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喜提五子。
傅白望着在他面前排排坐的五个小孩,再一次失语。
韩九弯着腰,凑近了观察。
“这五个孩子长得还不一样呢。傅白,你说器灵究竟是参考什么确定自己的长相的?”
“鬼知道。”傅白没心情回答韩九提出的这些没头没尾的问题。
“那你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他们五个不是各自代表不同性质的灵力?”
这个傅白倒是能分得清。
“胆子最小的是雷,看起来狂躁的是水,不爱说话的是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是风,最正常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小姑娘,就是火。”
“风水雷地火……倒是齐了。”
最开始叫爹的那个小孩就是雷。雷的性子怯懦,看见什么都害怕,甚至还被自己释放出来的雷电吓哭过。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除了他没用的四个兄弟姐妹外,就只有傅白身上有熟悉的气息。雷伸出手,要去抓傅白的衣角。傅白正在和韩九说话,没去管,不一会儿就听见底下传来抽泣声。
“你还是哄哄他吧。”韩九看着都不忍心了。
傅白不会哄孩子,他只会讲道理。于是他半蹲下身子,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小男孩吗。有哪个小男孩这么爱哭?”
“我不是小男孩,我是小器灵。”
“……”傅白没想到雷对自己的身份定位还挺明确。
“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没不要你。还有,我不是你爹。”
“那我是怎么出生的?”
“谁知道呢,天地孕育吧。”
“那我爹是谁?”
“你没爹,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怎么会?那我怎么没长成石头?”
“……自然选择吧。”
“爹骗人!你为了不要我,什么瞎话都编出来了!”
傅白一拍小孩的头顶。
“小小年纪不要老想着刨根问底,动脑容易秃头的道理,不晓得吗?”
“爹你打我!呜呜——”
“……”
傅白是彻底没辙了。
爱动的小水神看见韩九站在床铺边,用自己的小腿撞撞他,问:“你是谁?”
韩九亮出最有亲和力笑容。
“我是你爹,哦,不对,是你主人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哥哥。”
“你做什么的?”
“算卦摆摊,做做小手工,什么我都做得来。”
“哦,无业游民。”
“……我就是会的东西杂了点。”
“你很能挣钱吗?”
“还成吧,有时候赚的多有时候赚的少,看机会。”
“收入不稳定。”
“……”
“你有情缘吗?或者追你的人,有吗?”
“目前没有……但未来一定会有的!”
“赶紧找,再不找年纪就大了。”
“……”
韩九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他一手捏着小孩的圆脸,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小孩是不是太早熟了?你是我家亲戚吗你就这么逼问我?傅白你这都养了些什么妖魔鬼怪!成精了吧!”
傅白正在对付不停往他身上粘的雷和地,听见韩九声音暴躁地问,他随口应付一句:“严格来说他们本身就不算人,所以你不能用看待人的眼光看他们。”
“那他们怎么比人懂得还多啊?明明只是个两头身的小孩!”
“唔,他们已经长到十一二岁的身体了吧,你这个形容,不太准确。”
“现在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吗?!”
傅白推开挂在他身上的两个孩子,发现只有火神抱腿坐在被子上,呆呆的不动。
他忽然想到什么,问:“你该不会是还保留着成人的心智吧?”
火神听见傅白问她话,乖巧地点点头,又露出苦恼的表情。
看来身体变小,不能帮上傅白的忙这件事,让她也很困扰。
“你也不必自责,”傅白看穿了她的想法,“说不定明天一早,其他四个就能恢复原样了。”傅白这么一宽慰,火神的表情缓和很多。她主动凑过来,搂住地神和雷神的手臂,把他们从傅白身上拖下来。
“你们别再闹啦。”
傅白身体一轻,缓了口气。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窗外有什么异动。仔细一想,肯定是追踪绣像伞的人又找到这里了。他把袖口整理一番,提着剑就出去了。
“我去看看?”
“哦,欸?又出去?那我怎么办?我应付不来这些小妖怪啊!”
“你就看情况应付应付。”
“喂,你等——”
傅白说完后,也没来得及等韩九回话,直接从窗子翻了出去。
窗外有三个貌不惊人的不速之客,看上去比上次来的那批要更厉害点。
“你就是傅白?”为首的一个用长刀指着傅白,“把绣像伞交出来,饶你不死!”
“台词老套。”
傅白淡淡地说了一句,没给对方说第二句的机会。他身形一闪,剑光晃了三次,三个来袭者痛苦地叫唤三声,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傅白给打晕了。
随后傅白从百宝袋里取出三根捆仙索,将这三个人绑在悬崖旁的一棵古树上。然后他拍拍手上的灰尘,把剑归鞘,又翻窗回去。
等他回去一看,韩九的身上全是小孩。
“……就这么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你难道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
“……你还是先站起来吧。”
多了五个器灵和隔三岔五前来的刺客杀手后,傅白这段日子简直过得多姿多彩,半点都没歇着。在这期间傅白源源不断地向器灵输入灵力,同时自身也在不断调养。七日后,就是和胡二娘定好的取剑的日子。
傅白是独身前往的,韩九说他见了二娘也只有被嘲笑的份儿,打死都不去。傅白也不想强求,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改完了,你先看看。”
胡二娘把绣像伞转交到傅白手上。
傅白整体看了一下伞身,从外观上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他的手指放在伞柄处,微微用力,旋了一旋,伞柄的最末一截脱落,一柄长剑就藏于伞身之中。
“因为大小不太合,所以你的剑被我重铸了一回。”
“嗯。”傅白对这次改装很满意,他询问二娘,“酬劳怎么算?”
“酬劳嘛……”胡二娘身子斜倚在长桌边缘,“我不要银子也不要灵石,我要你的一个人情。”
“人情?”
“你不是普通人吧,我看得出来。这件法器非同一般,能驾驭它的也绝非凡人。从你这样的人那里得到一个人情,比千金都贵。”
胡二娘是个聪慧的人,人情可大可小,她知道该怎么做生意对自己最有利。
“只要不让我……”
“放心,不会让你太为难,但也可能多少难为你一下。”
傅白思虑了一下,颔首。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