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成功的让气氛冷却到了极致,那温润如玉的男人顷刻间眉宇间的温和荡然无存,缓缓的抬起来,眼中深邃不见底,犹如一个深渊一般。
似有杀气弥漫开来。
纪子瞻急急忙忙的为房云翼解释道:“殿下勿怪,想必房大人也是担心孟姑娘就这么消失了,会让人猜忌。”
房云翼攥紧了衣摆,强颜欢笑道:“下官正是此意。”
公孙行止这才敛了周身的森冷之意,他不喜欢听到这些话。
尤其是别人说能够护住他阿妤的话。
像是东西被人掠夺了一般。
公孙行止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本宫不喜欢刚刚才的话,以后本宫不想听见这样的话了。”
房云翼微微颔首,绷着身子点了点头,“下官领命。”
见他如此的识时务,纪子瞻也才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暗的侥幸,庆幸太子殿下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一知半解,如若不然的话,那话被别的男子听了去,此番就要大打出手了。
“都回去吧!按照计划行事,这些日子让阿妤暂且收手,皇后的事情不必追查下去了,会有危险。”公孙行止轻声道。
二人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借助着夜色的遮挡,消失在了莠和殿内。
等走到密道中时,纪子瞻这才道:“房大人,有些人不该惦记的,还是收一收心思比较好,这样也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他这话说得婉转,房云翼是聪明人,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闻言,他嗤笑一声,“纪公子多心了,本官有自知之明。”
“房大人应该是看得出来,殿下虽对情爱之事尚未开窍,可早就将孟姑娘归纳为自己的所有物了。”纪子瞻友善的提醒。
狼都是有野心的。
尤其是那种韬光养晦多年的狼,面对自己身边的东西一向都是不死不休的,自是不会让他人捡了去。
房云翼抿唇浅笑,“本官有自知之明。”
纪子瞻微微颔首一言不发。
房云翼他们离开之后,公孙行止望着面前的茶杯发呆脑海中却都是刚刚才房云翼说得话。
他将高栾唤了进来。
高栾茫然的站在他的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房云翼为何不肯让阿妤和本宫离开绍安?他是觉得本宫护不住阿妤,还是想和本宫抢人?”公孙行止眉头紧锁的问道。
那最后的两个字咬重了语调,惹得高栾不寒而栗,唯唯诺诺的低下头道:“殿下多心了,房大人应当是把孟妤当妹妹了。”
妹妹?
公孙行止挑眉,沉默了下来。
高栾则是暗自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殿下还是一知半解的情况,如若不然的话…
房府这处。
房云翼回来的晚,便匆匆休息了,未曾去叨扰孟妤。
躺在床榻上,房云翼辗转难眠,手臂搭在眉心骨处,眉眼禁闭着,脑海中迂回婉转。
他并不想让孟妤离开,确实是喜欢的。
可人是太子殿下的人,他又如何敢觊觎呢?
淅淅沥沥的秋雨将他脑海中的情丝给一一斩断,如同一把利刃一般,这个夜晚他睡得不踏实。
翌日清晨,房云翼去上早朝了,孟妤在府中一人无趣,本想去大理寺问问的,可想了想还是作罢,只能耐心的等待着周家的消息。
连绵不绝的雨浸染了整个地面,那一袭落云锦在走廊下一拂而过,浦山正急急忙忙的跟在她的身后,小声嘀咕道:“小姐若是不想见的话,便罢了,毕竟咱们和那木小姐也不熟,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罢了。”
“闭嘴。”孟妤听这话不大舒服,没忍住的呵斥道:“都是人,谁比谁尊贵?”
浦山吓了一跳,没敢再继续说话了。
孟妤加快了步伐,干脆提着裙摆小跑起来了。
她不知这个木小姐找自己何事,但还是要见一见的。
木家她没什么影响,朝中五品以下的官员她都没去记。
阶品越小的,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他们都是跟着上面的人走动的,无非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但是五品以上的就不一样了,其影响力自然是非凡的。
木房府门口,木栀独自一人,一袭碧绿色的衣裙,从容的站在原地,也不焦急,那瓜子脸显得很是柔和,清纯,跟画上那些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似的,头上簪了一枝栀子花的簪子,做工粗糙,乃是她自己做的。
当孟妤出现的时候,就瞧见了一个知书达礼,又温柔的姑娘站在那里。
长得并不是很惊艳,顶多算是个小家碧玉,但是她的面相极好,是个和颜悦色的好相处的姑娘。
木栀瞧见她面色一喜,笑吟吟的走了过去,“孟小姐。”
“木小姐认识我?”孟妤疑惑不解的蹙眉。
木栀摇摇头,很是老实的道:“我与孟小姐并不认识,只是受人之托给孟小姐送一些东西。”
话音刚落,她就从衣袖中塞给了她一封信,“这是子瞻……纪公子让我给你的。”
“你是……”孟妤更加的疑惑了。
纪子瞻为何不自己前来,非要让一个女子前来。
木栀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纪公子的未婚妻,我与他有着娃娃亲。”
孟妤这才恍然大悟,但是不明白为何让她前来,想了想牵着她的手道:“木小姐若是方便的话,便和我进去坐坐?”
木栀羞涩的摇摇头,“不了不了,我还有些事情得回去了,若是耽搁了不大好,孟小姐看完了便烧了就是,若是有什么其他情况,我会来的。”
还没等孟妤挽留呢!人就消失不见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她微微拧眉,倒也没有继续去深究,而是带着这一封信回了房间。
浦山跟在她的身后很是聒噪,被她支开了。
房屋内,当她打开书信的时候,表情却顷刻间凝重了起来。
“姑娘好生做好准备,受殿下之托,过段时间会带姑娘离开绍安,前往冀州。”
孟妤刷的一下白了脸色,书信从手中滚落,有些失神。
公孙行止这是要支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