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嫌弃地看了女儿一眼,“年龄相同,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陆佳佳白了一眼,心里暗想,要是妈妈知道某些事情,估计再也不会喜欢顾时涵了吧。
陆子枫说:“婶,您别这么说我小姑,她浑身的优点别人不定有。”
陆老太太懒得和他们说话,继续拉着顾时涵:“这小手真是巧。”
白雁随没想到顾时涵还真小有本事,他看见一个白煮蛋弄出的花样早点,打趣说:“先生幸亏不在,要不这白煮蛋怕是要浪费了。”
“不会浪费的,他又不是从小不吃,只是后来遇到了一点事,刺激不小,不再碰了。”陆妈妈说着说着竟然伤心起来。
大家很好奇,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白雁随问:“自从我跟着先生,他就特别忌讳白煮蛋,我一度很好奇,为什么不挑食的人会那样讨厌一样东西。”
顾时涵心里有些难过,他最讨厌的东西,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
陆老太太吃了一口粥,叹了口气说:“谁说忌讳就是讨厌?”
陆佳佳诧异地嘀咕:“不是讨厌肯定也不是喜欢,反正差不多。”
这句话没毛病,但是陆老太太反对了,“你哥从来没讨厌过白煮蛋,只是一看见这个,就会想起一件难过的事。”
“什么事?”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十年前......他驾驶的私人飞机在松溪岛出了事,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康复后没什么多大的变化,只是不再碰白煮蛋。”
陆佳佳翻了一眼,“说来说去,也没说到点子上,到底是什么原因?”
“想知道,只能问他自己了。”说着说着,陆老太太又兴奋起来,“你们不知道,松溪岛救隐之的那户人家,有个可爱的女儿,真的是....啧啧,胖嘟嘟的小脸蛋,纯澈干净的笑容,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可真想要过来做女儿。可惜那样可爱的小女孩被大海带走了。”
没有细说,可大家都听出来,女孩不在了。
说到这里,陆老太太又嫌弃了一把陆佳佳,“人家那么小,什么都会干,你看看你都十九了,自己的被子都不会铺。”
“妈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夸奖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贬低我?周姨已经教会我叠被子了。”陆佳佳不服气,她哪有那么一无是处?
陆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
顾时涵这才明白,陆老太太为什么喜欢松溪,原来那里有人救过她的儿子。
十年前,陆隐之二十岁,还是个性格不羁,喜爱冒险的大男孩。
顾时涵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却又瞬间模糊不堪。
她只记得松溪偏远,十年前那里很穷,然而顾时涵的家是整个岛最穷的,她家没有经济来源,年迈的外公带着体弱多病的妈妈和年幼的顾时涵艰难度日。
因为是外来客,加上家中没有强壮劳动力,一家人受尽排挤和欺负……
陆老太太握住顾时涵的手,笑着说:“隐之打算开发松溪,也算是为救他的地方做一些事。”
顾时涵突然心中升起满满的敬畏之情,“那家人一定感激陆先生”
陆老太太十分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找不到了,自从那孩子遭遇不幸,那家人都搬走了。”
“这样啊!”顾时涵也感觉十分遗憾,这些年,松溪岛确实搬走了不少人,她家所在的那座孤岛,是松溪岛的其中一个,她回顾家的时候,岛上仅有的几户人家都搬走了。
白雁随看了一眼顾时涵,若有所思!
快九点,一行人出了沁香苑,白雁随把顾时涵拉到一边:“你等会要回学校吧?”
顾时涵想了想,“我想去卖个笔记本电脑,可能要下午回去!”
“这样吧,我先送她们回去,稍后陪你去买电脑!”白雁随说!
顾时涵不好意思,“白秘书平时太忙,周末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我怎么能让您陪我,我自己去可以的!”
“我今天正好没事,也去看看电脑!”
