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栀被他们二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她是前几日被纪子瞻送来的,性子有些怯生生的,但是很有主见的一个姑娘。
“木栀,你真聪明。”孟妤莞尔一笑。
木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就是看得书多了一些而已。”
房云翼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说法最是具有说服力,同时也犯难了起来,“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就很难找了。”
的确如此,指不定早已经溜出去了,毕竟那城门也不可能盘查的。
“公孙瑾如今性情截然不同,没有那么好糊弄的,若是找不到,那怕是寻一个尸体前去,她都不会相信的。”孟妤蹙眉。
如今倒是有些愁眉不展了。
三人皆是沉默的时候,房云翼又开口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冀州那边已经乱起来了,纪老将军已经炸死,如今纪府败落了,便不会引起皇上的主意,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孟妤看向木栀,轻声道:“过几日纪公子来话,我便送你去静安寺。”
不过那个慧远大师她不大放心。
想了想朝木栀道:“我怕那个慧远大师会耽误事情,到时候木小姐可要千万小心别露出马脚,那静安寺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什么人都不要相信,你们一群妇人,到时候路上要多加照顾才是,如果可以,木小姐最好以男装示人。”
女子出门在外总有诸多的不便,男装相对而言安全一些。
木栀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子瞻哥哥和我说过的,你们不和我们一块离开,我会照顾好纪老夫人他们的。”
孟妤点了点头,笑盈盈的道:“我相信你。”
纪子瞻是个人才,能得他青睐的女子,必然也不是一个傻子。
怯生生的性格,骨子里面的坚韧和聪慧是难以掩盖的。
木栀和二人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诺大的凉亭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面面相觑静默中有一种无形的尴尬。
孟妤想了想,施施然的起身屈膝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孟妤。”
身后的人有些急切的叫住了她的名字。
孟妤蓦然回首,杏眼茫然,那秋娘眉微微颦起,“嗯?”
“你若是不想走的话,可以留下来的。”房云翼紧张的捏紧了衣袖,僵硬的开口。
孟妤摇摇头,笑了笑,“殿下去哪,我就去哪。”
房云翼黯然伤神。
孟妤又道:“兄长留在绍安是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不管将来谁为君,都不会对兄长出手的,兄长才华横溢,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日必然能够封侯拜相的。”
美好的祝福中卷了几分的凉薄。
一声声的兄长将他心中的旖旎心思,一寸寸的斩断。
孟妤笑靥如花的望着他,须臾之后转身离开了。
他苦笑,“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
……
已经是冬月了,天气渐渐的转凉,虽未曾下雨,可那冷飕飕的北风吹得人心惶惶的,如同利刃割裂一般。
翌日早朝。
萧瑟的寒风从金銮殿外吹了进来,文武百官瑟瑟发抖,却并非是因为北风,而是因为天子一怒,让人不寒而栗啊!
“皇上息怒,那盗匪猖狂至此,屈氏一族更是无法无天,目无法纪,该诛。”那孙丞相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那屈氏一族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造反,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而他的儿子也在贼人手中,如何不急。
萧阁老悠哉悠哉的站了出来,拱了拱手道,“启禀皇上,不过是一个区区屈氏一族罢了,和一群寇匪同流合污,就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痴人说梦,他们美名其曰的说为太后讨回公道,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
“老臣认为,倒也不必打草惊蛇,大动干戈,那纪老将军的长子——纪子瞻武艺了得,倒不如让此人带兵前去,如此一来即可以让纪公子全了为父报仇的心思,也能让天下人知道造反的下场。”
“阁老这是什么意思?”孙丞相咬牙,“那纪子瞻不过是一个无知小儿,如何当得起大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阁老担当得起嘛?阁老可别忘了,大皇子也在他们手中。”
“那按照丞相所说,如今加派人手去冀州,边关若是陷入危机谁来承担?边关一旦破防,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皇上三思。”萧阁老提高了声音,态度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
听到萧阁老这么说,文武百官皆是胆怯,尤其是听到边关若是破防之后,更是议论纷纷起来了。
本该向着丞相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附和着萧阁老的话,“臣附议。”
“臣附议。”
孙丞相一时间百口莫辩了,脸色煞白还想据理力争的时候,被皇帝给打断了想法,“够了,孙丞相,朕知道,你那独子在冀州,但是国难当头,难道还要朕牺牲商洽的江山为一人不可?”
“若是大皇子和孙公子有任何的闪失,朕必当厚葬。”
孙丞相哑然。
皇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又如何会搭理他呢!
高公公甩了甩拂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拱了拱手,“恭送皇上。”
朝会散去,孙丞相咬牙切齿的怒瞪了一眼萧阁老,恼羞成怒的甩袖而去。
萧阁老则是不以为然。
身后,公孙瑾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公孙离,忍不住的嘲讽,“五哥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大皇兄出事吗?”
“自是担心的。”公孙离哂笑一声。
公孙瑾似笑非笑的走近他,语气温凉又诡异,有些意味不明,“我若是五哥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公孙离故作诧异的看向他。
公孙瑾哈哈大笑,一言不发的大步流星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公孙离勾了勾嘴角,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急什么呢?
眼瞅着文武百官散去,他脚步微微一顿,侧首望向那龙椅,高高在上的皇位叫人心生向往。
少年的眼中野心肆意的疯长,仿佛下一瞬就要从那眼底汹涌而出,却又被一抹阴鸷取代了,嘴角的笑意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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