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冀州城那边并没有动静,她也安心不少,只是一瞧见东宫的梅花总想着他罢了,夜里也容易睡不着。
七叶察觉到了,便陪着她聊聊天,说说话,亦或是给她唱一些歌谣。
就连孟妤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逐渐的缺乏了安全感,习惯了身侧有公孙行止方才睡得下。
再过五六日就是除夕了,公孙离忙碌了起来,却还总是派遣人来东宫给她送东西,将一切纷纷扰扰隔绝在宫墙外。
“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没救了?”
御书房内,年少的帝王坐在台阶上,不顾形象的垂着眼,语气冷得吓人。
太医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他这段时间每日都在为这位刚刚册封的公主把脉,可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这不是病,是生命流逝的象征,他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表面与常人无异。
若不是这位公主殿下瞧见自己为难,和盘托出的话,他都不好跟陛下交代。
太医硬着头皮的将脑袋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话,“回陛下……是的,这世间怕是没有这样的良药。”
“那她会不会很疼?”公孙离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房梁,眼中渐渐的漫了一层雾。
太医摇了摇头,磕磕绊绊的开口,“眼下,眼下应当是不会疼的。”
不会疼?
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自我安慰的嚅嗫起来,“那就好,下去吧!”
太医喜出望外,急急忙忙的站起来,一溜烟就不见了。
小金子在一旁候着有些不知所措,谁能想到这位孟姑娘的身体居然已经差到这个地步来了。
“小金子,是不是要过年了?”公孙离忽然转过头去,看向沉默不语的小金子询问起来。
小金子弯着腰,闻言点了点头,努力的笑着开口,“是的陛下,宫中都布置好了。”
“谢怀安呢?”他满意的笑了,“让他来见朕。”
小金子不大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只能顺从的去传话了。
谢将军这段时间很是忙碌,除了绍安城的安危,还有皇宫里里外外都要小心谨慎才行,官员人心不齐,百姓骂骂咧咧,想要镇压下来谈何容易。
寻到谢怀安的时候,他恰好从房云翼的府宅离开回到府邸,又匆匆忙忙的入宫去了。
这摇曳的江山,破碎不堪的山河,他总想着试图挽救,所以闲来无事便会去房云翼那处走一遭,试图劝劝对方。
华灯初上,白雪下的绍安城繁华一片,站在皇宫内的瞭望台上,放眼看去整个绍安城尽收眼底,灯火阑珊映着白雪皑皑。
公孙离一袭黑色的狐裘在宫灯下显得有些黯然,谢怀安思索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怀安,你瞧,这几日的绍安城可算是好看了不少。”听见他的脚步声,公孙离立刻眉开眼笑的指着远方兴致勃勃的讨论着。
谢怀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颔首表示,“是陛下治导有方。”
公孙离笑了,对于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长叹了一口气,有明显的哈气自嘴里面呼出,白雪落于眉眼间,墨发上,他轻声道:“怀安,帮朕一个忙!”
寒风吹着高高竖起的旗帜上猎猎作响,谢怀安等待着。
良久,只闻一声毫无生机的声音伴着寒风袭来。
“替朕护她周全,佑她一生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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