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银。”
玩闹了一会儿，白十然复又把把肉丸抱回怀里，打开电脑，观看录像回放。
这次是第三个。
“坏……坏银。”
“都快两岁了，连话还说不清楚，一点不像我。”
三分钟不到，白十然就下了结论。
依旧不合格。
白十然见母亲那样，有点忍俊不禁。把肉丸放到书桌上坐着，拉开距离后，方才发现肉丸穿了身新衣服，是尚尔忧昨天给肉丸新买的。
一件浅棕色的圆领卫衣，胸前印有可爱的Q版美人鱼，只可惜肉丸浑身是肥肉，把美人鱼撑宽不少。
“瞧你胖得。”白十然戳戳肉丸的肚子。
临了还不忘关上门。
肉丸不依不饶，追到书房，吃力地踮起脚尖，用肥短的手去够门把。
开车路过书店时，又猛然想起，是不是该给肉丸买点幼儿读物，给她点启蒙教育。
套房的地暖开得足，白十然一进门忙脱下外套和毛线衫，只留下一件白色T恤贴身穿着，肉丸趴在茶几边，正伸手去掏滚落到深处的跳跳球。
以前肉丸不在身边，她倒觉得还好，可现在和她住在一起了，反而让她想念得紧。
大概人都是这般不知满足的。
listyle="line-height:"会议还算顺利，无非是就之前与甲方的接触，做一些方案上的改动，再给每个人的工作内容做新的调整。
见白十然回来了，一溜烟的朝白十然扑过来，白十然见她哈喇子流得老长，忙闪身跑回书房，把电脑包放在桌上。
“孩子想跟你亲近呢，你跑什么？”白母不高兴地开门进来，怀里抱着肉丸，硬把其塞到白十然腿上，“回来还加班，小心肉丸长大跟你不亲。”
说完便黑着脸回厨房去了，她那案板上的大葱才剁到一半呢。
“她怎么老流口水？”白十然自顾自道，抽出纸巾替她擦拭。
白母没好气地答：“牙没长齐！谁家妈法像你这样，连自己孩子几颗牙都不知道。”
在路上，她琢磨着也该给小家伙买几件新衣服了，小孩子个子窜得快，去年的冬衣早穿不了了。
毛衣得买，手套得买、加绒的套装也得买，细细数来，鞋子袜子全都得换新的，白十然哑然失笑，感叹起这养闺女的成本。
白十然犯了难，指尖有节奏地敲点着桌案一角，眸光闪烁。
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本以为只要划定好范围，就能找到合乎标准的猎物，怎奈人实在有别于食物链底端的生物，有思想、有个性、有特点……
她们不可能按照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冒着被判重罪的风险，与自己达成合作关系。
反过来，她自己也实在不想这么大个把柄被不熟悉的人拽在手里。
她要得是驯服猎物，让其为自己所用，并且言听计从。
敲击桌角的手指蓦地停下。
用鼠标点出微信窗口，给林柔若发去一天消息：“我要这七个人最大的弱点。”
林柔若迅速回复：“最后一个女生叫严婷子，父母早亡，因弟弟患有白血病而在大二辍学，打两份工给弟弟凑钱治病。”
她对这个消息颇为满意，弟弟病重，说明严婷子急需一大笔钱，辍学打工，说明她情深意重。
不畏艰难，重情重义。
白十然迅速给出评价。
她俯下身亲亲肉丸的脑袋，小家伙散发的奶香，让她没由来的放松。
抽出笔筒里的钢笔，在肉丸眼前比划几下，然后抛回去。钢笔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像一个根轻飘飘的稻草。
是严婷子和她弟弟的救命稻草。
晚餐是几样清淡的小炒和三鲜汤，白十然简单的用过后，不敢多做耽搁，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白母送她出去，帮她摁亮电梯。
提醒她说，平时别太忙，得时时关注着孩子的事。
然后又道：“即使进了一安区的幼儿园，还有三个月的试读期，今天我跟你爸去了对面的商厦，发现许多像肉丸一般大的孩子，都在那进行幼儿学前教育。”
白十然恍然，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白母看她刚回过神的样子，就知道白十然压根儿没去打听过，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电梯及时到达，白十然一脚跨进去，忙不迭的关上门，逃过一劫。
