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笑了笑,伸手轻轻的碰了碰脖子摇摇头,“不碍事,奴婢衰掉了,殿下,雨这么大,咱们要现在就回去嘛?”
雨是挺大的,还刮着风。
人群喧闹,有人欢喜,有人忧。
今日的考题他早早的就猜中了,所以未曾落笔。
孟妤对于这个人表示很迷惑,好奇。
考题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是怎么得知的,这个人很多时候的确让人捉摸不透,心思缜密,明明清风明月一般的人物,内心又如此复杂。
压下内心深处的诸多假设,笑着面对他。
春雨洗涮了地上的污垢,他捏了捏孟妤的脸,有些冰冷,笑意渐浓,“阿妤急么?”
孟妤摇摇头,“奴婢不急,只是这雨下这么大,怕殿下着了风寒。”
他笑笑没说话,人群渐渐的开始散去,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一阵声音打碎了这一份和谐。
“太子殿下请留步,”公孙则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得不怀好意,“不知太子殿下接下来可有时间?此番春闱结束了,想必桃月楼很是热闹,太子不是一向最喜欢去那处听小曲嘛?不如结伴同行?”
他着一袭浅紫色衣衫,却穿不出那一份气质来,除了富贵倒也看不出其他的。
他的身后跟着的都是一些同龄的纨绔子弟,没有一个孟妤认识的,可自从跟着公孙行止之后,他屋内的那些图书上都有着这些人的画像。
虽然人和画像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差距,可他本人画画栩栩如生,自然是相差不大。
而这些人都是公孙则的好友,一个个都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身后。
孟妤踮起脚尖举高了雨伞,等待着他开口。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油纸伞上,贡院门口的那群人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
他挂着标志性的笑容,轻轻莞尔,“乐意至极。”
公孙则有些意外,像是没有料到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
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请。”
“殿下……”孟妤有些担忧。
这群人就好像是豺狼虎豹一般,公孙行止就像一只小白兔。
虽然知晓这个人的心机,可心机这样的问题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表面上还是要吃一些哑巴亏。
“走吧。”他沉声道。
上了马车,高栾赶着马车跟随着他们的步伐。
雨势很大,并未有停歇的意思,那一滩春水碧泼荡漾,在江面上泛起一阵阵的涟漪来。
河畔两岸的杨柳绿树成荫,被雨水浸润得晶莹剔透,青翠欲滴,
一行人选了一个巨大的包厢坐下,可场面一度很尴尬。
外头吵杂热闹,都是在议论着今日春闱考试的。
一个个说得兴致勃勃,就差高声吆喝了。
却没有人知晓,这一场春闱早就成了不少人的一场棋盘,看似公平,却处处都透露着腐败。
“太子殿下身边这位还真是娇宠,走那都寸步不离的。”当店小二上了不少的点心和瓜果之后,人群中一位富家子弟打量着孟妤,开口戏谑起来。
被他这么一说,公孙则也笑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孟妤好不洋洋得意,“这是本皇子送给太子殿下的,以往太子殿下可都是不理睬的,今年倒是有些不同寻常,没想到本皇子还真找对了。”
众人哈哈大笑,唯独他依旧风度翩翩,仪态不变。
仿佛这场闹剧,闹的不是他一般。
孟妤低眉顺眼的站着他的身后也不予理睬,对于这些人的点评也不甚在意。
关乎外貌,她向来不是很在重的。
“大皇子送的,本宫自然是欢喜的,”他语气清幽,让人听不出喜怒来,迟疑片刻,又沉声道,“阿妤甚好。”
这话半真半假的,可不知怎地,孟妤心扑通的被撞了一下。
这人还真是……
公孙则脸色暗沉,眼神落在孟妤的身上,“不是叫苗豆芽嘛?何时改名唤阿妤了?”
孟妤心中一惊,她这个名字是自己本来的真名,可来历不好解释,倘若公孙则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前去调查,那么……
在她心绪百转千回的时候,公孙行止开口了,“本宫取的。”
公孙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不知今日太子殿下的都写了些什么作答?”
戏谑完了孟妤之后,他总算是言归正传了。
孟妤挑眉。
而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来人一身锦衣,严肃又让他整个人显得暗沉,朗声大笑道:“大皇子还真是好雅致。”
众人齐刷刷的回过头去。
而来人的身后跟着个妙龄女子,美得乱了风华,属实迷乱了眼。
在场的都是些二十多岁,十八九岁的男子,对于这样的美人自然是心中向往的。
孟妤猛的一愣,有些不解姜茗为何出现在此处。
又瞥了一眼那眼神中笑意深长的公孙则,这才恍然。
他这是在示威,打算让公孙行止在姜茗的面前出丑。
无怪乎儿时的事情。
“姜兄别来无恙啊!云安。”公孙则施施然的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姜牧和他有说有笑的,直到走了进来,这才发现公孙行止一般,诧异的呀了一声,拱手道:“太子殿下。”
他微微一笑算是回礼,却并未多言。
孟妤垂眸,福了福身子。
“都坐下吧!”公孙则大大方方的摆手,“今日春闱结束了,本皇子也想听听大家都写得如何了。”
他这话问得所有人面色各异,而大家的眼神则是落在了公孙行止的身上。
春闱不少人都常年参加的,所以成绩不明而喻。
而公孙行止就不一样了,贵为太子,他却是第一次参加。
姜茗坐在兄长的旁边,眉眼低垂,神情怪异,却也只能赔笑。
她容貌出众,自然是受到众人的厚待,然而这样的场合她并不欢喜。
来之前兄长就提醒过她了。
“不知太子觉得这考题如何?”公孙则幽幽的丢出一句话。
众人屏息。
公孙离担忧的看向他,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而公孙行止始终临危不乱,掀了掀眼皮子,在他们期许的眼神下,不咸不淡的开口,“不会,没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