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钦知说话十分得体,反而让盛晚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去了,但她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自然还是不要和傅钦知起冲突比较好。
更何况,自己如今也是舆论的焦点,正因为她是傅向沉的妻子,这种时候想看她笑话的人就跟想看傅向沉笑话的人一样多,她在公共场合更应该小心谨慎,尽量不给傅向沉找麻烦。
盛晚点了点头:“那我也希望关于盛氏收购案的事情,小傅总可以再考虑考虑,盛氏不是只有梁副总一个人说了算的。”
傅钦知眯了眯眼,不知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未与盛晚谈这件事。
兴许在这种场合,傅钦知也懒得谈这些事情,就算梁副总费尽心思找来这里,恐怕也只能是一场空欢喜。
盛安安听出来傅钦知话里的意思,便对盛晚说:“既然小傅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今天恐怕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先送你回去。”
傅钦知这才将目光转向盛安安,不由一阵孤疑,早前就听说盛晚与盛家十分不睦,尤其是这个姐姐盛安安,向来都是水火不容,互相都看对方极其不顺眼,这一点在之前就已经被傅钦知证实过了。
可今天,这姐妹俩倒是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不睦的地方,盛安安神色疏冷,对盛晚早没了从前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
盛晚则点了点头,对傅钦知点了点头,便随着盛安安一同离去了。
傅钦知到底还是不放心盛晚被盛安安带走,叫人小心在后面跟着,一定要亲眼看着盛晚平安回去才能作罢。
盛晚揉了揉眉心,被这么一闹,今天去盛氏的计划也泡汤了,转眼去看盛安安,才发现盛安安紧紧蹙着眉心,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看得出来明显的焦虑。
“你在想你妈和梁副总之间的事?”
若是换做从前,盛晚绝不会和盛安安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这些事情,可今天,她居然也能够和盛安安难得的和睦相处。
盛安安没开口,但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也有可能是你妈有什么难言之隐,万一她是委曲求全潜伏在梁副总身边,想保全盛氏呢?”
盛安安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安慰人?说这话你信吗?反正我是不敢信。”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证据了?”
若不是手里抓到了梁副总和沈婉荷之间瓜葛的真凭实据,盛安安怎么会突然之间完全转变了态度?
盛晚还记得当初自己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盛安安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这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连盛安安自己都不再相信母亲沈婉荷了。
“盛晚,我之所以和你能够这么心平气和地谈事情是因为事关盛氏,但我妈的事情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和你多谈,你以后也不要多问,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
“但要谈盛氏的事情,你确定能够绕开你妈吗?你自己心里十分清楚,你妈和梁副总兴许就是那种关系,却又不愿意承认。”
以盛安安的性格,一旦心里有了疑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出答案,盛晚不信盛安安没有发现什么。
盛安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当然不会与盛晚继续这个话题。
盛晚也没再多问,看向窗外,忽然问:“我们去哪里?”
“回家,奶奶想见你。”
盛安安淡淡说着,神情与刚才没什么变化。
盛晚呼吸一窒,难怪从刚才到现在,盛安安都没有过问她要去哪里,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带她回盛家,因此才不让傅钦知叫司机送她。
这个时间的盛家只有盛老太太一人。
盛晚还记得上次在这里,是恰巧碰见了林霞来找奶奶,她至今还没有搞明白林霞和盛家之间的交集,连傅向沉都未必能搞清楚的事情,盛晚自然也不强求自己能够真的搞清楚。
短短一阵子不见,盛老太太的脸色居然与上次盛晚见到时相比差了许多,她心里猛地一惊,难道是近来为了盛氏被收购的事情操劳才变成了这样?
“奶奶,我把盛晚带回来了。”盛安安把老太太扶到客厅,替老太太沏了壶茶。
盛晚盯着老太太,老太太比上回来时看上去更加苍老了许多。
“奶奶找我?”盛晚问。
盛老太太接过盛安安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梁副总和傅氏的傅钦知正在谈的事情,你知道吗?”
盛晚点了点头:“听说了一些。”
“你没什么要说的?”
老太太想听她说什么呢?无非是希望她能说出符合老太太心意的话,诸如一定会阻止梁副总,不会让梁副总得逞,可事实是,就算盛晚主观地想要阻止梁副总的这一系列操作,恐怕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在盛氏,她担着一个盛氏总裁的虚名,实权却少之又少,若真要让那些人在她和梁副总之间站队,她根本不确定有多少人会站在自己身后。
“奶奶希望我说些什么?”
盛晚看着盛老太太,明知故问。
盛老太太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笑了:“看来盛氏也真的倒头了,将来要是真的傅氏收购,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没脸下去见你爸爸和你爷爷了。”
“奶奶为什么不希望盛氏被收购?也许这是盛氏唯一能够继续存活下去的方式。”
盛老太太脸色一凛:“盛氏即使要活下去,也是以独立的个体活下去,而不是靠需要依附着别人,你觉得傅氏能给盛氏带来什么?也许能够让盛氏的效益比以前增加数十倍,但到了那时候,盛氏也就不是我们盛家的盛氏了。”
盛晚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却无法赞同。
为了能够让盛氏苟下去,她已经花费了所有心思,却还是无法让盛氏变得更好,如果继续勉强维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这也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盛晚,输给梁副总那种人,你会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