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已还没有哀嚎完,就听见门铃响起了。
他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双脚落在地上,伸着脖子往外面看。
紧接着,小杨开门,温时青就站在外面。
男人身穿白色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眉目温和,沉稳稳重。
头发丝都不带凌乱的,所以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快到了。
温时青进门正准备换鞋,就见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江已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蹬蹬蹬的就跑去,抢在他弯腰之前,殷勤的给他挪出来了一双拖鞋。
温时青的动作一顿,小杨憋笑出声:“江先生,温总的拖鞋不是那双。”
江已闹了个大红脸,他丝毫不慌,利落的又给温时青换了一双鞋,心里腹诽也没几个人,整那么多双拖鞋干啥。
“温叔叔辛苦了,你今晚有没有想吃的,我可以给你做。”他露出完美的笑容,只差在身后长根尾巴摇起来了。
温时青的目光轻垂,视线淡淡地掠过他的脚,少年的脚趾趾甲透着淡淡的粉色。他没有回答江已的话,而是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来一双拖鞋,拖鞋上面有双猫耳朵,鞋子周身也是可爱的猫耳朵同色系,看起来怪可爱的。
江已在看见那双可爱到窒息的拖鞋时,整个人都懵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小心发现了温时青的某个癖好,下一秒他就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温时青将鞋子扔在他脚边,有些无奈:“小孩子就好好穿鞋,我也不懂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一双,穿着吧。”
刚才还担心自己会被灭口的江已,下一瞬又听见那拖鞋是给他买的,他差点心肌梗塞。
在男人温和慈善的目光下,他动了动刚刚因为着急没有来得及穿鞋的脚丫子。
白皙的脚丫子互相搓了搓,有些泛红,温时青的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低叹了一声,似乎看穿江已的犹豫:“是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
江已蓦地回神,一个抬手阻止,格外激动:“不是,我很喜欢!”
说着,似乎怕男人不相信他的话,他利落地穿上那双可可爱爱的小猫拖鞋,因为动作大了一点,猫耳朵跟着摇了摇。
温时青见他穿上了,也不知是信没信他的话,反正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似乎也挺高兴江已喜欢他买的鞋子。
随后让小杨先回去,自己进了屋。
刚刚是三个人,气氛稍稍还算不尴尬,现在小杨一走,江已如同失去了唯一的盟友。
他瘪着嘴巴,低着头跟着温时青进屋。
一边走,一边他看着一摇一晃的猫耳朵,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幼稚园的小朋友。
此时此刻,他终于清楚的认知到了年龄这个不可逾越的鸿沟是多么恐怖。而他和温时青相差了整整十岁,更是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温时青大概是真的老了,不然为什么会认为他一个刚刚成年的大人,会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拖鞋。
但是他不敢反抗,他怕极了这个老男人。
老男人心机深沉啊,老男人笑面虎啊,老男人的屁股摸不得。
想着屁股,江已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前面男人的屁股上移了几分,悄悄地打量,最后得出结论:应该床上活挺好的。
打住!打住!!
江已觉得自己真的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想温时青的床上活儿好不好!
此时他十分庆幸温时青不能读心读脑,不然可能就会看见他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下一秒他就会被丟进火化场,连夜火化了。
不过温时青这样的人物应该不缺床伴才对,但这里干净得不像是经常带带人回来住的样子。
看来床伴也是另有安排。
温时青安排江已先走,给他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点小零食,像对待小孩子似的,让他先吃着打发时间,而自己则是进卧室洗漱换了一身家居服。
江已摆弄着桌上的薯片辣条,有些茫然的拿起一包撕开吃着玩,一边猜想温时青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知道他要来?
所以这些零食无疑不是为他准备的,那是为其他小辈准备的?
温时青出来时就看见江已穿着他买的拖鞋,脚趾头露在外面不安分的翘动着。他轻垂下眼睑,走过去,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薯片包装袋,随即慢条斯理的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
江已眼皮子颤了颤,假装自己没看见这一幕。
果然谪仙下凡,只需要一个捡垃圾的动作。
他有些不安的蜷缩了一下脚趾头,往沙发里靠了靠,故作轻松,没话找话道:“温叔叔这些零食难道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温时青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沙发随之塌下一角,干净的皂香充斥在鼻尖。他在家里仍然是一丝不苟的,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完全看不出是二十八岁的人。
江已想,要是旁人看见了,估摸着只会说他是比他年长两三岁的兄长。
他往旁边移了移身子,不经意的往男人的后背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沐浴后身上的水渍未干,导致衬衫被浸湿了一些,白色的衬衫是透的,这一湿,一贴身,肤色肌理似乎都能窥见几分。
江已默默的咽了咽口水,随后又往旁边多移了几分。
温时青这个老男人应该不是弯的吧?要是弯的,那弯的和弯的待在一起,那可实在太危险了。
虽然和温时青这样的人睡一觉,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划算,但是睡了他还能撇清干系吗?
那可不行,绝对不能被美□□惑!虽然美色很迷人,但是生命更可爱。
“不是。”温时青缓稳出声,笑道:“要是知道小江喜欢吃,叔叔就让小杨多买些回来了。”
话里不止否定了他的无稽之谈,更是告诉他这些零食都不是他买的,是小杨塞的。
江已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温时青在回答他。
他讷讷的点头,干笑了一声:“哈哈,我就说嘛,温叔叔也不能未卜先知,总不能知道我还会再来吧。”
温时青似乎被他的言论逗笑了,喉咙发出轻微颤声,在笑他。
有什么好笑的?
江已总有种自己是在台上唱戏的小丑,在表演某种引人发笑的节目的感觉。而他的节目没有让人感到开怀大笑,反倒他的手足无措让观众感到有趣。
此时,他的观众温时青被他的举止逗乐了。
江已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跟着乐呵了一声。
同时有些荒唐的意识到自己在温时青眼里是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小狗脖子系着上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在温时青的手里,而温时青将他的所有情绪动作都收纳眼里,一直温和的纵容着。
江已觉得自己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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