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掌控得住,又有势力能够帮助到自己的,而不是完全废物的。
李殊虽然愚蠢,但也不是全无用处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将其留着的了。
“父亲真要和那些人讨论学术?”宇文延微微拢了拢眉头,不解的看向父亲。
宇文铎冷笑一声,斜睨了一眼身后的罪犯,慢悠悠的擦了擦手掌,“老夫那会什么学术,倒是会些杀伐之术,既然要讨论,那就讨论。”
“你最近给老夫安稳一点,少去和那个质子撞上,那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宇文铎还不忘叮嘱。
宇文延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如此,父亲为何不直接把人给杀了呢?如此永诀后患岂不是更好?”
左右不过是敌国的一枚弃子罢了,又何须留着呢?
“你以为他一直撑到现在凭的是什么?”宇文铎冷笑一声,甩了甩衣袖,“这个太子可不简单,如今皇上护着他,若是贸然出手可不大好,等解决了襄王,自然他也就活不长了,急什么……”
他有的是时间和这些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东西慢慢的玩,一个李拓也想和他抗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见状宇文延也不好再忤逆父亲了,只是心中对于那个公孙行止一直都怀有仇意的,一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个奇耻大辱就心中愤愤不平。
宇文铎答应了讨论学术乃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晋文帝除了诧异之外,还有些佩服那个公孙行止了,这个人可不简单啊!自从来到晋阳之后,就三番两次的让太子碰壁不说,宇文延也在他的手上栽跟头了,如今他倒是很期待宇文铎到底会不会在他的身上栽跟头呢?
徐公公小心翼翼的从外头走了进来,摆摆手让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都下去了,这才低声道:“陛下。”
“如何了?”晋文帝放下了手中批改了一般的奏折抬起头来问道。
徐公公笑了笑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折子递了过去,“陛下放心,一切都按计划行事的,这些日子皇后确实安分了不少,没做什么事情,这个太子确实有两把刷子,不仅给襄王殿下赚了不少的银钱,更是为襄王解决了不少的麻烦,确实是个人才,那日他在酒楼说出的那一番话影响力很大,如今金城的不少文人学子都对其追捧。”
晋文帝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满是疑惑的道:“这个公孙行止和传言中的一点也不像,这般的才干如何甘之如饴的在商洽被软禁多年呢?”
这样的人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就像李殊踹了她一脚,她就直接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时间掐得一点也不差,这样的心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来做一个质子呢?
徐公公也觉得奇怪,苦恼的皱了皱眉头,“听说是因为当时商洽的文武百官用黎民百姓来胁迫的,这太子虽然有名无实,却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储君,怕是觉得若是不来的话,会背上千古骂名,这才不得不来。”
当然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罢了,至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也不知道。
晋文帝有些刮目相看的扫了他一眼,“徐公公,朕倒是没发现,你最近倒是越发的精明了,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皇上抬举了,奴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徐公公受宠若惊的谦虚道。
晋文帝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朕也觉得确实如此,这个公孙行止确实有爱惜百姓的心,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了,他帮襄王,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宇文铎滥杀无辜。”
不过此人这般怜悯的心,终有一日也会被反噬的。
他有着怜悯的心,却没有雷霆手段。
徐公公默言,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就退下了。
而此时的椒房殿内,皇后章氏正在练着已经生疏了的舞步,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皇后本就是舞姬出生的,闲暇的时候就喜欢练练舞蹈,可毕竟上了年纪,早就没了年轻时的姿态和美感,不过就是用来聊以**的一些娱乐罢了。
皇上也是一年半载的难得来几次。
就连太子对于自己的这个生母也不怎么尊重,无非就是因着对自己生母的出生很是介怀罢了!所以母子二人并不怎么亲近。
“娘娘……”绿萝捧着一个托盘款款走来,朝着不远处正在旋转的皇后轻声唤道:“这是丞相让人送来的,您要不要看看?”
绿萝心中对于这个丞相是极其不喜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前来都是把皇后娘娘置于危险当中的,从未考虑过娘娘的处境,太子殿下也是如此,和丞相走得越近,殊不知是害了皇后娘娘。
章如言闻言停了下来,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比起后宫那些个已经风烛残年的女人而言,其实皇后算得上保养很好了,如今也是风韵犹存的,不比别的娘娘差。
只是皇后性子薄凉,谁也不待见,也不屑去争宠,除了丞相给娘娘送来一些东西的时候,娘娘便会梳妆打扮的去皇上的太和殿。
章如言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从她的手中撩开了托盘上盖着的一些物品,直到看见藏在其中的一个小水晶球,一打开里面就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她笑了笑,薄凉的眸子里面有了些自嘲,“绿萝,给本宫梳妆,去御书房找皇上。”
绿萝心疼的看着她,“娘娘……”
“绿萝,听话!要不然会死的。”章如言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分明很温和,却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诺大的宫殿,金碧辉煌,谁都觉得她章如言是养尊处优,一国之母,只有绿萝知道,娘娘不过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易品,随时都可以被扼杀掉的。
她只好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身将托盘放下,开始着手给她梳妆描眉。
……
月上柳梢头,庭院深深,那开在墙角的百合花摇曳着枝干,大朵大朵的花瓣过于厚重了,以至于将树枝都压得有些弯了,月色落在上头有些发光,忽来了一阵风吹得荷花池内的荷花和其呼应。
竹帘垂下的水榭内,湖面波光粼粼,水波荡漾,四四方方的案几前坐着个极具风雅之人。
左迁站在水榭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王爷的举动,今夜的王爷有些不一样。
着一袭白袍,衣袂飘飘,不似平日的那般威严肃穆,倒是多了几分儒雅风流的韵味,有些……有些像书生似的。
“左迁,你说真有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李拓执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倏忽间突然问起。
外面的左迁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才不大确定的道:“或许有……”
毕竟民间的那些个话本子上可没少杜撰这些事情,总不能都是无中生有的吧?
李拓笑了笑,“这个孟妤为了公孙行止做到这般地步,图什么?”
人总该有些目的吧?
左迁有些犯难了,抓了抓脑袋道:“这个孟姑娘和王妃有点像……”
李拓一愣,眯了眯眼斜睨了他一下,却没有反驳。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倒也没错。
李拓向来没注意到孙颜宁为他的付出,只是理所应当的觉得夫妻之间本就该如此,女子本就该如此的不是么?
“你觉得本王对王妃不好?”须臾之后他反问了一句。
左迁为难的道:“王爷,您对王妃没话说,只是王妃要的是情,而您给却只是相敬如宾。”
“你懂得还挺多。”李拓阴恻恻的白了他一眼。
左迁哑口无言:“……”
这还真不是他懂得多,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府邸的那些个丫鬟婆子总是在讨论这件事情,所以他就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
李拓捏了捏眉心,“下去吧!本王想静静。”
他还得操心过几日丞相府讨论学术一事,孟妤的这一番作为他自然是不赞同的,可当务之急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除此之外想要进入丞相府谈何容易?
夜深,约莫着丑时李拓这才起身回了房。
而公孙行止将左忽烈杀了的消息传到邵安之后掀起了惊涛骇浪,公孙长堰气得当场吐血晕了过去,而公孙离则是笑了笑,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公孙行止闹得动静越大,邵安的压力就会越大,这些狗东西就会越害怕,他倒是要看看公孙行止能把这些人逼到那一步呢!
------题外话------
没有月票了吗???没有人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