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处理妥当后,天也不似那般明亮了。
白十然伸伸懒腰,摁下遥控器电源键。
电视屏幕亮起,她换了两次台,在新闻频道停下。然后平躺到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刷过白漆的天花板。
打开套房里所有的灯,在玄关处换下鞋,光脚踩在粗糙的毛毡上,足底的触感,恍惚间给她添了股踏实感。
习惯性的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查看今日收到的邮件,中途想起林柔若还在三号厅内,便给她发去一条消息,叮嘱她好生学习,毕竟机会难得。
双眉间渐渐隆起山丘。
她慢慢地想,慢慢地想。
她是第一次住这酒店,许多地方都不清楚。
环顾四下好半天,连一块平面图都没瞧见,真够可以的。
抬手顺顺发顶,没甚心情再接着听讲座,按照指示牌,进了电梯,回了二十二楼的房间。
这又不是什么商业竞争,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尚尔忧没有伤害任何人的利益。反而是大费周章,办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有物质上的回报,顶多是精神上的自我满足,和一点名声。
说得难听点,像尚家这样的名门世家,需要这点名声吗?
只徒留一串忙音。
白十然撑在栏杆边上,做了几次深呼吸,舒缓心间的烦躁,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白十然正坐在某五星酒店的三号厅里听张大云先生的商业讲座,身边坐的是林柔若。
还没等电话里的人说完,她就倏地站起身子,朝门廊的位置走去。
listyle="line-height:"严黎转院的消息传进白十然耳朵里时,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
点开通讯录,想给尚尔忧去个电话,但又担心不妥,人家好心帮严氏姐弟解围,她凭什么去质问。
白十然就纳闷了,最近怎么做什么事都不顺心。
她烦闷地张望四周,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揣回思绪,开始凭借着记忆,寻找来时的路,顺着旋转楼梯往下,到了西餐厅,从左边的门出去,是偌大的大厅,只有简单的几把圈椅,再往前又是一吃饭的地儿,走来走去,发现这酒店的结构毫无规律可言。
越想越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
真是撞邪了。
“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审核的步骤和程序要化繁为简,化繁为简,”脚下的地毯很软,她拐出门,随意选了方向,在旋转楼梯边停下,“做事拖拉,你们知道要耽搁多少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被她突然的火气吓了一跳,有点不明就里,吞吞吐吐好一会,刚想说句抱歉,岂料白十然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要放弃严婷子重新寻找目标吗?严氏姐弟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吗?还有挽回的余地吗?该如何挽回呢?
问题在不断地出现。她想寻找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可思来想去,统统失败了。
所有的疑问全聚在太阳穴处,突突地跳,隐约间还有头疼的架势。
她知道不能让自己陷进这些问题中,翻身坐起,强迫自己中断思考。
电脑适宜的响起一串叮叮当当的铃声,屏幕中央,跳动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圈,里头是母亲的头像。
白十然点下接通键,立马传来吵吵嚷嚷地声音,和杂乱的场面。
“十然……”是母亲在唤她。
“坏……坏银。”奶声奶气地,一定是女儿肉丸。
白十然的眉眼温柔下来,责备道:“什么坏人,我是你妈法。”
她说着,一手端起电脑,一手从衣柜里摘了件黄褐色的睡袍披在肩头,再跻上拖鞋,跑到阳台的吊椅上坐下。
她把电脑搁在膝盖上。
安置妥当后,才定下心往屏幕上瞧。
母亲把肉丸抱在怀里,和父亲正坐在某处长椅上,有几个小孩在后头来来回回的跑,再往后是一母婴用品店和玩具城。
白十然大致猜出来,是某座商城的母婴用品区。
“妈,妈法……买。”肉丸眸子被明艳的灯光照得发亮,肉肉的小手一张一合的,满脸的期待。
“买什么呀,宝贝。”
“车车。”
“什么车?”白十然再引着她说话。
“车,车,滑。”肉丸认真道。
白母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让白父把孩子抱过去,调整了姿态,重新举起手机:“电动小汽车,滑板车,平衡车,她都要,我说就买一个行不行,她跟我就闹起来。”
“那您就给她买啊,让爸受点累。”这些东西都属于大件,白父搬起来会有些吃力,不够好在都是散件,需要自己买回家后再组装。搁在一起不占空间,叫辆出租车全放进后备箱就行了。
“白十然你说的简单,上次你给她买那摇摇木马,她玩过一次就没兴趣了。还有上上次,你给她买那乐高,她两岁都不到,玩得了那些费脑子的玩具吗?我就纳闷了,你养孩子带脑子吗?”
