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听着公子的分析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心里面对于公子又更加的钦佩了几分,每一次公子的分析都是有条有理的,这份智慧,若是在商洽的时候就锋芒毕露的话,恐怕会惹来巨大的麻烦的。
二人趁着夜色,马车悄无声息的回了质子府。
因着今日李殊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质子府这边的情况,二人回来的时候恰逢月上柳梢头。
而在章如言答应了此事之后,孟妤就迫不及待的写了份信让江玉连夜送到襄王府去。
李拓隐忍了李殊多年,自然是逮住机会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的。
一旦李殊离开了金城,到那时生死难料。
江玉拿到了书信之后,本要离开的,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转过头来提醒道:“孟姑娘,公孙瑾已经起身前往冀州,邵安城那边,怕是会成为五皇子的囊中之物。”
“公孙瑾?”孟妤有些诧异,随记想到公孙离给自己写信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起来,“难怪公孙离给我的书信中突然提了一句公孙瑾。”
她不清楚公孙离下一步的计划是作何打算的,但是有一点却是能够肯定的,公孙瑾怕是没法活着离开冀州了。
如今邵安城的情况很是糟糕,公孙则死了,公孙胜被关在了皇陵,而如今朝中只剩下了公孙瑾和公孙离两位皇子了。
公孙瑾此番起身前往冀州,必然是为了谈判一事,到那时邵安城可谓是群龙无首了,公孙长堰的身体似乎也摇摇欲坠的,商洽的江山可不就是落在了公孙离的手中了么?
“孟姑娘?”她迟迟不语,江玉忍不住的轻声唤道:“孟姑娘可觉得哪里不对劲?”
孟妤摇了摇头,“没什么,不管是谁,最终都会和殿下开战的,此事殿下也该是收到消息的,公孙瑾不足为患,我只是在担心,青州那块殿下怕是有些棘手。”
江玉站在窗边,眸色深深的,被斗笠挡住的情绪也开始翻涌了起来,脑海中不由的响起了沈廓说过的那些话,静默了许久,这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姑娘不必担心,殿下那边有萧家的小公子,还有纪公子陪着,不会有事的。”
孟妤方才颔首,“有劳前辈了。”
江玉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些什么,而是转身飞出了窗外,几个起起落落的就消失在了质子府内。
……
近日来各个地方都不大太平和安稳,就连晋阳这边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变化也让人议论纷纷了起来,尤其是商洽那边的战事,以及杀出重围的屈氏一族,也成为了大家津津乐道的存在。
金秋树叶开始逐渐泛黄了,泾水河畔的树叶也黄了些许,冀州在萧阁老的统治下风平浪静,百姓安然,原先被掀起的躁动也伴随着圣明的举动而消减了。
“难为殿下还有如此治国之才!”萧阁老望着从青州城传来的密函,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都是如何管理冀州的一些事项,事无巨细全都考虑到了,若不是靠着这些的话,百姓怕是会躁动起来。
萧如桧跟在父亲的身侧,对此附和道:“殿下不容易,在东宫那样一个地方,却养了一副君子样。”
萧阁老点了点头,痛心的叹了一口气道:“殿下过得很不容易……”
独自一个人撑起了血海深仇,又护着了他们这些老臣。
还有公孙长堰身侧的高公公,直到如今他们才知道,所谓的高公公,乃是从前先皇身侧的御前护卫,吴泽。
未来复仇,居然成了一个太监,改头换面的出现在了公孙长堰的身边,一步步的爬到了总管的位置,哪怕是失去尊严,也依旧要护着先皇的血脉,对比之下他们的所作所为显得不值一提。
他们承受的太多了。
“殿下那边也没说如何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可曾联系上了老三?”萧阁老收起了沉痛的心情问道。
萧如桧扯了扯嘴角,面色有些难看的道:“未曾联系上老三,难道是不在殿下的身侧?”
老三一向惧怕父亲的,若不是人不在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看见书信当中的内容呢?
萧阁老气急败坏的拍了拍桌子,“这个狗日的,老子交代他的,他都当成了耳旁风了不成?”
萧如桧:“……”就没见过骂儿子,连自己也一起骂的。
听了父亲好一会的骂骂咧咧之后,他这才离开书房的,大步流星的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了,都城那边有了动静,六王爷要前来谈判,所以他们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而此番远在青州城一个小镇上的萧泊文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旁边的纪子瞻友好的关怀了一句,“萧兄着凉了?”
萧泊文甩了甩脑袋,“没事,许是父亲念叨着我了。”
“……”纪子瞻有些不大相信的道:“萧阁老不像是会惦记的人。”
萧泊文:“……”不用这么的打击人。
二人年纪相差不大,所以久而久之的接触之下,倒是混了些交情出来。
纪子瞻性子比较的稳重,所以对于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会斟酌才出手的,所以一路上对于萧泊文都是比较的容忍的。
二人坐在了邹府不远处的一个馄饨摊上,目光未曾离开半步。
萧泊文搅拌着碗里面的馄饨,不由得道:“这个邹忌倒是有几分聪明,知道让人将府邸给保护起来。”
“你认识此人?”纪子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瞧见了邹家的府邸内邹忌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低头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解的问道。
萧泊文摇了摇头,“见过,但是不认识,以前在下时常游历四方,对于这些个公子哥倒是认识不少,这个邹忌作为齐王府的世子,在青州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不知怎么的,许是齐王害怕儿子太出众惹来麻烦吧!咱们的皇上你也不是不知道,空有一身的武艺,带兵打仗还行,治国之才压根不行,登基之后,对于这些诸侯要么打击,要么抬举,导致了不平衡,有的借着皇上的抬举无法无天,而有的被打击得畏首畏尾。”
“齐王并非是宗室血脉,按理来说不该受制于皇上的,为何要让儿子装模作样呢?”纪子瞻不明白。
邹忌既然有才,那就应该让其尽管的世袭爵位才行,何故躲躲藏藏的呢?
这个问题把萧泊文给难到了,他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远处的一袭天青色的身影消失于拐角处,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殿下让咱们盯着,就先姑且盯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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