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认真,并不像是旁人那边随随便便的放狠话,让人觉得她好像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不想惹事,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孟妤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她,“所以你最好也别来招惹我。”
因为她杀过人了,不止一个。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路她必须要杀出去的。
正如公孙行止所说的那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双手从前是维护正义的,捍卫无辜者的,她享受的教育和坚守的底线一次次的被瓦解,一次次的崩塌。
所以如今,她也不在乎真的再染上鲜血。
翠峦当下哑口无言,有些畏惧她这眼神,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你……”
孟妤没搭理她,神情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没有精力去对付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本身应对公孙行止就已经足够累的了,还要处理他交代的事情,更是糟心。
所以这些人能避开的,她都是尽量的避开了。
除了在东宫比较的放肆之外,面对皇宫中的人她都是格外小心的,如履薄冰不过如此,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这数月间,她瞧见了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坠落,那一双双的眼神渐渐的被死亡的恐惧填满。
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天都有不公平的事情再发生。
在这个时空,适者生存。
不适者,淘汰,扼杀。
“小豆芽,”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跳了出来,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眉眼含笑的望着她,手里面还拿着一根树枝,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我从太子哥哥那里过来就一直见你魂不守舍的了,莫非有人欺负你了?”
孟妤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礼貌的问候,“五皇子,奴婢没想什么,只是在想今日给殿下做什么好吃的。”
“你怎么这般的心灵手巧,搞得我都想让太子哥哥将你送给我了。”公孙离笑了笑,一脸的单纯。
孟妤因为刚刚才的事情有些糟心,听了他这话心中更加的闷闷不乐了,牵强的笑了笑,“奴婢一切都听从殿下的。”
公孙离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神情懒散的摘着手中的树叶,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刚刚才看见有个人和你说话,莫非是小豆芽的朋友?”
孟妤一愣,很快否认了,“是东宫的一个姐姐,再跟奴婢训话呢!若是没事的话,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她福了福身子,似是不愿意过多的滞留。
公孙离遗憾的哦了一声,“那好吧!最近大皇兄被父皇关禁闭了,我没地方可去,就来太子哥哥这处走走。”
正准备离开的孟妤身子一顿,想了想总归还是有些不忍,劝解道:“五皇子若是无趣的话,可以多看些书籍,这样下次皇上抽查的时候,您也可以应对一二的。”
他把玩着树枝的手微微一顿,怔了片刻,难得认真的抬起头,“可是我不喜欢看书。”
“看书……能静下心来。”她想了想道。
春风拂过,挠得人心痒痒的,鼻息间都是淡淡的花香。
他就这么定定的瞧着她,可总归那些话停在了嘴边,转了个弯,“那就听小豆芽的。”
孟妤点点头,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这少年年纪轻轻的,也未被毒害过,虽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至少看着单纯无害,好好读书也不会有错的。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公孙离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嘴角,眼眸中的那抹光和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
“太子救了你?”
桃月楼里面,云别尘优哉游哉的靠在椅背上,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有些诧异的望向对面一身戾气的公孙胜觉得诡异。
“准确的说他们是路过的,”公孙胜心情烦躁的喝了一杯酒,“皇后好手段,都被父皇警告过了还不老实,看来只是禁足大皇子还不够。”
昨夜若是他不会水的话,怕是早就葬身火海了。
云别尘眯了眯眼,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在下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难道三皇子没有发现最近太子出现得太过于频繁了么?”
公孙胜一愣,脑海中细细的回忆了一番,似乎的确如此。
这一年公孙行止出现的次数很多,往年的时候别说是出宫了,就连东宫都鲜少踏出的,可今年却格外的频繁。
他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愣愣的望向云别尘,“你的意思是,太子在动手了?可他没有一兵一卒的,甚至并没有朝臣站在他的那边,就连能够使唤的人都没有,身边也就一个高栾,还有大皇子送去的宫女,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帮手,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事情?”
这没法成立起来。
先不说他十几年都是被软禁在东宫的,就算是给他绝对的自由,他也做不到这些事情的,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
云别尘摇了摇头,“这也只是在下的猜测罢了,太子这个人,咱们都不了解,所以在下也不敢随意的下定义,不过昨夜的事情有些过于巧合了,殿下还是细细的调查一番为好。”
一提这事公孙胜就头疼,冷笑了一声,“这事如何查起?昨夜的那些杀手个个水性都极好,而船上的人都死光了,就相思阁的叶生烟也容貌全毁了,若是动静太大的话,被父皇知晓,指不定本皇子会和大皇子一般。”
如今大皇子被关了禁闭,他风头正盛,若是被人知道这点,难免会小题大做的。
于他而言无非就是死了个把人的问题而已,可朝中的那些老顽固可不会这般认为。
尤其是大皇子一党的人,如今正在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怕是早就被牵连了。
云别尘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殿下最近还是当心些才好,毕竟树大招风。”
至于太子的事情,也只是他的个人猜测罢了,没有十足的证据确实不太好办,所以也只能暂时的先放一放了。
或许,真的是巧合呢?
“不过,殿下真的打算和姜公子恩断义绝了?”云别尘突然想到姜牧的事情,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公孙胜眉梢一蹙,“此事也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他与本皇子相识数年,可毕竟他的父亲不是本皇子的人,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云别尘了然的点点头,没再多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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