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常常会做噩梦,梦到她和霍景深去古堡那一天,霍景深挡在她身前,血花从她眼前飞溅而过,他缓缓倒下,在她的怀里逐渐没了声息。
每一次她都是从漫无边际的恐慌与害怕中醒来,不禁更加痛恨姜渊柏。
如今姜渊柏就站在她面前,她自然而然的就将对他的怨气统统发泄了出来,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宝宝呢?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姜烟小姐。”井铎在旁边担忧的唤了一声,姜渊柏唇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只是拿开了姜烟的手,优雅从容的理了理衣襟:“你放心,宝宝我照顾得很好,他怎么说也是我外孙,肩负着振兴姜家的责任,我怎么会苛待他呢?”
姜烟呼吸紊乱,愤恨的看着眼前这张面带微笑的脸,恨不得撕下他的假面。
姜渊柏移开视线看向霍景深道:“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姜烟目光移向他身旁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那男人正是上次为她治疗的其中一人。
“我会陪着你。”霍景深说着牵起姜烟的手,眼神传递着无言的温暖。
姜烟心念微动,微微点了点头,刚才还盘旋在心底的那点不安与惶恐顿时就全部消散了。
姜渊柏挑了挑眉,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去其他房间休息去了。
井铎替他们将门合上,在门口待命。
德萨斯神色淡漠的看着两人,一言不发的走到病床前。
很快,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得知已经结束,姜渊柏赶了过来,完全对姜烟的情况不管不顾,只问:“该你履行承诺了。”
“你放心。”霍景深施施然的笑了,他略微抬了抬手,井铎会意的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看到姜渊柏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姜烟不禁有些难过,心酸的感觉一直消散不去。
即便上次他才要置他们于死地,可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渴望亲情的,但姜渊柏的表现注定令人失望。
姜烟低垂眼帘,神色说不出的失落。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姜渊柏究竟和霍景深做了什么交易,竟然会让他这么迫切着急。
姜渊柏来这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完全没有在帝都休息的打算,径直返回机场上了专机。
德萨斯一直跟在他身后,等专机飞到停机坪的上空底下的视野逐渐变小后,他便抬手抚上脖子,轻松的撕掉了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赫然不是什么德萨斯。
“做的不错。”姜渊柏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面色容光焕发,自从得知宝宝中蛊后他就一直神色阴沉、忧心忡忡,如今却一改之前的颓态。
“您过誉了。”保镖恭敬的低下了头颅,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另一头,医院内,得知自己身上的蛊解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烟总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她迫不及待的拉住霍景深的衣角,催促道:“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我们赶快去把宝宝给接回来吧!”
“再等等。”霍景深垂眸温柔道,“接宝宝不是小事,总要做到万无一失,给我点准备的时间,好吗?”
他说得合情合理,姜烟完全挑不出一点错,她刚泛起的疑虑立刻消了下去,有些不甘的点了点头。
霍景深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抚摸着她的长发,含情脉脉的动作下,眼神却显得深不可测。
姜渊柏很快坐专机回到古堡,他大步走进金碧辉煌的客厅,脱下外套交给迎上前的女佣,关心的问道:“宝宝情况怎么样?”
“小少爷精神不错,中午吃了点东西,这会正玩得不亦乐乎呢。”女佣笑眯眯的说,小少爷很讨人喜欢,只要有他在,古堡内就充满了快活欢欣的气氛。
姜渊柏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转而又问:“老先生人呢?”
“已经到了,就等您呢。”女佣回道。
两人说话间姜渊柏已经走到了宝宝的卧室门口,上次半夜替宝宝验蛊的老者就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宝宝在铺满柔软地毯的地上爬动,朝手里晃着拨浪鼓逗他的女佣爬去。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朝姜渊柏望来,起身朝他微微颔首。
“老先生,上次是我失礼了。”姜渊柏面带歉意的低下头,用诚恳的眼神看着他,“这次请你来是出于同样的理由,我想请你帮忙看看宝宝身上的蛊解开没有。”
老者神色莫测的看了他半晌,转身朝女佣道:“有煮熟的鸭蛋吗?”
女佣下意识看了眼姜渊柏,姜渊柏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女佣忙道:“我马上去煮!”
目送她快步离开房间,姜渊柏松了口气,不管老者是要做什么,至少看这样子老者肯帮忙。
没一会女佣便捧着一个煮熟的鸭蛋回来了,老者淡淡道:“剥一点蛋白放在小少爷嘴里让他含着。”
“啊?”女佣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只是宝宝现在还不懂事,又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感到嘴里被塞了东西,他好奇的瞪圆了双眼,张了张还没张牙齿的嘴就想嚼。
“小少爷!”女佣惊慌失措,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制止道,“这个不能吃,乖哦,等等就好了。”
宝宝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在阻拦自己,他啊呜啊呜不满的朝她抱怨,反倒愈发可爱。
“我能问问这是要做什么吗?”姜渊柏忍不住开口问。
老者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熟透的鸭蛋蛋白含在嘴里,如果小少爷没有中蛊,蛋白的颜色就不会发生变化。但要是他中蛊了,蛋白就会变成黑色。”
姜渊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宝宝的嘴上,都想知道蛋白的颜色会不会发生变化。
“可以了。”老者估摸了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
一名女佣将碗捧到宝宝跟前,抱着他的女佣则哄着他把蛋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