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科劫了贡品,却没有把船掉头开回广州,而是直接驶到了儋州。
靠岸,将财货卸下来,分类重新入了仓库。
当然,除了这十万贯贡品财货之外,刘崇龟还给押运的兵丁准备了两千余贯,作为路上补给粮草之用。
这笔钱,就没有往往船下搬了,而是,作为特战营的战利品,直接分了……
陈继科还是大嘴鲨的时候,劫掠无数次了,可从来没有哪次,能一次干翻两千官兵的。
而且,还赢得如此轻松!
众人喜滋滋地拿了赏钱,老老实实地干活,倒是没有谁,有胆子去沾染一下,那更加庞大的十万贯的巨款。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一清点成册后,抄录一份副本,用快船送往广州,又将正册和摘要,送往泉州。
王延兴拿到正册和摘要后,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发了一笔横财。
这是,这笔横财来得,却有些烫手:天子贡品!
若是让老爹知道了此事,只怕,非要将采儿的皮给扒了不成。
唉,泉州才出了个惹事的秀儿,广州又来个更会惹事的采儿。真是头大啊!
当然,劫都劫了,自然不可能再送回去了。
只能是吩咐下去,分类登记入库。作为备用金,先放在儋州。
再加上说不清来路,这笔钱,也不能入合作社的帐了,只能是王延兴独吞了。
当然,日后若是事发,所有的后果,也只能由王延兴自己背了。
“这个惹事精!”王延兴心里骂了几句后,将此事放在了一旁。
而采儿拿到册子后,便立即往牙将府赶。
进了牙将府,避开旁人,采儿才将册子递给卢琚:“十万贯财货,尽在册中!”
卢琚接过手册,细细地看了下去,又对照了从刘永德身上搜出来的原册,发现所列之财货一致,便点了点头:“册中财货,东家可以先取!”
采儿却笑道:“能得此批财货,将军乃是首倡,自然请将军先取。”
卢琚嘿嘿地搓了搓手:“那某便却之不恭了!”
他拿起笔,在册子上,一阵勾,勾了一阵之后,才将册子递给采儿:“某要这些……”
采儿接过来一看,见卢琚所选的,大多是珍宝、玩物、什么钻石、猫眼、各色宝石、犀角、象牙、南珠、玳瑁之类的胡商所运来的奇物。
她大约地估算了一下大概也是值了三万多贯,距离一家各分一半还差了许多:“将军不再要些金银铜钱?”
卢琚奸笑道:“嘿嘿,余下的,便算一万贯,作为某的股本,掺在你的合作社中如何?”
采儿一愣,却没想到,卢琚竟然会玩这一手。不过,对卢琚的要求,她却没有拒绝,而是朗声直道欢迎:“将军要来投资,某求都求不来!”
卢琚听了,心中一阵欢喜,当即便指定了马明作为自己的代表。
采儿又是一阵欢迎,然后道:“正好在雷州,合作社还没有主事之人,要不,请马总管过去总领雷州事宜?”
马明单是管着卢琚这个牙将府便没空闲了,哪能跑到雷州去?
卢琚连忙摇手道:“这具体的事务,牙将便不管了,你按年节,将账目和收成送过来就行了!”
采儿连忙领命。
随后,又说了一阵,如何分批地将卢琚的收获,运回广州的事:那么多财货,要运回来,便是一支船队,装成大车,有好几百辆。
要是一次运回来,送进牙将府。
等有朝一日,刘崇龟发现贡品丢了,那摆着脚指头都能想到,定然是卢琚干的。
所以,双方商定好,分十次,将卢琚的战利品运往将军府。
正在这时,有人前来通报道,说是庞家派了嫡长子庞玉清过来,求见牙将。
卢琚一听,连忙吩咐有请。
见来了客人,采儿也连忙起身告辞。
卢琚却道:“这庞家,是广州豪族,比起徐家,强盛了不知道多少!其家住庞珠与某家是深交挚友!”
“这庞玉清便是庞老的嫡长子。文采斐然,是年轻人一辈中的翘首,在广州,人称玉面童子。”
“不妨某给东家引荐一番,日后,生意上,也多条路子?”
这倒是,合作社在广州随人背靠牙将府,混得风生水起,可深究起来,终究还是根底浅薄。能多认识几个大家豪族,自然是好事。
采儿连忙拱手道谢:“那便多谢将军了。”
果然,不多时,便有下人引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上来。
见他挺拔的身姿、温婉的容貌,再身着华服、装束体面,快步上前,朝卢琚躬身一礼:“玉清拜见世伯!”
“贤侄快快免礼!”卢琚连忙起身下来,将他扶起,“来,某来给你介绍一番!”
说着,牵着庞玉清的手,过来见采儿:“此乃广州城中,大名鼎鼎的合作社王东家!”
庞玉清一见,这女子眉目清爽、天然一股英气,比起往日所见的那些脂粉堆里的姑娘,全然不同!心中暗道,只道王东家厉害,哪能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利索的小娘子啊!
立即就是躬身一揖:“玉清素闻王东家芳华绝代,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从那庞玉清刚一进来,采儿也是觉得这男的怎么这么好看!便觉得听喜欢的。
见他竟然对自己躬身作揖,心里不知怎的,就觉得紧张。
连忙也起身回礼:“庞公子落落大方、器宇轩昂,小女子、王采儿,见过庞公子!”
见采儿竟然一改往日的豪迈,称自己是小女子来,卢琚突然觉得一阵错愕。
“哈哈!你们二位,都是老夫所见过的最为不凡的年轻人,却要学那些小儿女,做那扭捏之态,坐下来,慢慢说!”
采儿跟庞玉清一听,都暗道一身惭愧,各自落座。
相谈甚欢后,采儿与那庞玉清也先后告辞,各自回了家。
只是,采儿却不知道,那庞玉清离了牙将府,在回家的路上才走了一半,竟然又折了回去。
见庞玉清竟然又返回来了,卢琚一阵惊讶:“贤侄,可是落下什么东西?”
“侄儿不曾落下什么东西,只是……”庞玉清欲言又止道。
卢琚却见不得他这般吞吞吐吐:“一个大男人,说起话来,这般扭扭捏捏,还不如采儿一个名女子!有事快说!”
提到采儿,庞玉清连忙道:“侄儿正是为采儿小娘子而来!”
“哦?莫非,你们庞家也要如些股份到她的合作社?此事不难,某将她叫来,跟她说一声便是!”
“不是……侄儿,是想问……”说着说着,庞玉清的声音不觉得便细了下去。
卢琚仔细听,才听明白,这庞玉清竟然想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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