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神园,妖魔矿中,秦风盘坐黑色山崖上,很多年都不曾出世。
妖魔矿的另一片区域,郁郁葱葱,生机勃勃,那里有一株霞光闪烁,主干苍劲如虬龙的古树,一群面孔稚嫩、充满朝气的孩子在打坐,认真悟道。
也有半大少年,稚气未脱的青年在切磋。
那是又一代人了,有天将的子孙,天庭重要成员的后代,经过大黑狗重点选拔,从小就开始培养,全都潜力无穷,否则也不可能在孩童年代就有资格进入妖魔矿。
悟道树,灵神树等流光溢彩,助人修行,心中宁静。
这么多年来,天庭欣欣向荣,威震宇宙,隆动十荒,他们的后代一个比一个惊艳,一茬又一茬人都成长了起来。
“呵呵,这批人可比当年我们那个时候过的轻松多了。”
笑声传出,有着一些人走了过来。
秦风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看到这些人,他仿佛能想起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时光。
那时候干劲充足,虽然前路坎坷,但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与向往,每日过的都很充实。
“小可爱,看到他们,是不是想起当年在圣龙院修行的场景了。”
花小妖依旧如当年那般,上来就搂着秦风的肩膀笑道。
这是秦风特地与她们说过,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些人因为他的身份而生疏。
那时候,他们在天神界被解封,尤其秦风可以力敌无上后,宇宙共尊,她们见到秦风后,都会忍不住的称呼一声天庭帝主,秦前辈,大人等。
其他人秦风可以不在乎,但是他青春时光的故人,他不想这样。
一开始花小妖,唐然等人还不习惯,毕竟秦风成无上了,表现的再随意,那种天生上位者的威压是掩盖不了的。
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她们也不想跟秦风生疏。
“是啊!”
秦风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时候,都拼命的修炼,想要变强,变强,变得越强,走在修道最前沿。”
“可是有的时候,我时常会想,若是还能回到那时候该多好。”
“当我们都达到了曾经向往的高度的时候,反而失去了最原始的那种快乐。”
宫小西坐在苏秦风身边,轻声说道。
“人嘛,不就是这样?”
唐然说道:“弱小时拼命想要变强,变强了之后却很怀恋弱小时的快乐,所以才会经常有人说,珍惜当下。”
“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能做到珍惜当下呢!”
“我可没有你们这么多多愁善感。”
花小妖晃动着小腿,道:“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玩笑,我就满足了,有时间回味过去的快乐,还不如珍惜眼下的时光。”
“是吧,小西西?”
说着,花小妖撞了宫小西肩膀一下,冲她挤眉弄眼。
宫小西对秦风的心思,她们早就一清二楚。
“是啊,珍惜当下,也许未来我们又会回味现在的时光也是很快乐的。”
宫小西接了一句,突然觉得不对味,瞪了眼花小妖。
花小妖嘿嘿一笑:“小西西,有好几位天将对你都很有意思,要不你从中选择一个?”
“滚。”
宫小西脸一红,啐道。
“你这位天庭一枝花就这么单着,太暴殄天物了。”
花小妖装模作样的叹道,旋即撞了秦风肩膀一下:“小可爱,你说是吧!”
“你少说几句。”
唐然抓起花小妖,让她少乱牵线。
“这有什么的,天庭之主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
不然怎么给天庭开枝散叶,留下天帝血脉呢!”
花小妖很大胆,没有顾忌,什么都敢说。
秦风神色一暗。
宫小西看着他,心中不由得一疼,忍不住问道:“秦风,寒姑娘与小忆望成仙了,以后还能见到吗?”
闻言,唐然与花小妖也都侧耳倾听。
秦风一阵沉默:“成仙,你们知道成的是什么仙吗?”
三女一愣:“什么仙?”
“不知道。”
“不知道?”
“成仙有鬼,没人知道究竟可以成什么仙,是成仙,还是……”秦风闭上了眼睛。
“难道她们不是成仙吗?”
花小妖连忙问道。
千年前有人成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啊!秦风虽然悲狂,浑浑噩噩,浪迹宇宙数百年,可她们也都认为是秦风接受不了妻女的离去才这样的。
如今听到秦风这话,似乎还有不对劲。
“那你为什么要送她们成仙?”
宫小西问道。
“因为我无能。”
秦风吐了口气,睁开眼睛,轻声道:“我保护不了她们,只能送她们过天门,否则都会死。”
闻言,花小妖,唐然,宫小西三人都是一阵沉默,当年成仙路大战的具体情况,她们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很艰难。
如今才知道,这种艰难,几乎让人绝望。
将姐姐,小祖,妻女全部推进不知生死之地,这种痛苦,足以让人崩溃。
“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最后,三人只能这样安慰秦风,因为连秦风都推断不出成仙究竟是什么,她们又怎么知道。
天庭的夜总是很黑暗孤独,至少秦风是这个感觉。
他独坐崖巅,俯瞰着整个世界,深刻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凄凉。
“秦风。”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秦风没有回头,知晓是谁了,他道:“小玉,陪我坐坐吧!”
