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孟妤有些错愕,不解的望向他,“高公公指的乃是何物?”
皇后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凤印。”
凤印乃是皇后的象征,和皇帝的玉玺是一样的重要。
玉玺负责的乃是国家大事,凤印负责的乃是后宫的琐事,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宜。
孟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高公公为何找奴婢?”
“因着秋嬷嬷,”高公公眯了眯眼笑道:“秋嬷嬷的身份你比杂家更清楚,她可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皇后的凤印一向极为重要的,此件事情也并非是为了殿下,而是五皇子。”
“公孙离?”孟妤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下子就忘记了尊卑这回事。
高公公点了点头,以这小丫头的理解能力也该是能够明白的。
果不其然,孟妤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只是还有些疑问,“五皇子取凤印不是比奴婢更轻松么?为何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前来找奴婢呢?高公公又为何不直接取寻秋嬷嬷,而是来找奴婢呢?”
高公公倒也没有在意她这一连串的疑问,而是耐心的一个一个的解释道:“因为只有秋嬷嬷和皇后知晓凤印在何处,旁人都不知道的。”
依照公孙离的性格固然是早就将凤仪殿翻找过一番的,只是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踪迹,如今依着她与秋嬷嬷的关系,这才打主意到这上头来的。
公孙行止忙于萧家和纪家的事情也无暇顾及,所以高公公这才前来找孟妤帮忙的。
主要还是瞧着她和秋嬷嬷走得亲近,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打这个主意的。
本身这件事情殿下是交给他去办的,可高公公也无从下手,为难的时候就遇见了这丫头。
孟妤颦眉,“殿下知道么?”
“自是知晓的,”高公公笑道:“你还怕杂家诓骗你不成?”
孟妤笑了笑,“五皇子要凤印作甚?”
“这是五皇子的事情,殿下没说,杂家自然也是不知的,不知姑娘能否……”高公公试探性的询问道。
秋嬷嬷那个人他也算是了解的,向来嘴很严的。
她在东宫待了有三四年来了,从进入东宫的时候殿下就没打算用这个人的,却不曾想被这么一个人小丫头片子给拉成了同道中人,如此一来倒是为他们省去不少的麻烦。
孟妤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须臾之后这才道:“奴婢尽力而为。”
高公公松了一口气,随后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又好奇的八卦了一句,“杂家有一件事不大明白,你是如何将秋嬷嬷拉拢的?”
孟妤嗯了一声,天真的抬起头来,面不改色的道:“她偷情,被奴婢撞见了。”
高公公:“……”
这还真是一个好把柄啊!
告别了高公公,孟妤就端着莲藕回了莠和殿的小厨房,又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莲藕处理掉,熬了一小锅的排骨汤端了过去。
公孙行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只是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人坐在那书桌前执笔绘画了,眼神专注又认真。
孟妤将东西放在了那小几上,朝着他轻声道:“殿下先用扇吧!”
“本宫今日去见了纪将军,萧阁老,”他放下手中的豪笔,抬起头来道:“他们都说对不起本宫,可是阿妤,分明是本宫对不起他们。”
“殿下以后好好弥补他们便是。”她莞尔。
公孙行止轻笑着走了过去,那广袖翻飞间都是儒雅的气息,带着冷冷梅花香,珠帘碰撞间清脆作响。
从知道公孙瑶还活着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人也容光焕发了,仿佛枯木逢春一般。
“阿妤,”他玉手执勺,眉宇间都是暖意,“本宫最近很高兴。”
她莞尔,“奴婢知道。”
他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开始喝汤。
公孙行止十分的挑剔,虽然喜欢喝汤,可是并不喜欢骨头,所以她把肉和骨头分开的。
“今日高公公找奴婢了。”孟妤也未曾瞒着他,直接就说出来了。
刚刚才进来的时候未曾见到高栾,也不知去了何处。
公孙行止优雅的放下碗,面色镇定,“这事阿妤可以不用理会。”
“秋嬷嬷有所隐藏,”孟妤到没在意,继续道:“奴婢尽力而为。”
她也不敢打包票的,毕竟若是秋嬷嬷不愿意,她也没撤。
所说当初是拿着偷情这事作为要挟的,可偷取凤印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的。
“五皇子为何非要拿凤印?”孟妤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她实在是想不出公孙离拿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
如今皇后不是在极力的力捧他么?为何还要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呢?
公孙行止浅笑,“阿妤,朝中不少人都是皇后的党羽,还有一部分乃是三皇子的,剩下的一部分乃是皇上为公孙瑾培养的,可没有人猜得到他们到底都是谁的人。”
“如今皇后并非完全信任公孙离,一直都是给一颗糖,又警告三分的,公孙离的性子向来不喜欢被人这般拿捏,如若不然的话他为何那般的急切的想要解除和烟儿的婚约呢?”
公孙离天生反骨,向来不喜被人掌控。
皇后这般的作为他自然是不喜的,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固然是要全力以赴的,最好能够让皇后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而不是被皇后拿捏。
如今他好不容易拿回了主动权,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自然是不会给对方爬起来的机会的。
他一直在等一个将皇后和公孙则打压得爬不起来,只能依附于他的机会,如今千载难逢,又怎地会错过呢?
孟妤何等聪明,逻辑理了一番之后便恍然大悟了。
“所以殿下也不知道五皇子拿凤印去作甚?”孟妤眨了眨眼呆萌的看向他。
原本还专心致志的公孙行止在对上她这双眼的时候忽然迟钝了,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神色中都是茫然和疑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落在她的眉心处,“阿妤。”
他唤她,声音好听极了,跟那幽幽山谷间的清泉流淌而过,在心坎上滞留。
“你这般瞧着本宫,本宫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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