知道这是借口,只是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时涵也不好拒绝,其实她真不想和他一起。
白雁随把陆老太太送回家,立马折返回来,接上顾时涵。
顾时涵上车:“谢谢白秘书!”
“别客气,”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一点了,走,想吃什么,我请客!”
顾时涵笑道:“今天我可要狠狠宰一顿白秘书。”
“先生会报销的!”白雁随憨憨的说。
很随意的一句话,顾时涵听出不一样的味道,她感觉白雁随故意将她和陆隐之放在一块说,有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她不明白!就算开玩笑也应该是章露或者salingda那样的女人才是!
“是陆先生让你请我的吗?”
白雁随会心一笑,“开玩笑的,我的收入不高,请你吃顿饭还是可以的!去同福德吧?”
顾时涵双肩一收,故作夸张的表情:“那我今天可要把我爱吃的都点一份。”
从vip通道上了同福得的贵宾包,前世顾时涵没有来过这里,她看着超大的桌子说:“我们还是坐大厅吧,两个人要这么大的桌子感觉很怪。”
她不知道他们从来不坐大厅,不是因为别的,怕遇到熟悉的人,耽误吃饭的时间。
白雁随笑着说:“你爱吃的都点一份,我还怕这桌子不够大。”
服务员泡了两杯茶,先递给顾时涵,后端到白雁随面前,客气地说:“好多天没看见您,还以为您和陆先生一起去了j国。”
白雁随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乖乖,你们把先生的行踪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两名服务员都抿嘴笑起来。一人撤掉多余的餐具,一人拿过纸质的菜单。
白雁随把菜单放在转盘上,转到顾时涵面前,“想吃什么尽管点!”
顾时涵接过菜单,开心地笑起来,“我可不敢,虽然你请客,但是付钱的是陆先生,我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她要了极普通的两个菜,糖醋排骨和三色玉米粒。
白雁随点了几道店里的特色菜。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吃边聊。
服务员用刀叉给两人分了潮州贡丸,恭恭敬敬捧着骨碟站在一旁。
白雁随将海马虫草老鸭汤转到顾时涵面前,“先喝点汤。”
另外一名服务员很快走过来,拿起汤碗给顾时涵盛了一碗,又给白雁随盛了一碗。
顾时涵用调羹舀了一勺,细细品尝,“好喝哦。”
前世她也喜欢煲汤,起初是为裴松照,后来脑海中慢慢幻想她看着陆隐之喝汤的画面。
白雁随放下调羹,点点头,“确实不错,先生经常来这里,他喜欢喝这个汤。”
顾时涵低头,看着碗里的小海马,平淡地问道:“先生的……病是不是在松溪......”
白雁随皱了皱,没有回答顾时涵的话,他说:“吃完带你去买电脑。”
顾时涵点点头。
从同福德出来,两人去了电脑城。
买电子产品,顾时涵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颜色品牌不太讲究,很快就挑中了一款。
白雁随要付钱,可是顾时涵却坚持自己付,考虑到顾时涵的面子,白雁随并没有坚持。
从前顾时涵认为有钱人都是看不起和厌恶穷人的,可遇见陆隐之身边的人,一切都有改变。排除陆隐之和白雁随,陆梦之和陆佳佳第一次看到她也没有因为穿着而嫌弃。甚至薛瑞怼过顾时涵,但眼里透露出来的没有不尊重,只看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怒。就连陆子枫口口声声说顾时涵是乞丐,却也没让人感觉鄙视。
白雁随替她拎着电脑,“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白色,粉色的电脑,你真是与众不同,喜欢黑色的。”
电脑能用就行了,管他什么颜色。
顾时涵没有接他的话,停在原地红着脸说,“白秘书,你可以陪我去买件裙子吗?”
