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常很少买衣服,这些衣服还都是去年买的,今年她一件衣服都没有买过,再穿着这样的衣服来工作,的确不怎么适合,而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别人背后对她议论纷纷。
下班后她去了商场,这里的衣服都很便宜,裙子现在不适合穿,她选了一条牛仔裤,一件军绿色风衣,还有白衬衣,总共花了五百八十。
周六和周日公司也有规定,可以不用穿公司的制服,穿自己的衣服就好。
陈姨笑着赞叹:“买的衣服不错,穿上真漂亮。”
申雅也笑笑:“陈姨也漂亮,今天是去清洗公司大厅吗?”
“每周六都要进行大扫除,走吧,今天要辛苦一些了。”
公司的大厅很大,两个人清扫起来也的确是有些吃力,一处一处的清洗,再用拖把拖干净。
陈姨每次都争着抢着要干最脏的活,申雅抢不过,她知道陈姨是怕把她弄脏了,所以她每次都会多干。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就要行驶而过时,霍景承开口道:“停下,将这份审批书送上去。”
小张离开,他闭上眼睛,头靠在皮椅上,假寐。
片刻后,小张回来了,他皱着眉,有些欲言又止,似是纠结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吧……”霍景承睁开眼睛看着小张。
“我在公司看到申小姐了。”小张的眉头又向上皱起一些:“她在打扫卫生,做保洁员。”
闻言,霍景承英挺的眉跟着皱起,原本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放下。
申雅着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霍景承,他身上的黑色风衣长及膝间,平展的没有丝毫褶皱,笔直的西装裤更是隐隐的泛着光泽,包裹着他修长结实的长腿,气质浑然出众。
霍景承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眯起,睨着她。
牛仔裤,白色的衬衣,波浪卷的头发扎成高高地马尾,还有几缕滑落在脸颊旁,随意而自然,脚上则穿着一双平底鞋,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不过才大学毕业,又怎么会想到她已离婚?
只是,他的前夫也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离婚时难道没有给赡养费,以至她才生活的如此……艰辛……
原本是想要和他握手的,申雅的手也已经伸出去,可发觉到有些脏以后,她立即收回,笑着:“有些脏。”
“你怎么会在这里?”霍景承扯动薄唇,嗓音依旧如往常,低低沉沉,磁性沙哑。
“我正在这里工作,现在是上班时间。”申雅的嘴角依然扬着笑,没有丝毫的扭捏和尴尬:“霍先生来这里是有事?”
他轻描淡写,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流溢而出:“嗯……”
“那霍先生忙吧,我也该继续工作了,有时间我请你吃东西。”她指了指身后正在忙碌的陈姨。
“真的想请我吃东西?”霍景承问。
申雅点头,他总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请他吃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正好有时间,如何?”他淡淡扬眉,话语虽是询问,但优雅卓然的气质却让人无法拒绝。
没有拒绝,申雅应声:“好。”
“你应该没有我的号码,现在记下来……”
她拿出手机,他报着号码,她在那里储存号码。
霍景承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公司的经理闻讯连忙赶下来,正要靠前,他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以后,微向上扬,暗中使了眼色,领略到他的意思,经理没有在上前。
待她存好以后,霍景承也没有再做停留,转身,走出公司。
申雅已经投入到工作中,清洗着大厅的落地玻璃,霍景承颀长的身躯在黑色宾利前站定脚步。
正好面对着他,申雅嘴角扬起灿烂的笑,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友好的对着他摆了摆手。
站在霍景承的位置上,她正好面对阳光,整个人都沐浴在了温暖的阳光中,垂落在脸颊两旁的发丝俏皮的在阳光中舞动,在阳光的映衬下,似带上了淡淡的光辉,嘴角勾起的笑自然灿烂,泛着光彩,他的眸子又深邃暗沉了几分,弯腰,跨身坐进车内。
转眼间到了下班时间,申雅拿了军绿色风衣穿上,走出公司。
近段时间S市的天气有些不怎么好,总是在下雨,她来公司的时候还没有下雨,所以没带雨伞。
这会儿下着瓢泼大雨,她还在发愁间,陈姨带了两把,递给她了一把,她就知道她会忘。
申雅轻笑着拥抱过陈姨,然后离开,她去了超市,家政嫂已经被她辞退了,凡事她都想自己做着来。
她买了些菜,水果,还有鱼,两只手提的满满的,打了出租车,回到公寓。
这几天嘴馋的竟直想吃剁椒鱼头,还有些想要吃干煸豆角,所以今天晚上打算自己做。
没有了爱情,她依然要活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下去,七年的感情毁于一旦,她不能再让自己的生活跟着变的一团糟。
洗菜,择菜,电饭锅中则是蒸着白米饭,正在忙碌时,手机响了,她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喂?”
