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劳院长费心……”霍景承礼貌的扯动薄唇,扬起的弧度很轻浅。
院长一路相随,直到将霍景承送到医院外,这才顿住脚步。
黑色的宾利就停在医院外,小张将车子开过来,皱眉,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霍景承皱眉,淡淡的睨着他。
小张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那里已经被染上血,都被染红了。
叶梓晴和陈媛媛也正好刚到医院门口,看到那抹挺拔的身影,陈媛媛走了过去,一眼就对上那些血,她惊:“怎么回事?”
“是申小姐的血染红的。”小张护主心切,容不得旁人用异样的眼光看霍先生。
申小姐,除了申雅还能有谁?
闻言,叶梓晴和陈媛媛有些变了脸色,异常着急又担忧,心中却是将陈浩宇恨到了骨头里!
“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从手术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两人神色映入眼帘,霍景承淡淡告知。
小张又看了眼副驾驶的位置:“霍先生,不然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去清洗一下车子。”
“不用……”言语间,他对着望向这边的叶梓晴和陈媛媛淡漠点头,随后长腿一迈,跨坐进后座。
小张觉得有些委屈了霍先生,但霍先生不介意,他也不好说什么,忙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陈媛媛收回目光,轻轻叹息一声,果然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两人赶到病房时,申雅还没有醒,葛美玉在一旁坐着,陈浩宇没有在,陈媛媛当即就咬牙:“老娘一刀把陈浩宇给宰了!”
叶梓晴坐到床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眶止不住的有些泛酸。
这时,申雅的眼睛缓缓地睁开,她的手本能的摸向腹部,随后神色一僵,嘴唇发抖。
那里不再是凸起的浑圆,而是非常的平坦,这便说明,她的孩子……
手和脚冰冷的厉害,似是腊月寒冬的水在顷刻间冻成病,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嗓音粗噶沙哑:“他是不是走了?”
叶梓晴知道她问的是肚子中的孩子,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开口,有些泪如泉涌:“他走了……”
“他很乖的……”她的声音很飘渺,听了却让人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叶梓晴没有言语,身旁的陈媛媛也没有言语。
“我能感受到他的跳动,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离开我,他陪了我很久,我真的没想过他会离开……”
叶梓晴以为她醒来后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情xù从而会变的激动,失控,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平静。
但越是如此平静,便让人愈发担忧。
目光垂落,陈媛媛看到申雅垂落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掐进掌心中,已然将那处掐成了青紫色。
“你疯了!”她走过去,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申雅的手扳开,再这样下去,她的手肯定会流血。
不想再多说话,申雅缓缓地闭上眼睛,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孱弱,憔悴。
葛美玉还在给陈浩宇打电话,见状,陈媛媛冷声一笑,将陈浩宇骂了个狗血淋头。
关于陈浩宇出*轨的事,葛美玉还不知情,这会儿从陈媛媛和叶梓晴口中听到,她亦是愤怒万分。
病人还需要绝对的静养,两个小时后,陈媛媛和叶梓晴天离开了,葛美玉守在医院。
“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让家政嫂过来就好,我只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拗不过申雅,葛美玉离开了,家政嫂就守在病房门外,眼睛怔怔的望着窗外,申雅看着树叶一片一片的从树上飘落。
她很平静,真的很平静,就连心跳都是如此平静,似是死了一般……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永远是属于你的。
她当初以为陈浩宇是永远属于她的,但却不是,她以为孩子会陪在身边,不会离开,可他……
她听说是个男孩,男孩一向都很顽皮,他却很乖巧,偶尔会踢她的肚子,却很少折磨她。
她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着他的出生与到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噩耗。
就那般怔怔而静静地望着窗外,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慢慢滑落,流到唇中,又苦又涩。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然后病房的门被推开,陈浩宇走了进来。
他脸庞上的神色很是沉闷,压抑,还有一抹痛苦,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期待他的到来的!
怀孕前三个月时,他欣喜,激动,感觉到神奇,置办小孩的衣服,房间,车子。
而近段时间,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他已慢慢疏远了这个孩子,当听到孩子已经流掉时,他身子一颤,一惊,然后悔恨。
目光平静无波的落在陈浩宇身上,申雅面如死水,吐出的话语锋利如芒尖:“滚出去!”
她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一眼都不想看到……
“孩子为什么会流掉?”陈浩宇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而是如此问道。
“真的想知道吗?”申雅平静而冷淡的看着他:“那么我告告诉你,林南乔便是罪魁祸首。”
“绝对不可能!”陈浩宇直接否决,话语更是异常笃定。
血肉翻涌再撒上一把盐也就是此时的感觉,痛不欲生,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
既然如此,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她现在只觉得开口解释都是脏了她的嘴,浪费了她的唾液。
他没有想法去听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是一口咬定不会是林南乔的错,她觉得浑身发冷的厉害。
“我要知道事实,到底孩子为什么会流掉?”陈浩宇的神色有些痛苦。
申雅连看都不想要看他一眼,指着病房的门:“你有两个选择,你出去,或者我出去。”
陈浩宇站在那里没有动,申雅一手拔掉输液的针头,脚就要落地,皱眉,陈浩宇只好走了出去。
病房中归于平静,寂静无声,只有申雅的呼吸声在病房中回荡,寂寥,疼痛……
……
小张清洗了椅子,回到别墅时,霍景承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在敲打着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