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房云翼笑了笑。
二人没再继续说话了,房云翼回了自己的屋内。
而她虽然觉得这事情很是诡异
七叶和凉月将白日里面买来的东西都给她放在了房屋内!等待着她的吩咐。
屋内的烛火通明,孟妤坐在长长的案桌前,目光落在这些东西上面,眉头却越发的紧锁,烛火下她那张易容的脸满是忧愁,斜眼扫向旁边画好的一张图,心中五味杂陈。
“公子可是在担心晋文帝?”七叶端着温好的参汤放在旁边,小声问道。
孟妤点了点头,“晋文帝的心思太难搞了!”
“奴婢觉得应当是不会的,晋文帝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不应该会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来吧!”七叶拧眉,有些搞不懂。
旁边的凉月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可是在此之前晋文帝不也答应过公子的嘛?说是保证公子的安全,可是太子三番两次的来找麻烦,晋文帝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次公子被踹的那一脚,晋文帝对于李殊并未重罚,只是关了一个禁闭罢了!
害得公子卧床多日,这要是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孟妤赞赏的看向她,“凉月倒是机灵了不少!”
晋文帝确实是一国之君,可君子一诺这样的事情太过于悬乎,并不会因为他是皇帝,就能做到的。
在场的人也就只有她和李拓,若是晋文帝出尔反尔,她又能如何呢?
所以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对了,七叶,明日的时候,你去送送房大人,我打算去一趟丞相府!会会宇文铎!”孟妤忽然道。
七叶满脸担忧,“公子……这……您还是不要冒险的比较好!那日宇文公子来的时候可是气势汹汹的,指不定在想什么法子对付您呢!您何必自投罗网呢!”
“这一步!”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枚瓜子,啪的一下落在了面前的书籍上,眯了眯眼道:“我必须走!”
她得三管齐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房云翼的离开,就是她下的最重要的一步棋!
至少可以让晋阳的文武百官消停一段时间,扼杀掉晋文帝的想法!从而为殿下求得更多的时间。
商洽的情况乃是一个长久之战,他不仅仅要将那些诸侯给收服了,还得把整个商洽的烂摊子都给收拾一番。
所以此役,遥遥无期!!
她看得明白,公孙行止看的明白。
然而如此的肥肉,晋阳这个老虎怎么可能不盯着呢?
更遑论当今的晋文帝还正值壮年,身子骨硬朗,还心怀不轨。
房云翼回到屋内之后彻夜难眠,在屋内睡不下,便到了屋檐下前来坐着了。
浦山靠在柱子边打了个哈欠,瞧见他出来猛的起身,“大人!”
“怎的还不下去休息?”房云翼扫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问道。
浦山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自是了解他的心思的,有些傻愣愣的挠了挠头道:“我刚刚看见大人屋内的灯还亮着就猜想大人应当是还未睡下的!”
房云翼眉头轻轻蹙起来,仰头看着这一轮明月沉默不语。
浦山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人是喜欢上孟姑娘了?”
刚开始得知这个太子是假的时候,浦山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是后面知道之后却是由衷的钦佩的。
闻言房云翼眼神慌乱了起来,抿了抿嘴角艰涩的道:“你……何时知道的?”
“小的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了,大人的心思小的自然是明白的,自从那日孟姑娘让大人回去之后,大人就开始闷闷不乐的了,在邵安的时候,孟姑娘离开之后,大人就常去梅苑那处。”浦山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房云翼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没说话。
浦山叹了一口气。
孟姑娘长得那般美貌,而且又如此的聪慧,被男子喜欢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
须臾之后,房云翼轻拂衣袖转身入屋,还不忘提醒道:“这件事情不可让她知晓!”
浦山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房云翼早早的就起身了,一切都准备妥帖了,晋文帝那里他也打过招呼了,未免避免惹事身份,他特意的拿出了公孙长堰的圣旨。
晋文帝自然是不好强留的,只得放人。
梵樱公主就算是再怎么受宠,事关两国之间的关系,晋文帝自然是不会做出傻事来的。
使臣要离开乃是大事,李拓被命令前来送行,所以早早的就出现在质子府内了。
“怎么?”李拓瞧见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道:“房大人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身后的质子府越来越远了,房云翼走到马车旁边,心情郁结,眼神中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扫了一眼李拓,强颜欢笑的道:“并未。”
李拓挑眉,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言。
就在这时七叶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大喊道:“房大人!”
