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小佣人还不知道顾时涵跑了,听出陆隐之的口气不好,有点不知所措。
今天家里不止少一个人,少了好几个呢,“先生,今天老太太带小姐去舅老爷家了,还没回来。”
陆隐之还想说话,顾时涵吊着他的胳膊,“求求你了,不要跟家里说,保证下不为例。”
看见她可怜的样子陆隐之只能作罢,他跟佣人说顾时涵现在在公司,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手表,陆隐之问,“你别告诉我还没吃早饭。”
真没吃,她醒来快速洗漱,去了一楼衣帽间,发现陆妈妈今天出门前才换下来的一身行头,换上就直接来了这里。
她撅起嘴,委屈巴巴,“我只能说我吃过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没吃。
陆隐之拿起电话给总台挂了个电话,“订一份早餐送上来,非油炸的。”
顾时涵一看他并没有责怪自己,笑嘻嘻地说:“可不可以再帮我带份奶茶?”
“你说呢?”
顾时涵瘪瘪嘴,不行就不行,干嘛那么凶?
吩咐完,陆隐之拿起遥控器打开显示屏,他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电脑和电视是联网的,想看什么,在电脑上找,不要老是看手机。累的话,可以去卧室睡觉,十一点左右我送你回去。”
交代完,陆隐之去了会议室。
二十分钟后,白雁随将早点端放在顾时涵面前,嘱咐她赶紧吃,暗示老板会突击检查,到时候顾时涵吃不了兜着走。
顾时涵坐在老板椅上悠哉地转来转去,边吃边在电脑里找电视,突然看见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开了一条缝隙。她好奇地抽开一看,里面有个文件袋,袋子上随意地写了一个字,顾时涵认了半天才看出是个海字。
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些图片和文件的复印件,她仔细一看都是关于海氏集团偷税偷税的证据。再一看时间是两年前的。
“.......”
估计原件都给了公检法等有关部门,所以海氏上次才会被查。
听说海氏那次被罚的很重,罚款滞纳金就差点压垮了海氏,这两年海氏低调多了。
原来自己曾经找的那些所谓的陷害外公的证据,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陆隐之当时为什么搞海氏,顾时涵认为是自己被海凌云绑架回来那天,给外公发的信息,让陆隐之动了搞海氏的心。
因为他就是外公!
将文件准备放进抽屉的时候又看见另一份写着松溪两个字的文件袋。
反正已经是贼,就再看一眼吧。
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关于一份协议,顾时涵认真的看完,才知道,协议里是前不久签的关于将沈筠儒和沈韵骨灰迁入香檀寺的决定。
文件的末尾有陆隐之的签名......
激动,顾时涵早饭也顾不上吃,认认真真地将协议看了一遍又一遍,前世真的是陆隐之将他们的骨灰接回来的。
是的,他只要说句话,签个字就行了,可是顾时涵拼尽一生的力气怕是做不到。
唉,说来说去,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耍耍小滑头,演演宅斗剧还差不多,大事,自己干不了。
她把牛肉羹喝完了,吃了两个白煮蛋。就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正看的有劲,突然接到裴松照的电话。
顾时涵一看到那个熟记于心的一串数字,后脑勺就疼,“你有什么事?”
春节到了,我打算明天接你回顾家,你总不能老是呆在陆家。
“我呆在哪里管你什么事?”顾时涵的火气瞬间被勾起,“你以后别打电话给我,我烦听到你的声音。”
你就不想知道陆佳佳前世的命运?
顾时涵手一顿,急忙回消息,“她的命运我能猜到,反正你要是敢勾搭她,我会杀了你!”
话筒传来不屑的哼笑声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在乎生死吗?
“裴松照,你为什么不能放下前世?我求你别再坑害陆佳佳,她是个好女孩。”
陆家都是好人,不像有些富裕家庭,对穷人充满不友好和鄙视,他们三观极正,生活作风良好。
陆佳佳虽然有些傲娇任性,但是她积极阳光善良。
我不喜欢好人,你如果想她有个好命运,离开陆家!
顾时涵按了挂断键,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裴松照发信息真是滴水不漏,这一段话,顾时涵没办法拿给陆佳佳看,她不想跟任何人说前世,也不会有人信。
心情亢奋了好一会,平静下来的时候却感觉有点累。
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有人抱她,她才睁开惺忪的眼,“我做了一个梦!”
陆隐之声音柔柔的,像是怕吵醒她,“梦见什么?”他径直把顾时涵抱进休息室,“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困了在这里睡!”
松软的床,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顾时涵浑身放松下来。
“我梦见我死了以后,你把我的骨灰放在香檀寺。”
陆隐之浑身一滞,呆呆地看着顾时涵,前段时间陆隐之做了一个梦,梦的结尾就是他亲手将顾时涵的骨灰放进香檀寺。
好一会,他胳膊肘撑在她的耳测,一只腿在床上,一只腿站在地上,身体半压在顾时涵的身侧,“不许胡说。”
顾时涵抿嘴一笑,面对死亡,她很坦然,“真的。”
陆隐之心一紧,眉头微皱,他想站起来,却被顾时涵勾住脖子。
“你的梦不准。”
起不来,他索性不勉强了,“我比你年龄大,怎么可能走在你后面?”
顾时涵眼神迷茫,脸往他胸口贴了贴,心脏的跳动声真是比什么声音都好听。
陆隐之摸着她的脸,问:“我在你梦里什么时候死的?”
顾时涵眼里一闪而过的悲凉,想到了那本日历。
她很快笑着说:“你好傻,我都说了,你把我的骨灰放进香檀寺,我怎么知道死后的事呢?”
