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处境孟妤很有自知之明,也勤勤恳恳的夹着尾巴做人,只是总有人无端生事。
她是新来的,样貌也不讨喜。
更重要的是,似乎是有人交代过,所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个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是大皇子——公孙则了。
“还敢偷懒”她蹲在雪地里面一双手僵硬着洗衣服的时候,一根擀面杖眼瞅着就要落下来,还带骂骂咧咧的语气:“信不信今天晚上不给你吃饭?”
这是高栾让她找的秋嬷嬷。
这丫的,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这都折磨她三天了。
“嬷嬷”孟妤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她抡起擀面杖的样子:“昨日梅花树下,暗香浮动……”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秋嬷嬷就已经煞白了脸色,那擀面杖愣是停在了她脑门上,迟迟不敢落下。
好歹也是在宫中当差许久的老人,怎地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呢!
她眼神微冷。
本不想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使什么阴谋诡计的,可这老东西总是找麻烦耽误她时间,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作为一个律师收集别人的犯罪证据,这些都是常识。
这老不正经的,倒是风韵犹存。
四十岁出头,肌肤保养得很好,眉骨间都带着妇女别样的韵味,丰韵的身姿,再加上经验老道,自然是寂寞难耐的。
“你……你什么意思?”秋嬷嬷语气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警惕的环绕着四周:“你都看见了什么?”
“嬷嬷是想听细节?”她饶有兴致的挑眉,那张圆润的脸上顿时让人觉得一点也不好欺负了。
秋嬷嬷也不慌,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你看见了又如何?你觉得你有机会告发我嘛?在这东宫谁会听你谗言。”
她是东宫的掌事嬷嬷,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孟妤轻蔑的笑了笑习惯性的推眼镜,却发现没有,又改为撩开那垂下的发丝:“嬷嬷又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您觉得太子殿下能够逮住机会弄死一个细作,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都是狐狸,就不要演聊斋了。
死兔子往木桩上撞,这样的便宜她为何不捡。
这个秋嬷嬷,能够帮她得到更多的消息。
至少表面上,东宫的那些个宫女太监都是听从她的。
秋嬷嬷脑子转得很快,她可是皇后身边的人,代表的可是皇后娘娘啊!这要是传出去……
这丫头乃是大皇子身边的人,论理她应该照顾一二都,可她居然不知死活的得罪了大皇子,秋嬷嬷当然是要为大皇子出气的了。
她憋住一口气,愤愤不平的放下手中的擀面杖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孟妤大大方方的甩了甩手上的凉水,又往衣裙上擦了擦,笑得像只狐狸似的仰起头来:“奴婢只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只要嬷嬷不为难我,咱们互帮互助。嬷嬷也上了年纪了,总是待在皇宫里面虚度年华也不是事,您这般的为皇后娘娘效忠,可曾得到自己想要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有欲望的。
孟妤的一席话就把秋嬷嬷的心里防线给击垮了。
她愣愣的待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当中。
秋嬷嬷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她说得确实没错,自己十一岁进宫,一路陪着皇后从才人到皇后,可她已经是半老徐娘了,皇后娘娘从未为她考虑过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向往着子孙满堂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被皇后派到东宫这个地方,毫无前途可言,反而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的。
秋嬷嬷顿时下定决心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向这个小丫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不过是暖床宫女而已。”
“嬷嬷别小看人啊!”她见目的达成莞尔一笑:“当初皇后娘娘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皇后的啊!只要你我合作,我保证一年之内就让你出宫去。”
“呵!你口气倒是不小,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觉得皇后娘娘会放过我?”秋嬷嬷对此嗤之以鼻。
可不是嘛!知道主子那么多的秘密,怎么可能如愿以偿的出宫去呢!除了老死,或者是被主子处死,别无选择。
孟妤不以为然的将下巴蹭在自己两只肥胖的手上,笑得眉眼弯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秋嬷嬷:“………”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晦暗不明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刹那间又让大地上蒙上了一层银白。
孟妤自水井边离开,行至屋檐下来,身边都是红色的雕梁画栋建筑物,回廊上每隔几米就挂着大红色的灯笼随着寒风的猛击而打着转。
她脑海中回忆着的都是秋嬷嬷的话。
她所在的国家名唤商洽,是个国力很强盛的国家,天下一分为二,还有一个国家叫晋阳。
整个商洽最不起眼,最危险,最让人不屑一顾的地方就是这个东宫。
因为当今太子殿下——公孙行止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乃是皇帝皇兄的遗孤。
表面上皇帝的皇位是正儿八经的,甚至还立了皇兄的遗孤为太子,可见其的仁义道德,可背地里面有人说皇帝公孙长堰的皇位是使下三滥的手段得来的,毕竟当初皇宫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晓,只知道公孙长堰是最后一个见到其皇兄的人。
而伴随着前朝的陨灭,公孙行止的这个太子之位就显得非常尴尬了。
再加之公孙长堰陆陆续续的有了儿子,他的处境更是如履薄冰。
就拿那日而言,区区一个大皇子也敢来东宫羞辱他。
秋嬷嬷也验证了她心中的疑惑,整个东宫的人没有一个是听从公孙行止的,除了他身边的那个护卫。
他只是一个空壳。
“殿下。”
高栾看着踩滑的公孙行止吓得瞪大了眼睛。
而不远处听到这个声音的孟妤猛的抬起头来,眼瞅着那回廊处就要滚下来的人,二话不说提着裙摆带着肥硕都身体就扑了过去,稳稳当当的做了个肉垫。
缺迟迟没有感受到重物压下来的孟妤好奇的抬起头去。
只看见某个太子殿下风姿卓越,风度翩翩的站在旁边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语气有些诧异和不解:“东宫的礼仪何时变得如此苛刻了?”
孟妤:“………”失策了。
“难为你了”公孙行止凉凉的瞥了她一眼:“高栾把人拉起来,肉这么多摔得又该挺疼的。”
孟妤老泪纵横:总算是又说上话了。
今日日记:好感度上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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