一抬头，发现今天电梯里的广告牌居然换了新的，内容正是一家连锁幼儿教育机构，海报中央印着醒目的口号“婴皇佳育，您的育儿专家”。
白十然当即掏出手机，记下上头的客服电话。
兀自叹息着，看来要是没有一安区户口，她女儿连学前教育的名额都要抢不到了。
偌大的停车场响起她脚步的回声，白十然不懂，为什么会有女儿这么奇怪的生物存在。
目的地是二环路的区二医院，这家医院是一安区建区前就有的，大门上铁锈斑驳，爬山虎蔫在上头，多年未曾清理，好在政府去年拨款将里面翻修过，器材也添上不少新的。
总共两栋楼，临街那栋是门诊，后头那栋是住院部。
白十然按照确切的地址，径自绕到后头，上了四楼。
楼道还算宽敞，一眼扫过去，每个房间都是高高挂起的玻璃瓶子。
她四下张望一番，还没来得及找人，就见不远处有两个护士正将一病人的从病房里推出来。
有个梳马尾辩的女孩，正在她们之间周旋，背影娇小，马尾随着脑袋不停地晃动。
“再宽限我一天吧，再宽限一天……”她央求着，双手像铁钩般，紧紧捏住护士的胳膊。
两个护士面面相觑，不忍道：“严小姐，您拖欠医药费许多天了，咱们医院床位有限，您弟弟只好在走廊里将就将就，后面的那位老太太实在病得不清，等着床位救命呢，您就别难为我们了。”
严婷子抽泣着，咬牙没说话，但手上的劲道却没松。
护士踌躇半晌，终究还是把她弟弟推到墙边。
其他病房的人全跑出来看热闹。
床位被搁在楼道里，这在一安区实在少见。
白十然把手揣进衣兜，观察了一阵，上前几步，目光打量着病床上的男孩子，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和一副口罩，脸型消瘦，眼睛干突突的。
此时正吃力地跟严婷子说着什么，大概是什么宽慰的话吧。
白十然暗自点点头，心道两个字，合格。
迈着步子走到那姑娘身边，问：“需要帮助吗？”
言罢，递出自己的名片。
“咔嚓”
阿莉再次按下相机快门。
她放下酸软的胳膊，闪身消失在拐角处。
一个小时后，她出现在尚尔忧家的餐桌边，客厅明晃晃的装潢和明晃晃的灯，照得她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尚尔忧见她还没吃饭，亲自下厨为她做了碗面。
此时两人面对面坐着，阿莉在酣畅淋漓的吃着面，尚尔忧则把相机的储存卡插进电脑，照片在电脑屏幕上一张张翻过。
在最后一张停下。
阿莉注意到尚尔忧眼底的疑虑，喝下一口面汤，把在医院的所见所闻俱都说给尚尔忧听。
“也就是说，这姑娘很缺钱。”尚尔忧给出判断，觉着这倒符合商场的基本法则，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她把图片放大，鼠标停留在白十然的名片上。
白十然鲜少主动递名片，她和白十然认识三年了，至今连她半张名片都没有……尚尔忧吃醋的想。
显然，白十然想和这姑娘进一步建立联系，明明和人家素不相识，还屁颠颠的跑去献殷勤，摆明的非奸即盗。
以上种种加起来，尚尔忧不免大胆的猜测，这照片上的姑娘，或许就是白十然想假结婚的对象。
眉间一皱！
她要出手吗？
还是再等等？
尚尔忧犯了难，呼出一口气，宛若漏气的皮球蔫在桌上。
放下筷子，阿莉推推厚重的眼镜：“尚总，需要我去试探这姑娘吗？”
所谓的试探，就是套取消息。
“暂时不用”尚尔忧思忖一番回答道。
她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弦绷得不够紧，靶心也瞄得不够准，一箭射出去，根本无法一击即中，“你继续盯着白十然，她再和这姑娘有来往时，你立刻通知我，另外再查查这姑娘的底细。”
listyle="font-size:color:#"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这了，两人的感情会因为严婷子的出现迅速升温，哈哈哈，开心，激动
会议结束时，正巧踩着下班的点，白十然得幸准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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