陆隐之怎么也想不到顾时涵死在二十四岁。
这是个悲伤的话题,陆隐之心里很烦躁,“一个梦而已,别想了,你再睡一会,我在外面处理一点事,中午我叫餐上来吃。嗯?”
顾时涵连连点头,只要不急着送她回家,做什么都行。
午饭后,
陆隐之坐在顾时涵身边,看着电视里的无脑仙侠剧也感觉津津有味。
顾时涵靠在他怀里,从前不爱看这些无脑恋爱剧,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些场景很甜。
如果不看看,她觉得自己不会谈恋爱。
“我想睡午觉。你抱我。”
陆隐之倒也听话,把她抱进卧室。
顾时涵眯着眼睛,拉着陆隐之的手,“你可以陪我吗?”
“可以!”
“我能握着你的手睡吗?”
“行。”
顾时涵又勾着他的皮带,“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陆隐之闭了闭眼,“不要太过分。”
过分就过分。
她双手环住陆隐之,抬腿坐在他的腿上。
不能羞羞答答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已经成人了,过完年就二十二了。
陆隐之手托住顾时涵站了起来。
房间里的温度适宜,可他的额头有汗。
顾时涵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一颗,两颗,三颗……
解第五颗时,他握住她的手说:“我活不了几年。”
没办法照顾你一辈子。
顾时涵身心都处在梦幻中,突然被这句话震回到现实中。
她茫然地坐在他身侧哭了起来。按前世的宿命,他确实活不久。
陆隐之坐起来,把她抱进怀里,“人都有一死,迟早而已。”
顾时涵仿佛获取了某种力气和勇气,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他光滑的背。
她低头解剩下的两粒纽扣,脸颊绯红,长睫微颤,呼吸不稳……
陆隐之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睫毛,又抬起她的下颌吻住她的薄唇。
她娇软地躺在他的怀里。
陆隐之没有拒绝,任由她放肆的手,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但毕竟不是少年,强大的自控力没那么容易崩溃。
陆隐之喉结滚动,不停地咽着口水,“这些混蛋话在哪里学的?”
“电视上,我已经成人了,可以看的!”顾时涵脸滚烫滚烫的,
陆隐之在她唇上点了点!他只停留在亲吻上,并没打算更近一步。他迷恋她的味道,却并不能为之失控,“养两年,到时候我身体无恙,你还想嫁给我,我就娶。”
“我们可以先试试的,嗯,提前尝试婚后的生活。”顾时涵继续暗示。
陆隐之好像这会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衣服全被顾时涵给扒了。
当然,自己也没对她的衣服手下留情。
“婚后都是柴米油盐,你还在上学,不需要提前体会的。”
顾时涵用手指摩挲他胸前,害羞地说:“婚后最大的事难道不是商量孩子的事么?”
陆隐之没动,闭着眼睛,手握住顾是涵的手,跟着她手上的节拍上下滑动,“你告诉我,急着要孩子,是不是因为我活不久?”
顾时涵的手一滞,果然,自己在他面前什么心思都会被揭穿。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只能活到二十四岁,你愿意满足我的愿望吗,虽然我不确定梦是不是真的,可万一是真的,我想在这个世上留下一点痕迹,留个孩子给你......”
陆隐之捏住她的薄唇,在上面点了又点,“我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上次医生给你全身做了检查,包括遗传病帅选。你很健康。”
突然他感觉手摸到什么东西,拿出一看,咽了咽口水,“这个颜色...挺清雅的。”
“送给你吧,”顾时涵哈哈笑起来,拿过来,放在他的胸前,“和你的肤色很搭。”
“……”
原来你是这样的总裁。顾时涵以为陆隐之永远都是一本正经,不会说这样大尺度的话。
哈哈哈,他也是个普通的人。
......
她卷缩在陆隐之怀里迷糊睡去。
而陆隐之则难以平复心情,不停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背。
这期间,白雁随通过门禁通话器问了两次会议的事。
顾时涵半梦半醒,摇摇头,抱紧他。
陆隐之伸出手臂拿过手表看了一下时间,再过几分钟一点,原定一点的会,马上要开始。
他看了一眼脸颊微红的女人,突然不想起来,不想开什么无聊的会。
果然,白雁随又问了一下,这次没有得到陆隐之的回复,他自作主张将会议延时到两点。
一向视工作为一切的陆隐之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小时,现在他可以搂着小女人好好睡一会。
下午两点差十分,陆隐之整装从办公室走出来。
看着老板面颊微红,白雁随又脑补了顾时涵挨批的画面,他问:“顾小姐,她……”
还好吗?还活着吗?
“她睡着了,别去打扰她!三点钟给她送点小吃进来。”
白雁随应声,他好奇,顾时涵被骂还能睡着?
不知道老板在办公室到底是骂她还是哄她。
其实他根本想不到老板在睡人家。
陆隐之准时走进会议室时,所有的人都发现不对劲。
最近动不动黑脸的总裁,此刻满面春风,眉眼间的欢脱掩藏不住,睿智沉稳的男人,现在好像一个洒脱不羁的少年。
下午的会是财务部专场会议,由财务部总监主持,主要是跟陆隐之汇报全年的财务报表里的各项数据。
从前认真听会的陆隐之,今天多次分神,好几次三魂不附体,还露出诡异的笑,白雁随忍不住唤醒他。
一场会下来,白雁随怀疑陆隐之到底听到了什么没有,他疑惑总裁办公室中午那三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判断绝对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要不他为什么这个表情?老板真的想通了吗....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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