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姜烟柔声安抚,“阿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沈衣看一下,也能更放心。”
慕吟吟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她这个说法,她还是有些忿忿道:“查就查,反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沈衣一言不发的拆开香囊,将里面的香料倒了出来,细致谨慎的检查。
霍景深扶着姜烟坐了下来,众人视线都在沈衣身上,不自觉屏息凝气的等待。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沈衣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眉头也紧蹙在一起。
“怎么?”霍景深敏锐的察觉不对劲,慕吟吟也跟着紧张起来。
沈衣唇角紧抿,抬头朝他们望来:“这里面放了薰衣草和迷迭香,对常人可能没什么危害,但对胎儿却极为不利。”
“也许是巧合……”慕吟吟的话刚到嘴边,沈衣的话便让她沉默了:“而且它的量放得极为精准,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能使人顺利流产。深哥,我怀疑对方早有准备。”
姜烟难以置信的捂住嘴,要不是她正好坐在沙发上,只怕这会她腿都要软了。
香囊是慕吟吟买来的,她根本没想过这香囊里居然暗有玄机,照沈衣的说法,这香囊完全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流产,就算最后流产他们也不会想到是香囊的问题。
如果不是霍景深留了个心眼找沈衣来检查……
慕吟吟也是一脸震惊,见霍景深朝她瞥来,她慌忙摆手,急于想摆脱自己的嫌疑:“不是我,二哥二嫂,我真的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许婆婆在旁边听了整个经过,她眉头微蹙,替慕吟吟说话道:“我看吟吟是被人利用了。”
慕吟吟顿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语气急切:“没错,肯定是有人利用我将香囊拿给二嫂。”
她止不住的后怕,今天要不是及时发现,到时姜烟流产她就是难以摆脱的罪人!
“我想静静。”姜烟疲惫的扶额,她知道这多半是陆廷遇的杰作,她不想追究谁的责任,只想冷静一下。
“我陪你。”霍景深扶她起身,沈衣立刻作势离开:“我去处理香囊。”
慕吟吟没像以前一样追随他的背影,只是失落的低着头,眼角眉梢都散发出苦闷的气息。
沈衣本想装作没看见,走出几步他又无奈的折返回来,劝慰她:“你也别放在心上,那家伙是冲着深哥来的,他千方百计的想害姜烟流产,你只是被利用了,就算不是利用你他也会用其他的办法,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好了。”
至少他们没让陆廷遇的阴谋得逞,而且之后霍景深在这方面一定会更加严密防守,绝不会给陆廷遇任何可趁之机。
说起来慕吟吟还是给他们排除了一个隐患。
慕吟吟小心的抬起双眼,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
沈衣无奈一笑,郑重的点了点头:“真的,比珍珠都真。”
姜烟紧蹙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她原以为只要不出门,陆廷遇就没机会伤害她的孩子,没想到他的势力甚至都渗透到公馆内来了。
“烟儿。”霍景深无声叹息,拥住微微发抖的她,神色疼惜。
温热的躯体包裹着她,一下驱散了她心底的寒冷,姜烟勉强笑了笑,仍然心有余悸。
眼前一片漆黑,姜烟茫然的走了两步,脚下忽然有什么破土而出,一只森冷的白骨猛地抓住了她的脚!
尖叫卡在喉咙,姜烟神色焦急的拼命想挣脱,白骨手劲却出奇的大……
“唰”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无数只白骨将她死死抓住,将她拖入红色的泥沼。
姜烟半边身子已经陷了下去,她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企图抓住什么,突然抓住一只漆皮皮鞋,姜烟眼前一亮,仰头望去,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窝紧盯着她,五窍都在往外流血……
“啊!”姜烟惊叫出声,猛地坐起,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霍景深立刻跟着醒来,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姜烟眼角湿润,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
她这段时间总做噩梦,常常尖叫着醒来,霍景深干脆一直开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照亮卧室小小一隅,姜烟却一点也不安心,她神经质的盯着漆黑浓重的阴影,仿佛那里蛰伏着什么。
“阿深……”姜烟蜷紧手指,苍白无力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她知道霍景深和霍老爷子有多期盼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她会又一次流产,辜负他们的期待。
而且还有陆廷遇在暗中虎视眈眈,她又总被莫名的忧虑围绕,已经快崩溃了。
“我知道。”霍景深搂紧了她,眸色晦暗,这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姜烟缩在他怀里,过了好久才稍稍平复心情,她仰头看他,轻声道:“阿深,我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霍景深冷眸眯紧,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凝视姜烟那双带着探究视线的眸子,露出了若无其事的神情:“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姜烟微摇着头,脸色苍白:“我十六岁时丢了段记忆,你又突然问起,你不会做没意义的事,肯定是有什么。”
“没有。我说了,只是想多了解你。”霍景深断然,无论是沉着冷静的神情还是清冽沉稳的嗓音都让人毫不怀疑他说的是事实。
姜烟眼睫微颤,不敢相信:“不要骗我。”
之前她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这段时间她越来越频繁的做噩梦,她怀疑这和她尘封的那段记忆有关。
“真的没有。”霍景深抚了抚她莹白娇俏的小脸,姜烟脸色冰冷。
“是你压力太大精神过度紧张造成的错觉,明天我让沈衣开点安神的药,请医生来帮你疏导一下心情或许会好点。”
姜烟眉心微蹙,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只问了我十六岁的事?”姜烟没有完全打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