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纶,你是母后的儿子,生下来就注定卷入漩涡当中。”
“这后宫中人,能有几个善终。”
“母后也舍不得你,可如今情势危机,你皇兄不得皇上宠爱,没有宠爱咱们就只有一条路能走。”
“不争就是死,无论谁赢都不会放过我们,因为你们是嫡子!”
“去吧,母后和皇兄在这里等着你,你要成为你皇兄手中的利剑,为他扫清障碍,战无不胜!”
年幼懵懂,本来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小皇子就这么被秘密送入暗卫营。
对外则称小皇子感念皇恩浩荡,愿以皇子之尊为皇上,为天下祈福。
从此他便隐入黑暗,手上沾满鲜血。
连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本该是什么样子。
直到皇兄继位,他被封为安王。
护皇上安康,护天下平安,安份守己的安王。
一个虚位有何用。
他在民间,在天下人的眼里,早已是个瘫痪在床多年的废人。
王府前门口罗雀,丝毫没有身为皇上嫡亲弟弟的辉煌尊贵。
“你也该成家立业才是,母后为你挑选了个性情活泼烂漫,知书达礼的江家女子,如今也不用你再伪装下去了。”
“不必,儿臣习惯了。”
废人又如何,循规蹈矩,麻木无趣的日子早已成为他的生活。
安王妃来了。
沈温纶无动于衷,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装瘫。
巴不得她赶紧嫌弃自己这个废人,分居两处。
他都跟七叔知会过了,给那女子准备一个偏僻,舒畅,远离前院的住处。
只要她安分守己,互不干涉,怎么都随她去。
“再拿一床被褥来。”
沈温纶万万没想到这个新王妃不走寻常路。
不仅没有嫌弃他这个废人,还悉心照料。
虽然他不需要。
他后悔了。
他不该装瘫。
他不该让这可恶的女人进府。
手指被掐的颤抖,四肢还被迫绷紧抗衡,一天下来,胳膊酸腿疼。
关键是还不能乱动露出破绽。
江氏在旁捧着医术絮絮叨叨的读着,苦心钻研,仿佛下定决心要医治好他。
真是痴人说梦。
沈温纶不以为然,可她不断的补充着偏瘫病人该有的表现。
为了不露馅,他只能紧随其后装出那些表现来。
她还要引雷电劈自己!
果然最毒妇人心。
前面的悉心照料都是伪装,她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该死,她竟然想要脱他裤子!!!
这女人真是孟浪!
饥不择食!
连他一个瘫痪在床的废人都不放过!
真累啊。毁灭吧。
算了,还是把她杀掉好了。
死人不会那么麻烦。
“咦?”
糟糕!
好像要被发现了!
沈温纶反射性的握紧拳头,把暗器藏住,可这女人执拗的很,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
跟拔萝卜似的。
非要扳开他的拳头。
沈温纶:……
白痴。
虽然她百般不好,麻烦又唠叨,孟浪又不知羞。
可沈温纶不得不承认,有了她,王府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的被吸引。
小丫头心如赤子,一心想要求得神医,诊治他的病症。
甚至不计前嫌,到她的对头家里去赴宴。
恰巧他奉命彻查郑家与江南水运事宜,便亲自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