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动了动，想不出该说什么。宋茜依旧躬身沉默。
哪敢乱说话。
自打这位大人在八十二年前横空出世，圣上创立玄衣卫让他掌管，负责清除天魔余孽顺便清清朝野。
直属皇室的力量增多，变成了金甲军锦衣卫玄衣卫三根擎天紫金柱定海神针。
锦衣卫原有许多特权和权柄全被玄衣卫接去，此消彼长，即使锦衣卫指挥使在这位面前都不敢乱说话。
“你们谈，我还有事。”周掌教和两人作别。
黑衣人跟着宋茜沿着木质的地板和楼梯走向二楼。“相关人等有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
宋茜终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考虑到大人时间紧，只召集了三个最重要证人。其中两人互相指认，互为嫌疑人。其他人等，请大人调阅卷宗。”
无语。
既然知道我时间紧张，说话还这么啰嗦，还让我去看什么卷宗。
黑衣人先来到给他准备好的休息室，坐在很好看很有气派却不舒服的香木椅子上，又暗叹了一口气。
还好茶不错，香味浓郁。
还好并没有如山的卷宗，让黑衣人长舒一口气。
打开卷宗一看，黑衣人有些惊讶抬眼看了一眼宋茜。
宋茜谦卑的躬身。
这卷宗已经整合过，有条理连成一个长卷。只要从头看到尾就行了。
一目十行，卷宗快速卷动。
宋茜直起身子，很怀疑大人认真看了没有。常人不会有这么快的阅读速度。
一杯茶还未冷，黑衣人已经全部看完卷宗，慢慢品茶。
宋茜开始腹诽。
看卷宗速度那么快，品茶却这么悠闲。
如果是自己下属定要教训。时间分配上问题太大了，有点磨洋工混工资的嫌疑。
黑衣人悠然想。
半个时辰四盏茶。
现在一盏茶的时间已过，还剩下三盏茶时间。
恰好三个证人人对应三盏茶。
自己可不能懈怠了。务必一盏茶时间内问完一个证人。因为时间紧，所以问讯的时间特别快。大多数就是证人的滔滔不绝，黑衣人品茶聆听，间或询问一两个问题。
第一个证人是死者的亲弟弟李浩。他并不清楚嫂子和黑衣人的关系。不停咒骂嫂子，说她别有居心，和人通奸生子，并且谋杀了哥哥。他信誓旦旦说道，嫂子和哥哥结婚一年多，并未同床过，属于骗婚。他听自己哥哥哭诉过。但嫂子却生了一个男婴。那奸夫是哥哥好友，嫂子未嫁时的追求者。怨念极深，被强行拖出去前，还试图将咒骂和控诉再重复一遍。
第二个证人是秦时放，也就是李浩口中的奸夫。他说法和李浩截然相反。并未承认奸情，反而指责死者身在福中不知福，没有做到当时竞争时所说的爱妻子。还说死者弟弟觊觎嫂子美色，意图不轨。黑衣人女儿的闺蜜可以作证。
第三个证人则是女儿的闺蜜，齐娜。
齐娜看上去特别乖巧懂事。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开门关门的证人。
挺有礼貌的小妞。给黑衣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不错。
梳着齐耳的短发，容貌还算过得去。打扮假精致，穿些仿制的廉价衣物首饰品。看来女儿过得不怎么样，交往层次不高。
齐娜也是玉女剑派弟子，可惜练武天赋差强人意。都二十二了还未开神门。处境很尴尬。嫁人吧心有不甘，想练出个名堂。不嫁人吧，眼看适婚期就要过了。
齐娜对黑衣人和宋茜的态度有些过分逢迎，这说明了她一开始的讲礼貌是有所图的。
她没有滔滔不绝，而是察言观色，等待黑衣人提问。
黑衣人也没有说话，悠悠然品茶。
刚才两个证人赶得急，才耗去一盏茶略微多点的时间。所以现在可以休息一下，整理思路，盘问最后一个女证人。
其实前面两个人都有作案的嫌疑，还同时是嫌疑人。
只有这个女证人，看起来清白些。
嗯，这是锦衣卫当地的三档头宋茜总结的。
场面沉闷，宋茜抬头看了黑衣人一眼，奇怪吴大人要赶时间还不急问话。见黑衣人在悠然喝茶，赶紧低下头去，装作整理卷宗。
齐娜仔细看着，对宋茜和陌生黑衣人的职位等级有了初步判断。
宋茜是锦衣卫玉女峰三档头，拥有对当地各司官员的考察权监督权，类似现在的武警部队、保安局和廉政公署的综合体。玉女峰范围大概是四万平方里左右，也就是两百里地见方的区域。人口数百万。
宋茜在玉女宫之内可自由行走，见掌教和太上只需平等打招呼。
宋茜的地位，齐娜看起来高到不可思议。
可居然在黑衣人面前不敢说话。齐娜有数了，脸上自然流露出殷勤又热情得体的微笑。
黑衣人专心喝茶，好像对两个女孩的反应漠不关心。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忽然掏出一个玉镯子放在面前。
齐娜定睛看去，那玉石镯子好像不是廉价仿品。
她不懂如何鉴定玉石。镯子上雕饰的精巧图案，让她起初疑心是仿品。因为越是精美的镯子越可能是仿品。
可镯子却附了特殊效果，散发一股奇妙波动。距离齐娜足足有三到五米的距离，依旧让齐娜感觉到清心效果，只觉得对神门的理解迅速清晰。
这个镯子竟然有辅助修炼的效果。也就是所谓的仙咒物品，据说以前称为附魔。
长久佩戴足以让姿势平庸的她踏足神门境。
好吧，不管是附魔还是仙咒，这么神奇的效果不会加在高仿品上。
可如果是真品的话，那么如此精美的图案，如此圆润的玉色，这镯子……价值连城！
齐娜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矜持，可呼吸无法抑制变得急促，出卖了她。
宋茜没有笑她，因为她的心情也不平静。
锦衣卫看起来很牛，普通人看起来神秘，所有官员都害怕。但薪俸却是极低，是标准清水衙门。宋茜的薪俸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未必能买到这样一个镯子。
黑衣人却毫不珍惜，他掏出来放在桌上，或许只是嫌镯子搁着了他，让他坐起来不舒服。
果然，大人们的快乐下属们无法想象。就像宋茜无法想象玄衣卫指挥使国公千岁吴大人修为有多高，漂亮女人有多少，儿女有多少，财富有多少。
修为越高，寿命越长，来钱的路子越多，倒贴的女人越多。寿命长，女人多，又有钱生养，肯定儿女会极多。
大人们的快乐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