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当场愣住了,此事她们从未和其他人说过的,太子妃如何知晓?
就在二人眼波流转的瞬息,孟妤缓缓抬起头来,清冽的眼神让人有些畏惧,她抿了抿嘴角,微风撩起耳畔的碎发,女子嗓音如秋风冽冽,让人心悸。
“你们不必解释,叫你们前来不过是为了警告你们。”
苏灵儿双手交叠在身前,闻言不卑不亢的反问,“敢问太子妃娘娘,我们何处得罪了您?还是有人在您跟前胡言乱语?”
“对!”纪茉莉跟着附和道:“太子妃娘娘,您不能相信木栀的话,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呢?”孟妤皮笑肉不笑的反问,“如此羞辱人,纪小姐又是什么好人?”
“我……”纪茉莉一时语塞。
倒是旁边的苏灵儿能言善辩的继续道:“太子妃娘娘身份尊贵,若是要问罪的话,小女也不敢多言半句,可若是莫须有的罪名,恕小女不能接受!”
许是有了苏灵儿的缘故,原本脑子不好使的纪茉莉也来了底气。
对于这个太子妃她们知道的并不多,印象深刻的便是她这张脸,和晋阳赫赫有名的战神——李拓之间那不可言说的三两事罢了!
孟妤施施然的起身,目光落在苏灵儿的身上,倒也不意外她的举动,轻笑着道:“谁说我要给你问罪了,只是想提醒一下二位,以后没事就别来叨扰木栀了!”
苏灵儿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孟妤就朝着七叶道:“七叶,去把东西拿来吧!”
七叶心领神会的转身离开。
二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这个太子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纪茉莉却是不怕的,她父兄正在战场为太子殿下杀敌,这个太子妃就算是再怎么喜欢木栀,也不可能刁难于她,顶多就是责备几句。
思及此处昂首挺胸,底气十足。
可反观旁边的苏灵儿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这个太子妃笑里藏刀。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七叶和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而来。
齐刷刷的清一色的糕点,全都是出自木栀的手,色香味俱全。
孟妤友善的表示,“既然纪小姐和苏小姐如此喜欢木姑娘做的糕点,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昨夜特意让木栀多做了一些,便想着给二位送去的,可谁知道二位既然主动来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款待二位一番!”
“可要全部吃完才行哦!”
纪茉莉瞠目结舌,“全……全部吃完?”
孟妤笑得和颜悦色,“即是深爱之物,自然是应该多多益善的,苏小姐觉得呢?”
苏灵儿握紧了双手,脸色煞白的看着这些糕点。
若是她们不吃,可不就承认了是在刁难木栀了么?若是姑母和表哥知道了,自己恐怕就骑虎难下了!
她咬了咬贝唇,面露难色。
纪茉莉彻底傻眼了,急急忙忙的摇头表示,“我……我不吃!”
“那可不行!”孟妤笑意敛了几分,眼中满是冷意,落在少女的身上犀利无比,朝着身后的七叶吩咐道:“七叶看着苏小姐和纪小姐吃,吃不完便送去给纪老夫人,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纪老夫人!”
纪茉莉当下就慌了,她害怕的抓住七叶的衣袖,“我吃,我吃,不能告诉母亲!”
母亲很喜欢木栀,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可就完了!
而且还是太子妃出面,父亲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孟妤满意的点了点头,甩袖离去。
七叶恭恭敬敬的朝着二人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来,“纪小姐,苏小姐,请!”
木栀做完了酸梅汤端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人,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真是奇怪,太子妃呢?”
“在这儿!”孟妤从她身后出现。
“太子妃,”木栀喜出望外的道:“您尝尝!”
孟妤邀请人坐在了石凳子上,对于刚刚才的事情只字未提,甚至还让人隐瞒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她做的酸梅汤,望着小姑娘单纯的样子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纪公子没回来你就住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不必去其他地方了!”她开口道。
木栀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留下来?”孟妤好奇的反问。
木栀笑吟吟的摇了摇头,“太子妃喜欢木栀,是木栀的福气,木栀相信太子妃!”
“好!”孟妤莞尔,也没再继续说些什么。
苏灵儿和纪茉莉将四五个托盘里面的糕点吃得七七八八,二人上吐下泻的七叶这才放过她们的,还不忘前来汇报情况。
对此孟妤却只是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
对付这种人,太硬了不好,太软了不行,只能一次性从问题的根源解决。
冀州城的安宁都快让人忘记了外头的纷争,萧柏文出发后陆陆续续的有消息传来,自从交州的表示了投城之后,两州之间倒是慢慢的有了些许的往来。
纪老将军不懂这些俗事,所以大部分都是萧长弓和孟妤在处理,而高栾则是负责将这些要紧的事情派人秘密送往云山寺去。
天禅子也在数月前又继续去云游四海了,和他们没了交集。
房云翼的军队也始终没有如何的动静,老实得如同熟睡的绵羊,甚至都快让人忘记了。
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
院子里面的白兰花陆陆续续的凋谢了,含苞待放的荷花绽放在绿意盎然的荷叶间,点点粉嫩衬得满池塘如诗如画。
盛夏的夜晚,蚊虫繁多,孟妤坐在荷花池的廊檐下,借着月色如水望着一望无际的荷花池。
直到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来人淹没在黑夜中,避开了月色,一袭黑衣如墨,眼中的浓稠化不开,他低声道:“你倒是坐的住!”
“谢谢!”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孟妤甚至没有反驳,目光落在他的白发上,由衷地道谢。
时祐冷笑一声,“自作多情!”
孟妤牵了牵嘴角,“你是不想我死在你前面,你是怕如果我也死了,你这辈子都寻不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李拓逼死了李梵樱之后,自然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人的。
而那些旧物,以及李梵樱的公主府都被一把火烧了。
时祐没有否认,却依旧冷言冷语,“你也会死,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一定活的过我!”
“我会看着公孙行止失去你时的样子,也会看着李拓悲痛欲绝的样子,我才会安息!”
这话像是在自欺欺人,刻意的为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孟妤没有揭穿他。
反正大家都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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