“我的号码存住了?”磁性沙哑的嗓音在雨夜显得愈发低沉,撩人。
申雅一怔,连忙正色起来:“是,存住了,霍先生。”
“我记得,你中午说过要请我吃东西,该不会是,忘了?”他最后吐出口的两字,略有些上扬,依然柔和。
忘了,的确是忘了,申雅无话可说,更多的则是抱歉和愧疚:“对不起,我真的是忘记了。”
“没关系……”他语气温和。
但是却让申雅的心愈发愧疚了,也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的开口道:“我正在家里煮东西吃,霍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过来。”
话音落,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话委实唐突,正想着怎么收拾残局时,他说了一句话:“地址呢?”
轻轻的三个字就将她那些话抵回去了,她报了公寓的地址。
挂断电话后,她开始收拾着房间,那种男人,总是会让人感觉到压力。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传来规律的敲门声,申雅走过去,打开门,霍景承站在门外,一身俊雅风华,黑色大衣略微沾到了雨滴。
“霍先生请进。”她忙道。
他在沙发上坐下,黑色大衣脱下,申雅已伸手接过,挂在一旁:“没有咖啡,只有茶。”
“随意……”霍景承淡淡扯动唇角,略带弧度。
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端起,抿了口,霍景承扬眉:“在煮东西吗?”
申雅细细一闻,然后冲进了厨房,她正在炖鱼汤,结果这一耽误出神,全部都毁了。
不喝也罢,她又开始做剁椒鱼头,只是步骤太过于繁杂,总是会忘,不好意思又略带尴尬的探出头:“霍先生,能帮我查下剁椒鱼头的做法吗?然后念给我听。”
霍景承打开她的笔记本,然后搜寻出来了做法,站在厨房门口,念给她听。
他身躯颀长而挺拔,宽肩窄臀,白衬衣和烟灰色长裤,将他衬的愈发迷人。
他的声线本就低沉,磁性,带着特有的性感,这样的声音却用来念剁椒鱼头的做法,着实有些不符合情景。
她做的认真,神色上却是有些尴尬,厨房本来就有些小,当他站在门口时,厨房顿时更显狭小。
房间不大,一个人有些孤单与寂寞,两人站在厨房,一人做饭,一人念着食谱,呼吸交杂,淡淡温馨。
二十分钟后,饭菜总算是做好了,三个菜,那个汤被毁了,所以她倒了两杯茶,代替汤。
“每次都是这样做菜的?”霍景承扯动薄唇,轻抿了口茶,然后才拿起筷子。
闻言,申雅的脸颊有些红,还有些尴尬,实话实说:“不是,遇到不会做的菜时总是会这样,有些菜我会做,有些不会做。”
他尝了尝味道:“不错。”
“临时抱佛脚罢了,我一向就是半吊子,学习和厨艺都是半吊子。”她更显尴尬。
“不会,虽然是第一次,味道的确很不错,我一向不说假话。”他看她,目光深邃暗沉。
“这算是……夸我吗?”申雅扯了扯嘴角,还是有些尴尬,低头,她扒拉着白米饭:“赶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她想,邀请他到家里来吃东西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总觉得狭小的空间中充斥满的全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让她有些喘息不过气。
霍景承的用餐一如他的为人,优雅,不会发出声音,看似宁静,却没办法忽略他的存zài。
用餐过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有再做停留,霍景承随意的将大衣披上:“今天晚上吃的很愉快,谢谢款待。”
“如果这样能算得上是款待的话……”她微闭眼,将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脸颊有些微红。
“当然。”他勾唇,颀长的身躯微弯,穿鞋。
她送他到楼下,雨水这会儿下的正大,瓢泼似的,申雅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她没带伞,那里淋不到雨。
霍景承的大手则是撑着黑色的雨伞,雨水顺着伞的边沿留下,溅在他嘿亮的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