由,先行离开。她路过御花园时,恰好遇到欣贵人。欣贵人离老远就看到荣珊珊的身影了,不情不愿的弯下腰,在一旁行礼。
荣珊珊没有看她,径直路过她身旁。
走远了,荣珊珊还隐约听到欣贵人那阴阳怪气的哼声。
“前方那座宫殿是怎么回事?”荣珊珊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指向远处,那是皇宫的一座偏殿,不久前才被大火焚烧为灰烬,现在正在重新搭建修整。
身后的宫女战战兢兢走出来,回复着话,“皇后娘娘,那座宫殿不久前意外走水了,陛下现在下令重新整修。”
荣珊珊眯眼,“哦,那座宫殿里以前住的是谁?”
“是……宫里的一些奴才。”
荣珊珊没再说话。
暖风吹起水波漾起一圈圈涟漪,刻着飞龙腾跃的龙船缓慢浮在护城河上,所到之处激起一圈圈波纹。龙舟外,船夫们挥舞着船桨,龙舟内,丝竹声阵阵,弦乐美妙。
荣珊珊一边听着曲,一边同江恕下棋,眼见又要输了,荣珊珊不禁有些气恼,“陛下你每次都不让着臣妾。”
“珊珊,你得自己超过朕才行,而不是要朕让着你。”
“哼!”荣珊珊哼了一下。
江恕却温柔的笑着,吩咐赵公公将棋盘拿下去。
他想起来有些时日没有见到江熠,忍不住道,“朕忽然想起三弟了,他最近都没有进宫同朕下棋。”
荣珊珊表情细微的怔了一下,须臾又恢复正常,捻了颗葡萄递到江恕嘴边去,江恕张唇含.住。举止间,忽然有种缱绻的气息浮动。
江恕忍不住咳嗽一声,恰逢清风吹来撩起船幔,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风光,便提议去甲板上赏风景。
荣珊珊点头。
护城河虽名为护城河,却并非是绕着都城的,而是贯穿都城南北,所到之处皆是都城最繁华,最奢靡之地。
碧波荡漾,凉风徐徐而来,空气中隐约透露出些淡淡的香味。抬头看去,正是开的正旺的醉蝶花。
岸边还有光秃秃的柳树,久经岁月却仍旧挺拔巍峨。
江恕同荣珊珊说起这些沿岸柳树的来历。
因他母后名为“姜柳容”,名字中带了个柳字,父王便为了讨好她,在护城河一带载满了柳树。他曾听闻舅舅说过,父王最喜欢的事便是同母后折柳吟诗。
而吟的每句诗,都是父王写给母后的。
荣珊珊听了,目露羡慕,撒娇让江恕也给自己折柳吟诗。
江恕笑得无奈,只好站到甲板边,去给她折柳。
他对水有些阴影,不敢看河面,刚抬起手来,龙船不知怎得晃动起来,他下意识垂下目光,猝不及防看到黑漆漆的河面,脚步踉跄想要后退,却先滑进了冰凉的护城河内。
刺骨寒意的冷水,瞬间便将他包裹住,他想要呼救,刚一张口便被河水堵住,呛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恍恍惚惚之际,他看到岸边焦灼的荣珊珊的脸,也看到当初那个奋不顾身朝他游过来的小身影。
脑海中,那人没有说完的话,忽然间清晰了。author_say留个悬念,卖个关子(●ˇ?ˇ●),请看明日详情:江恕找回回忆,痛不欲生,荣珊珊得知男宠是哥哥荣羲,大型修罗场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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