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吟吟神色愕然,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姜烟口中说出来的,她还以为姜烟会跟她一起讨伐沈衣。
“二嫂……”慕吟吟不满的闷声说,“你跟二哥越来越像了。”
姜烟愣住,脸颊染上一抹绯红,眼中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色:“是吗?”
慕吟吟全然不知她这话听在姜烟耳中完全成了称赞:“是啊,一样那么冷静那么理智,刻薄得有点不近人情。”
她当然知道跟沈衣分开就不会那么苦恼了,可感情的事哪是那么容易能说清楚的?她根本割舍不下这段感情。
可在沈衣面前她又不愿示弱,她避开他的视线道:“我会想想的。”
“随便你。”沈衣明显也跟她杠上了,转身就走。
慕吟吟没想到他走得这么果断这么决然,望着他毅然离开的背影眼圈红得更加厉害。
姜烟看着慕吟吟不禁叹了口气:“我去送送他。”
她快步跟上沈衣的脚步,担心慕吟吟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她特意让许婆婆去上面看看情况,别让慕吟吟一个人待着。
“姜烟。”耳畔传来沈衣低沉疲惫的声音,姜烟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扭过头,正好对上他诚恳认真的目光:“吟吟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她。”
姜烟怔愣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淡淡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既然你们心里都还有对方,为什么不好好谈谈呢?”
她看得出来,慕吟吟也是希望沈衣能找到她的,否则她大可随便躲在哪个角落亦或是回美国,而不是跑回公馆来。
“她说的都没错,我给不了她幸福。”沈衣取下金边眼镜用力掐了掐眉心,姜烟极少看到他这样苦恼的样子,不禁感慨慕吟吟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
她想说慕吟吟或许不是这样想的,但两人的事外人终究不好评价,姜烟最后还是选择了缄默。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霍景深抬眼朝他们看来,见气氛苦闷,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发展,什么也没说。
姜烟和霍景深将沈衣送上车,她似有所感的转身回望楼上的落地窗,只见一只纤白的手伸过来猛地将窗帘拉上了,震荡的幅度似乎跟慕吟吟的心绪一样不平静。
姜烟无奈的摇头低笑,霍景深唇角绽开一抹温柔而迷人的笑:“笑什么?”
“没什么。”姜烟摇摇头,眼中的笑意却没有退去,“没准我有做媒人的潜质。”
沈衣和慕吟吟,井铎和阮甜,她分明和她们年纪相仿,却已经跨过了人生的新阶段,再回头看她们不禁有种感慨万千的微妙感觉。
她不担心慕吟吟和沈衣,更担心的还是阮甜,但愿她和井铎能顺利……
这时姜烟眼前冷不丁的浮现出吊坠上的照片,她眉头微蹙,自从今天在学校见面后她就想将这件事告诉阮甜。
如果井铎真的有喜欢的人,阮甜再努力也只是徒劳,可如果告诉她,姜烟也怕她会受到伤害,一时姜烟左右为难,进退维艰,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甜此刻恐怕还在等她的电话,还在迟疑要不要主动打过来,一想到阮甜期盼渴望的眼神,姜烟不禁微微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手。
也许她是时候该下定决心了。
事不宜迟,姜烟回到客厅便给阮甜打去了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阮甜又惊又喜,声音明显带着隐隐的激动。
姜烟反倒更觉心头苦涩,她迟疑了片刻,犹豫道:“甜甜,在你见井铎之前,有件事我想先告诉你。”
察觉到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阮甜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语气透着一丝不安:“你说。”
“上次井铎掉了个吊坠,我给捡起来了,里面有张……女人的照片。”姜烟形容了一下照片里那女人的长相,虽然她只是匆匆一瞥,但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描绘起来并不困难。
阮甜沉默了半天没说话,姜烟面上闪过一丝懊恼,她多半是被打击到了。
正当她不知道告诉阮甜这样是对是错时,阮甜静静开口道:“我知道的,烟烟,谢谢你。”
“你知道?”姜烟吃了一惊,阮甜声音里听不出感情:“嗯,你说的是我姐姐阮颜。”
“你姐姐?”姜烟更加吃惊,恍然大悟之感油然而生。
难怪,她看照片时总觉得那女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但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阮甜提醒她了,仔细想想,阮甜和照片上女人的眉眼间是有些相似之处,只是那女人光芒四射、张扬美丽,和内敛低调、表情总显得过分平淡的阮甜相差太大,很难让人将她们俩联系起来。
“那你……”姜烟不禁有些不解,井铎既然喜欢的是阮颜,那阮甜还有机会吗?
“我必须跟他结婚。”阮甜很少态度这么强硬,“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对我有所改观,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喜欢上我。”
姜烟眼底浮现出一抹感动,阮甜明显是下了决心,看来她只好帮忙在后面推一把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两人商定了见面的时间,这天霍景深去了公司,姜烟将双胞胎交给许婆婆和慕吟吟,想办法将她们支开,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她和井铎两人,姜烟漫不经心的吃着切好的水果,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叮咚~”听到门铃响,姜烟微微睁大了双眼。来了!
她看向井铎吩咐道:“你去开门。”
井铎没说什么,上前开门,姜烟放下了刚叉起的一块梨,期待又紧张的望向门口。
井铎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门开了,露出阮甜不安期待的脸庞,不知是不是姜烟的错觉,她总觉得井铎身体微震,语气尖锐:“你怎么来了?”
阮甜面色苍白,姜烟立刻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牵起了她的手,替她解围道:“是我请她来做客的。”
井铎的神色已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只是眼底带着一抹隐隐的无奈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