母亲喋喋不休的翻起旧账。
白十然抿抿嘴,没说话。
恍惚间,一片雪花慢悠悠的飘下,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得她一个激灵。
仰头望向夜幕。
第二片雪花,第三片雪花……几次呼吸的功夫,便有无数片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H市纬度偏高,冬天的温度会跌破零度,不过以往的雪都是十二月底才开始下,今年提前了许多日。
白十然慢慢摊开双手,将其往外伸了伸。
任由雪花汇集在她的掌心。任由洁白的手腕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叮咚”,书桌上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白十然循声回头。站起身,迈进房间,关上阳台所有的门窗,把寒冷尽数隔绝在外。暖意在这一刻重新包裹住她。
她把电脑放回原位,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我看到了今年冬天的初雪。”
消息是莫韵儿发来的。
……
酒店的轮廓是个半弧,中间圈着一池水,有嶙峋的石块和假山,有景观水车和八角凉亭。
莫韵儿的新电影《追》的采访正在酒店的另一处大厅如火如荼着,不过这里可比白十然刚才呆过的三号厅气派,名叫星夜厅。
灯光很亮,天花板很高,不奢华,但很气派。
媒体人密密麻麻的挨个做好,摄像机也挨个架好。
四面墙上的液晶显示屏一块连着一块。莫韵儿的笑颜同时显在每一块屏幕里。每一次说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表情都整齐划一。
某娱乐杂志的记者拿着话筒提问:“想请问韵儿为什么会接下这么一个邪气十足的角色,是有转型的打算吗?”
莫韵儿理了理白色的裙角,从容地答了几句。
某娱乐新闻的记者接过话筒,紧接着又问:“您对这次票房有什么期待呢?”
“这次和您搭戏的陶云先生和成章怡小姐,您觉得哪个更符合的您对情人的标准呢?’
“您曾经说希望在三十岁时结婚,半个月后就是您的三十岁生日宴了,有心怡的对象吗?”
“……”
问题此起彼伏,没有什么新意,只是渐渐有跑偏的趋势。
经纪人发觉不对劲,前来做出提醒。
莫韵儿趁着空挡出了会神,视线越过由摄影机筑起的黑色城墙,越出窗外。她惊喜的发现天空飘有零落的雪。
采访结束后,她下台向右拐进休息室。
这间屋子仅和舞台一墙之隔,几步路的时间就能到。有绒面的沙发和三面相连的全身镜和两处更衣室。
她的工作人员紧跟着她进来,一群人霎时抱着大一堆东西挤成团,聒噪的很。
发型师在帮她把盘起的头发放下来,披散在肩头。莫韵儿紧绷了一天的头发,终于得到解放,她呼出一口气,说着今天的头发扎得有点紧的话。
身后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打仗似的收拾东西,嘴上却忍不住闲聊。
一说,三号厅有张大云在讲座耶,那可是巨商大鳄。
一说,是吗?那听他的讲座,岂不是一票难求,估计青年才俊们都在里头坐着呢。
一说,那可不,我刚才还看见白十然了,就那财经杂志的常客,长得可好看那个。
莫韵儿叫住那说最后一句话的人,冲她招招手:“萧萧,你看见白十然了?”
萧萧是她新招的生活助理,是个鬼灵精,跑到她身边气喘吁吁的“嗯”了一声。
listyle="font-size:color:#"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莫韵儿来助攻啦,哈哈哈哈哈,本文要开始加糖了=3=
还是一区慈善总会的工作人员,给她打的电话,告诉她天空蓝基金先他们一步接手了严氏姐弟。他们两大机构都是慈善性质,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也没有抢人的道理。想问问白十然的意思,要不要放弃对这姐弟二人的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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