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笑吟吟的看着他,眉眼弯了弯。
他看得有些痴了,却轻笑着将她耳畔的秀发撩起一缕,温声道:“不苦。”
他蹙眉只是为自己从前的无能而感到悲哀,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又怎么会需要喝这么多的药呢?
公孙行止不动声色的将人轻轻拉入了怀中,这半年来他总是浑浑噩噩的,觉得不真实,自从遇见她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真的尘埃落定之后又觉得眼前的幸福过于虚幻。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孟妤笑意散去,下颚靠在他的肩膀上,反抱住他轻声道。
“以后朕都陪你一起喝药好不好?”他压下眼中的情绪,咬了咬她的耳朵,“朕让钦天监的人算过了,等到秋分的时候是个好日子。”
孟妤没大明白这番话什么意思,从他怀中直起身来,一脸的疑惑,“秋分怎么了?”
“诸事皆宜,”他眼含笑意,一字一句的解释,“宜嫁娶。”
他登基可以仓促,可是他的皇后不行。
得天下太平,四海升平之后,他将江山皇位捧在她的面前,再让她着凤冠霞帔。
他要举行封后大典。
孟妤痴痴的看着他突然就笑了,抬起手触屏着他的脸颊,眼中汇集了点点星光,她道:“你是在跟我求婚么?”
“是。”他掷地有声的回应,贪婪的把脸贴近她的手掌心,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他说,“阿妤,做公孙行止的妻子。”
这样的深情款款,她本就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放任自己,猛的扑向他化作了一个缱绻的吻。
……
至于封后大典这件事情文武百官并没有异议,毕竟皇后娘娘陪着陛下出生入死的,德才兼备,再加上二人在民间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作为陛下的发妻,自然是除了她之外没有人适合这个位置了。
可作为臣子,肯定是要关心皇帝的后宫的。
先前的时候大家都不提,是因为大局未定,各处混乱不已,需要以逸待劳,大半年过去了,邵安城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就连各个州县也算是有了稳定,恰好陛下提及要举行封后大典这件事情,大家自然是顺水推船的同时还不忘给陛下添些人气。
谁想到这件事情被公孙行止一口回绝了,态度决然,更是将提及这件事情的大臣重打了五十丈,吓得众人畏畏缩缩的。
这位君王不容小觑,手段和能耐自也是商洽历朝历代少有的,只是昔日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叫人总是忍不住的去试探他的底限。
“朕此生,绝不选妃。,若有异议者,斩。”鸦雀无声的金銮殿上,突然响起了高高在上的君王的声音,他掷地有声的开口,眼神凉飕飕的扫了众人一眼,言语中带着警告的意味,“朕打江山不是为了让诸位操心朕的后宫的,此事若是被皇后知晓,朕绝不留情面,退潮。”
他站起身来,一身的戾气,像是在极力的克制住什么,旁边的高公公很是配合的高呼了一声,“退朝。”随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房云翼站在百官之首,对此并不觉得惊讶。
陛下虽然对于不少事情仁慈宽厚,可在有些方面是寸步不让的。
“这……这可不妥啊!”留在原地的官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后宫空置成何体统?”
“都他娘的放屁,”房云翼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一向脾气火爆的纪老将军倒是最先跳出来指着这群人骂骂咧咧了,情绪很是激动,“皇后娘娘陪着陛下南征北战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怎么不将女儿送过去?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苦尽甘来了,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倒是卯足了劲想把女儿送进宫,为你们家光宗耀祖了?呸,一群不知羞的老玩意,皇上选不选妃干你们屁事,又不是你家传宗接代,你急个什么劲?”
“老将军你……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这话过于粗鲁了,百官的脸上挂不住了,红了脸的同时还试图为自己辩解。
纪老将军像是没听见一样吐了一口唾沫,“那你什么意思?不想死的就尽管去便是。”
众人其实也畏惧的,毕竟新帝这个皇位的的确确是自己打下来的,不受旁人的掌控,陪着他打江山的那几个人又都默契的站在他的身侧,家中也无适婚女子,最重要的是都对皇后娘娘很是敬重。
此事来得快,去的也快,甚至都没能传到孟妤的耳朵里面。
封后大典也只有几个月了,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好在她不必做些什么。
如今朝堂安稳,百姓安居乐业,闲来无事她便在东宫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东宫这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她熟悉的,小金子遵从了公孙离的遗嘱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既觉得高兴,又为那逝去的主子所惋惜。
七八月的天气有些燥热,所以孟妤每日都会让人准备一碗酸梅汤给公孙行止解热,只是今日不知怎地忙忘记了,以至于某人下早朝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偏偏孟妤急着修剪花枝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直到累得大汗淋漓的进殿之后这才后知后觉。
寝殿内的宫女太监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拱窗处,男人换了朝服,身着一袭青衫和昔日一般无二,神情慵懒,丰神俊朗,坐在靠窗的软榻上,好一副如诗如画的景致,只是气压有些不大对劲。
她提着裙摆凑到他跟前去,男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了个满怀,还不忘语气温柔的责备,“这么热的天出去作甚?”
“修剪花枝,希望它以后开得枝繁叶茂的。”孟妤蹬掉鞋子,赖在他的怀中,述说着家常。
他垂眸,很是不接,“那也不至于如此燥热的天气下去做,傍晚也可以。”
“不行,”孟妤固执的摇了摇头,“一会我要陪你小憩,傍晚我要陪你看夕阳,还要一起用膳,一会我还要给你念佛经,所以得早上做完这些事情。”
他没啃声,抬起衣袖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伸手将身侧的蒲扇举起来给她扇风,动作温柔细腻,许久之后才低声道:“不必日日如此。”
她笑了笑,突然环住的脖子,将眼神给避开,蹭了蹭,声音有些空荡荡的,“就想日日如此,每日和你做好多好多的事情。”
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可孟妤却忽视了一点,她留下的痕迹越多,离去时只会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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