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冷风从车外灌进来,冻得盛晚哆嗦了一下。
傅向沉脱下自己的外套示意林淮给宋绾穿上,仿佛盛晚才是这个车里多余的那个人。
她忍下心头的哽咽,佯装天真,幸好车里的光线很暗,看不清她的伪装,“哥哥,这个姐姐好像是哥哥以前很喜欢的那个女人?”
傅向沉抿唇不语,下颚紧紧崩着,只是吩咐林淮:“送宋小姐去酒店。”
林淮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盛晚,仿佛看到盛晚眼里一闪而逝的凉意。
盛晚心里阵阵发凉,昏暗的车厢里,傅向沉的脸忽明忽暗,谁都没有再说话。
令人意外的是,傅向沉竟会陪着宋绾进了酒店,连林淮都倍感诧异,临走前,傅向沉叮嘱林淮:“把太太送回家再过来。”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盛晚一眼。
盛晚缩在后坐里冷冷一笑,当年傅向沉有多喜欢宋绾,现在还能查到新闻,想不到时至今日,他竟然还对宋绾那么好。
既然对宋绾这么深情,当初干嘛还要娶别人?
车子在盛家别墅前熄火,盛晚异常地沉默,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并不是真的傻,至少她冻得分辨他人的情绪。
“太太,这是傅总送给你的礼物。”林淮忽然想起傅向沉的嘱托,立刻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盛晚。
盛晚看了一眼,自嘲地笑笑,还是天真地说:“谢谢,哥哥对我真好。”
语气是高兴的,但林淮在她脸上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意味来。
林淮开车离开时,忽然停下,从后视镜看过去,只见盛晚在家门口停顿许久,接着便将傅向沉送给她的礼物丢进了垃圾桶才进门。
酒店房间内。
傅向沉在阳台里几乎抽完了半包烟,听到脚步声,扭头淡淡地看了林淮一眼:“亲眼看着她进了家门?”
“是。”
林淮顿了一下,还是说了:“我把傅总要送她的礼物交给她了。”
傅向沉眯着眼看向他,沉默地等待下文。
“太太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眼里毫无波澜,淡淡笑了笑,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盛晚来说,任何礼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嫁给他若是为了钱倒还好办一些。
林淮的余光瞥见床上的宋绾,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房间。
……
一大早,盛安陆就来到了盛晚的房间,发现傅向沉不在,脸色阴沉。
“瞧瞧你这副样子,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外面过夜你还能睡得这么香?要不是你不争气,傅向沉怎么会突然不管盛氏死活?”
沈婉荷挽住他的胳膊瞥了一眼:“她懂什么?本来就是个傻子而已。”
以前盛安陆只要一听到有人说盛晚傻子就会气得半死,但是现在听到沈婉荷说她是傻子,竟然毫无反应。
看来他也终于承认自己这个小女儿是傻子了。
“先是那个叫姜漪的女人,昨晚又是别的女人,你要是再不努力,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盛安陆看盛晚这副傻傻的样子气得口无遮拦,伸手要把她从床上拎起来。
盛晚立即哇哇大叫,死死地躲在被窝里:“爸爸不要打晚晚,晚晚知道错了,一定好好听爸爸的话。”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盛晚撅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没有讨好哥哥,没有让哥哥喜欢上我,所以爸爸才会生气。”
“原来你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是不是该想办法将功补过?”
盛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眨啊眨:“那爸爸希望晚晚怎么做?”
“一定是你之前闹着不要和傅向沉在一起才会把他惹生气的,你给我哄好他,让他高兴,要让他喜欢上你,这样你嫁给他才有价值,知道吗?”
盛晚看上去一脸的似懂非懂,慢悠悠地点点头:“晚晚好像有些懂了。”
等他们走后,盛晚一秒收敛表情,看到简如发来的新闻才知道为什么盛安陆一大早就像吃了枪药那么凶。
简如:“你老公怎么回事?昨晚在外面跟前女友过夜,这事儿你知道吗?”
还附赠一张傅向沉和宋绾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同时离开酒店的照片。
连简如都知道了,相当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盛晚的心里莫名其妙地难受了一下,傅向沉居然真的一整个晚上都跟宋绾在一起,他还放不下她吗?
当初宋绾因为他双腿残废,在他最难的那段时间离开了他,他现在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另一边的车里,宋绾和傅向沉并肩坐在后座,她好几次偷偷地拿眼去看傅向沉,心里却是发憷。
昨晚喝得烂醉,完全没有想过傅向沉会出面救了自己,想起来又觉得无比可笑。
“昨晚为什么救我?”
傅向沉看了她一眼,唇角勾着一丝讽笑:“你还有用。”
宋绾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更甚:“没想到你现在对我说话已经这样毫不掩饰了?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是。”
宋绾苦笑着摇了摇头,“傅向沉,你还在怪我吗?”
“宋绾,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拐弯抹角。”
她轻轻地抽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漠然道:“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傅向沉并不意外,淡淡地闭目假寐,“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玩。”
他这一个玩字,更像是对她的威胁,令她心里不由得发慌,他还是那样,阴沉的让人感到害怕。
一早的新闻抽送忽然出现在手机上,宋绾看到照片的时候略微感到诧异,蓦地抬头看向他。
“你叫人拍的?”
如果他不想被人拍到,有一百个方式可以避开,偏偏就是被拍到了。
他明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是在装傻,沉默着不开口。
宋绾的心冷得发颤,手脚冰凉,勉强勾起了一抹笑:“你就不怕你太太看到了会伤心吗?她看起来很天真,你也这么玩她?”
“我太太的事不劳外人费心。”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漆黑的眼里淬着彻骨的寒意:“你不配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