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面前,拿着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给他,“房大人这是殿下让给你的,殿下说,祝您一路顺风,若是有缘他日终会相见的。”
孟妤未曾送别,只是觉着没有必要罢了。
房云翼看着手中的书信,温和的笑了笑,“好,替我多谢她!”
七叶点了点头,规规矩矩的退到了旁边去。
“驾!”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一群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房云翼的帘子也随着放下来了。
直到人走远了,她这才转身前去汇报情况的。
而此刻房屋内的孟妤正在对镜束发,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尽显风流韵味,她个子又长了不少,如今穿着男装倒是越发的玉树临风了。
“公子,房大人已经走了!”七叶笑吟吟的提着裙摆跑了进来,喘着气道。
孟妤点了点头,“那就好,七叶你在此处守着,若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丞相府了,若是晌午之前还没有人来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七叶颔首,“奴婢知道。”
随后她带着凉月大大方方的走出了质子府。
如今晋文帝没有再限制她的自由了,但还是会派人跟随的。
倒也无伤大雅。
队伍走在晋阳金城的大街上,惹来了不少人围观,都知道此乃商洽的使臣前来探望质子,所以越发的好奇起来了。
酒楼上一袭亮眼的绛紫色身影立于窗边,俯身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由得眯了眯眼。
“父皇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会夺了老三的权,一会又让他护送商洽使臣出城门!”李殊心有不甘的一圈砸在了窗台上,面露凶光。
这个该死的李拓,总是给他找事,添堵。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夺了他的兵权,也没再上早朝了,可还是在给他添堵,这个人留着果然是最大的隐患!
“许是父皇觉得如今他也只能护送使臣了,这才交给他的,”站在他旁边的李沧嘀咕着道:“不过这三皇兄倒是和商洽的太子走得挺近的,臣弟觉得这个太子不是善茬!”
李殊听了这话心中越发的不舒服了,他如何不知道公孙行止不是个好东西,自己在他的手上载的跟头可不少啊!
不过眼下也不是对付这个人的好机会,父皇如今对于这个质子似乎还挺看重的,他若是在这个时候下手岂不是得不偿失。
“十一,咱们去丞相府一趟。”李殊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道。
李沧提着衣袍,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还不忘絮絮叨叨的道:“听闻宇文兄今日又得了一批好酒,咱们去瞧瞧指不定还讨上一杯呢!”
二人有说有笑的就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了,殊不知此处的情况乃是箭在弦上了。
孟妤的不请自来着实让宇文铎惊艳了一把,对于这个质子他还未曾正面交锋过,却已经听闻了不少和他有关的事情。
比如自己的这个蠢儿子在他的手上栽跟头了,还有太子也在他手上吃过好几次的亏,想来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尤其是还与襄王走得那么近。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老夫还真是惶恐阿!”宇文铎打量了人许久,这才哈哈大笑着走上前去,敷衍的拱了拱手,眉眼间尽显凛冽之气,和野心勃勃的欲望,不愧是死囚犯,确实是个棘手的。
孟妤微微含笑着作揖,“丞相大人这话可言重了,本宫在商洽的时候就没少听闻关于丞相大人的英雄事迹,心中早就充满了崇拜之意,此番这才前来拜访的,还请丞相勿怪才是。”
宇文铎笑得很是爽朗,却让人觉得虚假,抚摸着胡须大声道:“太子过誉了,老夫也不过是干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罢了,来者是客,太子里面请?”
还未等她开口应承下来呢!
姗姗来迟的宇文延瞧着这一幕恨不得上前去将人给千刀万剐了,却又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前去,毕恭毕敬的道:“太子殿下稀客阿!”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中都是怨恨之意,孟妤仿佛没看见似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