白雁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顾时涵,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孩是个另类,“我还以为顾小姐不爱穿裙子,原来女生就是女生,走,我们去正大广场看看。”
他身边的女人都喜欢去那里逛。
顾时涵苦笑笑,从小她就喜欢好看的裙子,闪亮的首饰,只是无缘拥有而已。来顾家后,顾家姐妹各种款式的裙子,着实让顾时涵羡慕了一把,新裙子她没机会穿,但是旧的还是偶尔可以试一试的。遗憾的是那两姐妹连旧的也不会心甘情愿给她穿,经常不是这里坏了就就是那里破了,好几次她穿出来都闹了大笑话,久而久之她对裙子有了恐惧,再也不愿意穿了。
从电脑城出来,两人来到正大广场。
站在一家店外,白雁随停下,他静静地看着厨窗里的长连衣裙,“这件不错,颜色清新。”
厚着脸皮,鼓起勇气找白雁随陪,就是想借助三十岁男人的眼光,也许他的眼界不如陆先生,但是眼光或许有相同之处,毕竟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顾时涵看过去,确实很好看,她立马幻想着明天和陆隐之一起用餐的情形!
白雁随微微一笑看着顾时涵:“进去看看?”
顾时涵摇摇头,假装不喜欢。她看了看手机说:“今天不买了,我同学约我去金鸡湖玩。”
其实她是怕白雁随在会抢着给她付钱。
“那我送你过去。”
顾时涵连忙摆手,有点着急说:“不用,她在这附近,一会就过来,我去这里等她。白秘书,你先去忙吧。”
白雁随还想坚持什么,看见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走过来。
她夸着红色lv手提包,穿着露肩半身包裙,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
走到白雁随面前,她拢了拢大波浪卷发,轻笑一声:“白秘书不是很忙吗,约个饭都约不到,没想到忙着陪新女朋友买衣服啊?”
白雁随双手往西裤口袋一插,侧脸看向一边,作无语状。
女人看了他一眼,扭着腰肢走到顾时涵面前来回走动,阴阳怪气地说:“真是喜新厌旧,这么快就不认识你前女友了?”
白雁随不想说话,对于眼前的女人他真的无话可说。
顾时涵知道她误会了,换成别人,可能急着解释,可是白雁随的表情,顾时涵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白雁随轻轻地扶了一下顾时涵的胳膊,“走吧。”
女人见状用力地拉过顾时涵,“你才多大,就学会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顾时涵被拽了一下,往后一个趔趄撞在一个人身上,她惯性捂住胳膊抬头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为什么这么巧,什么地方都能碰到裴松照。
裴松照把她扶好,很轻蔑地看了一眼白雁随。
白雁随正想上去询问顾时涵的情况,却被裴松照拦住,他双眉头往下压了压,浑身释放着一种冷气,“把你的破事先处理好。”
白雁随无奈,叹了口气将女人拉到一边:“李娜,你到底想怎么样?”
“雁随,我跟你说,你别看这样的小女人一脸清纯,其实都是看中了你的钱和地位。”李娜娇里矫气的摇着白雁随的胳膊。
白雁随难得露出嫌弃的表情,“我不过是个司机,没钱也没地位。你赶紧走吧。”
李娜撅起血染的红唇,摇着白雁随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五年前,我成全你们,你现在又跑回来说这些,有意思吗?”
这几年白雁随被李娜缠的也很头痛,无耻者无敌,好说歹说,办法用尽,她竟然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他不放。
搞的白雁随谈了两个女朋友都被她折腾分手了。
五年前,白雁随创业失败,欠了不少钱,李娜不仅没有安慰,反而跟别人偷情,被白雁随捉奸在床,事后李娜没有一丝内疚,带着白雁随四处筹来的钱跟着男人离开了京都。
陷入无尽黑暗之中的白雁随被债主绑架,追打时撞上了陆隐之的车。
那年陆隐之二十五岁,刚刚经历了父亲去世,hk内部动荡,旗下多家公司面临破产,四面楚歌的陆隐之临危受命,接盘hk。在那样的情况下,白雁随选择跟着陆隐之,见证他在hk发展史上一个又一个奇迹,也目睹他一次又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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