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已经多起来,司机师傅放着七八十年到经典老歌,偶尔会跟着哼上几句。
陆材看着陈瑞,陈瑞看着手机定位。
“师傅,前面左转。”
因为需要付钱,陆材晚一步下车,只看到陈瑞钻进一扇窄门的背影。
“你倒是等等我啊!”陆材紧跟着进去。
外面日头还算毒辣,那窄小的门竟彻底隔绝了日光,关上门之后一丝都没透进来。
突入黑暗,陆材闭上眼睛,缓上好一会儿才睁开。
嗯……没用,因为面前一片黑暗。
陈瑞的呼吸在左前方,陆材摸着跟上去,没有说话。
仿佛是经过加长版的走廊,四周很安静,脚下也没有任何阻碍。心跳很平稳,因为陈瑞就前面。
这人在大学里出了名的帅、聪明、靠谱。
曾经也想打个交道,却发现对方总是忙!忙着社交、忙着探案、忙着恋爱。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团队组织鬼屋的时候,面对突如其来的工作人员,他夸张的尖叫,挡在一群人的面前。
陆材就在那一群人里。
回忆分散他的感知,就在快要撞到墙上的时候,一只手及时拉住他的胳膊。
“你为什么不开手机?”
陆材一愣,“怕打草惊蛇。”
“这儿没人。我手机快要没电了,用你的。”
打开手机的灯光,四周是没有窗户的走廊,地面是水泥,两侧是白色的墙壁。
“这是哪儿?”
“地下美容院。”
“使用劣质的产品?”
“换头术。凡是不想以本来面貌生存的人,都可以来这儿,换张脸。”
陆材前后照了照,除了走廊什么都没看到。
“或者,换个器官。”
陆材瞬间浑身恶寒,汗毛树立,随后靠陈瑞更近。
“刘队查的是上面,我们现在得到下面去。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绑匪就在下面。”
“放心。”陆材习惯性的摸枪,“完,我枪没带。”
“你不随身带?”
“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秦队长说还没看过新式手枪,我就给他了。”
“那等会儿,要是真有人,自己跑。”陈瑞抽出细长的警棍,“把灯关上,省的打草惊蛇。”
黑暗再次袭来,陈瑞闭上眼睛适应几秒。
这个地方以前来过几次,还算熟悉。只能说马家很看重这个地方,硬是怕人绕着这个建筑在地下挖了一圈,将最中心的位置放在中间。
身后的陆材走路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声音。
走廊里无藏身之处,若是遇到只能拼上个你死我活!
陈瑞想到这儿心里不禁有些紧张,毕竟现在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自己的这条命一定要保住。
静寂的黑暗里,心跳声通过骨头传入耳膜,陈瑞以此计算时间,已经走了约十二分钟。
陈瑞停下半蹲,伸出手往前摸索,身后的陆材直直撞上来,扑上后背。
两人都没出声。
“指纹解锁的,你的十指全部输进去了。”唐非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甚至陆材都听得到。
摸到了开关,陈瑞没有摁下去。万一对方真的在里面,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武器,甚至说枪也不说不定。
“开吧。”陆材的声音传来。
按下去的瞬间,面前的门大开,黑暗被光线突然闯入。
俩人紧贴在墙壁,神色紧张的看着门内。
所幸没人!
走廊暗无天日,房间之内却烁烁生辉。
房间一眼望到底,周圈乃至天花板全是白炽灯,最中间放着三张手术台,旁边是少见的医疗器械以及一次性用品。房间内是消毒水的味道,以及……
“陈瑞,血。”
在最里面的那张病床上,残留着一小滩血,凝固的时间没多久。但是出血量非常少,如果真的是器官转移,那肯定是有非常正规的医生在。如果不是,那对方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唐非,查查最近有谁在这儿出入?”
“好。”
陆材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和房间的布局,时不时用手机拍下来。
“这个地方已经被刘队封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过来,但是看这些东西还没被搬走,看来白先生还没放弃这儿。”
“现在怎么办?就在这儿等着?”陆材神色凝重。
“嗯。”
“找到了,有个医生,进出过这儿!”唐非的声音传来的及时,“我让小弟现在就抓人,你到尾楼那儿去。”
“走!”
俩人基本是飞一样的从小门出来,门外准备丢垃圾的青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是晚高峰的时候,周围的车辆多起来。
“老大!”一个穿着工字背心和花色短裤的胖子冲陈瑞疯狂招手,“摩托!”
陆材坐在摩托车的后面,感受到为什么会有人说“飞得太低”,这简直就是陈瑞的真实写照。
外面的风景比昙花一现还飞速,加之跌跌荡荡,陆材如同电视剧里的女一,死死把自己固定在陈瑞的腰身之后。
二十分钟之后,俩人到了一处罕有人至的尾楼,四周安静的连乌鸦都没有。
“呕……”陆材下车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胃液吐了个干净。
楼下有几个小伙子,见到陈瑞纷纷低头。
冲上二楼的时候,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已经被吊在横梁上,清秀的脸上布满惊恐。
“你们干什么!救命!救命!……”
“昨天你在地下做了场手术,给谁?”陈瑞拿起地上放置好的棒球棍。
“我每天做的手术多了去”
医生话音未落陈瑞已经狠狠的砸向医生的腰侧,惨叫声在尾楼里甚至产生回音。
“我保证,三次之后,你需要换个新的肾!说,给谁做的手术?什么手术?”陈瑞的声音无比冷静。
追上来的陆材完整的看到陈瑞动手的场景,太阳穴直突突。
医生一直在哀嚎,并不回答陈瑞的提问。
陈瑞晃动几下胳膊,举起棒球棍用最借力的方式,狠狠抽在医生的腰间。
医生的哀嚎比起刚才更加惨烈,嘴里不停涌出鲜血,被呛到双眼发红。后面守着的一人用手敲击医生的后背,这才让他缓过劲儿。
“是个孩子……”医生的气息似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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