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临稍一斟酌,司念的想法没什么问题,小元年纪小,并不适合来回奔波,把他留在京城是最好的结果。
“这几日就要搬走的事,你告诉娘了吗?”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话,有些心不在焉。
司念察觉到他似乎有点不对劲,便在他身旁坐下,心平气和的问:“是不是二皇子说了什么?”
他出门应当是去跟二皇子见面了,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她便猜到了这个答案,只是没想到他回来以后,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是赵瑞的事。”
赵瑞被贬到偏僻的县城里,刚到没多久就得了重病,已经辞了官,如今下落不明,但是纪恒臣告诉纪恒临,赵瑞已经回到了京城。
纪恒临并没有彻底舍弃这枚棋子,毕竟赵瑞再怎么说才华都是无可挑剔的,甚至是百里挑一的存在。
而这枚棋子最大的作用是什么纪恒临跟顾长临都心知肚明,赵瑞很有可能会继续被用来对付他。
顾长临并不害怕赵瑞,但是得知赵瑞如今的境遇以后还是难免有些担心,他并不担心赵瑞对付自己,可他就怕赵瑞会想办法对付司念。
“你别担心,这点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而且到了苏州府,还有其他人保护我跟肚子里的孩子。”
司念的话让顾长临放心了许多,他先前在苏州府住的宅子已经提前让人收拾妥当,他们一家直接搬过去就行,他把具体事宜都提前跟司念商量好了。
没多久,皇上就下了一道圣旨,把顾长临贬到苏州府当新任知府,圣旨上并没有写明为什么把他贬到苏州府。
但这件事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顾长临很快就要平步青云,毕竟这段日子他一直频繁出入皇宫,而且还时常在御书房跟皇上一同商讨朝政。
顾长临在收到圣旨以后,并未有任何激动的表现,只是平静的收拾东西准备搬离京城,并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他们即将离开京城的那天,陈子程一大早就来了,还有司大河,他本来是想跟着一起离开的,可他身上还有差事要办,短时间内是没办法离开京城的了。
“念念,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二哥。”司大河念念不舍的看着司念,原本以为这一次一家人能多待一阵子,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他们不得不暂时远离京城。
“二哥,过些日子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彻底团聚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跟小元。”
司念交代了一两句就坐上了马车,路途虽然不算遥远,但是还不知道会在苏州府呆多久,为了照顾司念,顾长临把府里其余家丁都带上了。
而另一头。
纪昭儿在公主府同样收到了这个消息,她心有不满,原本以为父皇曾经那么宠爱自己,如今最起码也要让他被贬为庶人,最好这辈子都没办法在官场上步步高升。
可没想到父皇只是把他调离了京城,这算是什么惩罚?纪昭儿对结果并不满意,转头便找到了纪恒临。
自从上次的事以后,她便跟纪恒临来往频繁了许多,她如今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左右没有人天天盯着她,自然不用像以前那么小心。
纪恒临正在后花园凉亭里同赵瑞说话,赵瑞被他手底下的人快马加鞭送了回来,刚刚才抵达。
“三皇兄,你怎么让他回来了?”
纪昭儿自以为自己跟纪恒临的关系十分亲近,于是便根本没有避嫌的意思,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凉亭里,还对纪恒临的决定指手画脚。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我的事你别多管闲事。”纪恒临语气有些不耐烦,纪昭儿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
毕竟纪昭儿现在不仅没了父皇的宠爱,而且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就连夫家的支持都没有,他是半点都看不上纪昭儿了。
“我只是有事想来找三皇兄,难道三皇兄就这么不待见我吗?”纪昭儿嗓音急切的说道,她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纪恒临了,一看纪恒临浮华态度突然变差,她连忙试图挽回纪恒临。
“你先下去吧,明日我便会去讨一封圣旨,把你调过去,到时候该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
纪恒临先没管正在闹个不停的纪昭儿,反而开口交代赵瑞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办事。
“是,微臣一定铭记殿下的大恩大德,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殿下失望。”
他重重的鞠了个躬,这才离开了临王府,从头到尾都没跟纪昭儿说过一句话,就像是根本没看到纪昭儿的存在一样。
在赵瑞离开以后,纪昭儿直接坐到了赵瑞刚刚的位置。
“三皇兄,父皇只是把顾长临调到了苏州府,该不会是不管知道了什么吧?”
要是父皇真的相信了他们的话,为什么根本不给顾长临半点惩罚?
“你懂什么?父皇这么做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惩罚了。”纪恒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倘若没有这件事,顾长临指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往上升,甚至被升为中书郎都是有可能的。
可被派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了,就连赵瑞都是借着重病的由头才能被放回来。
“我明白了,可我还是不甘心,三皇兄,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他们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
纪昭儿对顾长临已经由爱生恨,既然一辈子都得不到,只有彻彻底底的毁掉,才能让她如愿以偿。
现在顾长临这样的结局,纪昭儿自然是不满意的,她拉着纪恒临的手央求道,纪恒临皱了皱眉:“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注意你这些日子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别再出来找我了。”
他不满道,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公主,隔三差四总来找他这个皇兄做什么,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我知道了,这段日子不会再来打扰皇兄了。”
纪昭儿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以后,便神清气爽地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