上官玉脸上带着笑容,坐在秦风身旁,陪着他看那日月星辰。
繁星点点的星空寂静无声,黑暗深邃,像是一个空寂的人。
秦风没有说话,上官玉也没有说,令人只是安静的坐着。
有人说,一个男人的一生,总有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有自己最亏欠的人,更有一些红颜知己。
寒汐儿是他最爱的人。
而他亏欠最多的就是希望。
花小妖,宫小西她们是他内心深处仅存的一丝柔软,秦风非常珍惜。
上官玉,则是他最认可的一位红颜知己。
寂寥孤独之际,他总是能想起上官玉,有时候只是坐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心中也能得到一丝慰藉。
感情之事,他是自私的,也是糊涂的。
他知道希望对他的感情,可却只能装糊涂。
宫小西的心思,他也清楚,也还是装糊涂。
至于上官玉,他明知道可能给不了她什么承诺,却依旧将她留在身边。
一大笔感情糊涂账,他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小玉,你真的不后悔吗?”
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秦风忽然出声。
上官玉看着秦风的侧脸,微微一笑:“若不是你,我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
“可是你的族人全都不在了。”
秦风叹息,当年他找到上官玉,也想将上官家,乃至一直等待上官玉的方墨轩及其方家人全部封印。
可是这些人最终还是拒绝了,人活一世,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眼上官玉。
就是这一眼,上官玉舍弃了一切,愿意跟随秦风。
被封印前,秦风也曾问过,你后悔吗?
上官玉对他只有一句话:“你希望我活着。”
是啊,只是秦风希望她活着,她便舍弃了家族,亲人,愿意接受无期限的沉睡封印。
“但是他们没有遗憾,寿终而寝,人生的最后时光,过的很快乐。”
上官玉轻声道:“对我来说,就这样跟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秦风,你后悔了吗?”
上官玉反问一声。
秦风点了点头:“嗯,有些后悔。”
上官玉一愣,旋即展颜一笑,他后悔了,他竟然后悔了。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轻呢!“如果你后悔了,那就让我陪着你,在你的妻女没有回来之前,好吗?”
上官玉突然小声的说道:“让我们当彼此的知己一样,虽然你面对的问题,我没办法帮你,但是当你疲惫的时候,我这里,永远是你的歇息之地,在我这里,你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就像当初我们初见那般。”
“那时候啊!”
秦风轻轻一笑,道:“你还把我当成游手好闲的人呢,给我安排事情做。”
“谁让你那么喜欢装。”
上官玉翻了翻白眼,想起年少时光,让人怀恋。
与上官玉闲聊,秦风心情好了不少。
至少他可以卸下天庭之主的包袱,做一个普通人。
天庭,发展的愈发辉煌,一切都在王好的方向发展。
秦风一直在妖魔矿这座黑色山崖上,俯视着整个天庭与天神界。
只要有他在,所有人就能安心。
“小子,几百年了,出去逛逛?”
大黑狗与小白走了过来。
在信仰之力的滋润下,大黑狗显得很富态,肥头大耳,比牛犊子还壮。
小白还是那样,跟普通家养小猫咪一样,但是浑身流淌着淡淡的白光。
这些年,秦风也慢慢察觉到大黑狗与小白的跟脚,古天庭与古地府都跟它们有关。
不过如今也无所谓了。
“好。”
秦风点了点头。
一人,一狗,一猫离开天庭,行走在宇宙中。
他们并没有特意的张扬,只想安静的游历宇宙。
大势之下,各方发展都非常迅猛,黄金大世的征兆正盛。
“染血时代,又一个春秋。”
小白叹了口气。
秦风讶异的看了眼小白,眸光愈发的深邃。
“是啊,血染的时代。”
他叹息。
“小子,你是不是预感到什么了。”
大黑狗问道。
“还在推算中。”
秦风摇头道:“古地府始终沉寂,不像是好消息。”
“也许古地府真的被灭了,复苏的古地府,未必就是本来的古地府。”
小白出声道。
秦风微微点头,古地府非敌这件事,他跟大黑狗与小白说过。
他们推测,当年古天庭覆灭,古地府或许未必是幕后黑手之一。
而是极有可能,在古天庭覆灭之前,古地府就已经沉沦了。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信号,崛起的古地府,可能早已变了。
古地府非敌,指的极有可能是曾经与古天庭有联系的古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