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己思索了一会,开始提笔写了起来。为了保证客观全面,辰己在出演节目之前只是大概过了一下原身的生平,现在为了更好的使用自己两世为人的历程和技能,是时候做个总结了。辰己用的是中文,名称用的都是代指。原来的辰己称为“旧”。现在的辰己称为“新”。他先梳理的是两人的人生历程。旧:奈良县出身,为林木加工业大户世家的主家长子。祖父那一辈最引以为傲的业绩的是主导了醍醐寺仁王门的重建。这份业绩转换为实业声誉,让辰己家在奈良的林木业中占据一席之地。家境优越、又作为长子的他人生道路本应顺风顺水,但升上高中后因内向和不善言辞的性格被霸凌至退学,把自己关在家门中拒绝和任何人沟通,成了平成废物的典型:有钱的家里蹲肥宅。他还有个品学兼优的弟弟可以继承家业,所以疲懒性子的他变本加厉,差点宅成房间内榻榻米上的一块污渍。就在家人对这处境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发小兼初中漫才研社相方的藤原闯进家中把他一顿狠揍,强行正能量训教一番后,承诺只要辰己俊跟他组成漫才组合,他会对他以后的人生负责。然后他们磕磕绊绊的在搞笑艺人的路上走到了现在。当然如果不是他本身就有成为漫才师的梦想,藤原的胁迫式邀请又正好给了他这个契机,他也不会迈出家门。藤原激发了他变好的意愿,拯救了他。他也不会因为两人的处境对调而放弃藤原。虽然稀缺,人总会有愿意无偿付出的关系。不论是以前的辰己还是现在的辰己,都希望能和藤原在组合的路上走下去。至于怎么解除两人的误会,重新专注于漫才本业。还得尽快把藤原这小子约出来好好谈一谈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辰己揉了揉鼻子苦笑了一声。把这些想法归纳精练后记录下来。总结完以前的辰己后,他活动了下久未握笔书写而发酸的手,继续写到:新:他是在深圳出生长大的,中独子。父母晚来得子,虽然对他溺爱,但家教也很严格。还算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学生时代。在北京读大学后留本地工作。是一名游戏制作编程兼美工。后来父母旅游出行发生意外,就只剩他孑然一身了。他放弃了北京的升职机会回到深圳,找了个离家近的公司,做了个普通的修电脑的行政后勤。离父母去世已经过去两年了。他写字的手停了,安静了好一会,才挠了挠头继续写道。他虽然是宅男,但父母年纪大,对礼仪和人情世故这块抓得严,而且他天生察言观色能力也强,所以社交令辞这块还是使得头头是道的。再加上从小喜欢小众的日韩综艺。在日常工作生活中插科打诨,适度玩梗。还算比较左右逢源的那种人。被动型社交但社交得好那种。写到这里,他转了会笔,心里逐步建立起两人结合的工作生活的社交模型。人设转变是有必要的,肯定以罗河,也就是现在的辰己的人性为主,在社交生活中也适度考虑一下原主的性格,不要显得转变过于生硬。虽然挺对不起原来的辰己俊,不过他本来就是种花国的罗河,只是换了个躯体而已。不过原主还是挺倒霉的,辰己觉得他隐隐是个男子汉,虽然自闭,但很多关键时候表现的很有担当。是不会做极端选择的人。原主顶多趴在人生深渊边上往谷底看看而已。可惜情伤难愈,喝酒伤身。阴差阳错的罗河就这么转世过来继续做人了。说起来,两人都没有成功的恋爱经验,说不定上天给自己这次转世机会,是让我走纯爱路线的?辰己赶紧摇了摇头,想了想,在写“新”的那一页加了一句“脑洞极大,中二频发。”接下来从两人掌握的技能入手分析。旧:漫才本职:原来组合的漫才风格是罗列型的漫才,桥段设计大抵上是没有眼力见的吐槽役藤原通过用一些社会上约定俗成的小场景该怎么做到得体应对的话题重复向自闭宅男人设的装傻役辰己施压,辰己的应对一直被藤原批评不得体,一点点积累负面能量,直至情绪爆发。然后用一些离谱的回答反怼吐槽役来制造反转的喜剧效果。如果吐槽的节奏和铺垫都到位,而装傻那一瞬间爆发力又强。呈现得好还是很有笑果的。可惜的是两个人的配合还有桥段的设计都不是很成熟,随机应变的能力也不强。所以总是不能完美的呈现段子的魅力。漫才和相声的制式其实很相似,装傻役类似逗梗,吐槽役类似捧哏。但漫才的节奏比相声快,桥段设计也很紧凑。即使是节奏慢的漫才,在平均4-5分钟的表演时间内也要完成6-7个桥段布置。在紧张的一来一回中,话语声调、交谈的节奏、肢体的动作和爆发的时机等都对表演效果有巨大的影响。节奏快,一步错,步步错。辰己偶尔因紧张在桥段上出错,藤原控场能力又弱。漫才设计又是爆发型。一旦出现失误或节奏不对劲的情况,崩场如山倒。有一次“吃素蚊子”经常表演的小剧场特邀人气漫才组合出演,观众闻讯而来,小剧场难得的满座了。上场后,辰己面对众多观众的关注,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藤原也比往常语速更快。开场就磕碜,再加上两人都处于紧张状态,节奏一直对不上。终于,他俩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崩场,发生了。辰己,抢词了,提前跳到了下一个桥段。而同样处于懵逼状态的藤原。还在说着上一个桥段的词。这边在爆发了,那边还在铺垫。两个人在那一场表演后半段仿佛活在两个世界。爆发没有铺垫,铺垫一直铺垫。台上台下,那一刻都身处地狱。听说剧场经理在那4分钟里,眼里无光,就像当场去世一样。还好后面人气漫才艺人前辈又把气氛炒热,把观众逗得前仰后合。不然剧场就被愤怒的观众投诉到停业休整了。他们连怎么下台的都不记得了,回过神来已经瘫坐在樂屋中。谁和他们说话,他们都是阿巴阿巴的痴呆样。现在,他们常驻的剧场换了一个。被动的。总而言之,两个菜鸟,一个容易失控的漫才组合。辰己想起这段经历,打了个寒颤。举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后才继续往下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